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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夏天了……”奥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心点。”
餐桌上已经摆好一桌菜。
原先两份套餐都是相同的,后来奥尔发现居伊极度挑食,阿斯加尔多特色菜几乎都不爱吃。
居伊的口味清淡,食材必须煮的酥软,觉得不好吃就只吃面包。于是奥尔吩咐餐馆每顿都按居伊的口味做,每餐的面包都要翻花样。
有一次送餐小妹送完还不走,往房里探头张望。奥尔问她看什么,她尴尬地问,这间公寓里是不是养着小孩。
奥尔眯起眼看着对面的居伊,心想雷伊家的两个小孩都没那么挑食。
居伊手捧面包,眼神飘忽不定,瞄到奥尔看他,就低下头掰下一小块面包。
面包表皮烘烤得酥脆,裹着吉士酱和杏仁片,居伊掰面包的时候,杏仁片掉了一桌。他好像没看到,小口咀嚼着,又抬眸看奥尔,对上奥尔的目光又低头,继续掰面包。
这么循环往复多次后,奥尔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居伊面前的餐盘都是照他的口味做的菜,一口都没动过。
“不喜欢煎鱼了?”奥尔以为他吃腻了,切了一片自己盘子里的厚切牛排,用叉子送到居伊嘴边,“试试这个。”
居伊垂眸看了一眼三分熟还带着血丝的牛肉,摇了摇头。
奥尔收回叉子,问:“今天没胃口?”
居伊踌躇了很久,鼓起勇气说:“我想问问你,我那天到底做了什么?”
奥尔放下刀叉,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沉默不语。浓密的睫毛下,轮廓深邃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居伊目光瞟向窗外,六月末的阳光迷人眼。如果是平时,他会在厄洛斯学院前的草坪上躺一会儿。
他想要的是蓝天白云、阳光绿叶、花朵和笑声,而不是暗室里的大餐。
居伊收回视线,有些过意不去地看向奥尔:“我喝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太确定才想问问你。”
奥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赖账了?”
“不是赖账,我会、会负责的。”居伊摇头又点头,大拇指的指甲刮着食指侧面,斟酌着说:“就是负责的方式……能不能不要、就是不要那样……”
奥尔饶有兴致地看着居伊这副模样。
居伊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说一句顶一句,自然难以联想到他和可怜的小结巴是同一个人。
现在就不一样了,自称要承担责任的居伊特别好拿捏,服服帖帖的,想抱就抱想揉就揉,这感觉简直上瘾。
奥尔收回贪婪的目光,摆出正色。
“不要怎样?我身上那些伤难道是我自己弄出来的?你自己做过什么还来问我,要我一遍一遍回忆那天你对我做的事?还是你觉得我这种人活该受到伤害?”
“不是这个意思。抱歉……”居伊窘迫低头,“我、我以后不问了。”
奥尔忍住没去摸他的脑袋,柔声说:“吃饭吧,不许剩饭。”
第31章 你是谁家的小宝宝啊
烈日当头的午后,国立大学宽广的绿茵场上,泰勒斯学院的最后三支马球队角逐出了晋级全校决赛的队伍。
临近傍晚,经历了一个下午的训练和比赛,学生们个个满头大汗,牵着马往马厩走,刚好遇到下一波学生——伊西斯学院的马球队,他们也将在今天角逐出决赛队伍。
奥尔从马厩出来,正准备去洗澡,拉吉夫堵在他面前,一脸愤懑地说:“你也太卑鄙了吧。”
奥尔睨了他一眼,“有事?”
“少装蒜!”拉吉夫声音高了一个调,“就是你让学校安排我们在傍晚训练的吧?光线那么差球都看不清!”
奥尔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天还亮着。训练时间是学校定的,怎么赖我身上。”
“肯定是你,谁不知道丹格森能在国立大学一手遮天。”
国立大学建成之初,丹格森家族资助了一半资金,建成之后也是每年提供大额赞助,是学校最大金主。基本上只要奥尔开口,学校方面都会配合他的要求。
洛克站到奥尔身边说:“别污蔑人啊,今年训练时间安排得非常公平。去年的第一名放在傍晚,第二名在下午,第三名在上午。”
拉吉夫:“厄洛斯那帮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有训练的需要吗?他们去年不是弃赛就是惨败,再怎么努力也是浪费。”
两名泰勒斯学院的队员路过,发出惊呼。
“哇,好过分!”
“太没风度了。”
陆续有泰勒斯的学生经过,看到拉吉夫身上的伊西斯的球服就停下脚步,听到原来是在争论训练时间,泰勒斯的学生也抱怨起来。
“我们下午训练条件也很不利啊,这么热的天,大家都快虚脱了。”
“你们伊西斯不会因为训练安排在傍晚就输球吧?”
洛克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懂了,你这是提前给输球找借口。”
这时朱利安喊拉吉夫过去准备训练了,拉吉夫伸出食指在奥尔和洛克面前点了点,“给我等着。”
“等你哦。”洛克挥手欢送,然后转头看到奥尔扛着球杆大步离去的潇洒背影,眉毛动了动,跟了过去,“赢球了那么开心?”
奥尔挑眉问:“怎么看出来的?”
“你和野猴子说了三句话,三句诶!”洛克惊叹完,又声问出心中疑惑:“真是你安排的?”
奥尔冲他淡定抬眉,洛克激动地说:“好小子,我以为你不在乎输赢。干得漂亮!就该动用所有能动用的手段。”
奥尔耸耸肩,不置可否。
马球队在傍晚还是下午训练,都不是输赢的关键。但是傍晚居伊在酒馆打工,朱利安没训练的话肯定会跟过去。奥尔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迅速冲完澡,套上衣服,看了一眼怀表,往学校后门方向大步走去。
学校后门直通公寓区和酒馆街,街上都是放学后的学生。
即便在权贵阶层的第一梯队里,丹格森也是顶端,奥尔走在街道上却没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连对视的都没有。
他和居伊第一次一起去学校的时候,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奥尔瞥见居伊头越垂越低,用眼神警告了那些好奇的学生。
甚至事后抓了一个无视他的警告,试图和居伊勾肩搭背套近乎的学生,拖到巷子里狠狠教训了一顿。这件事传出去后,再没人敢看他和居伊了。
他将额前微湿的发拢到脑后,露出整个额头,飒沓步履带出风,锐利的眼神在黄昏的光影下似藏着杀气。
然而实际上他的心里又软又暖。
他正赶往酒馆,坐一会儿再接居伊下班。虽然刚洗完澡,但是回去还要再抱着居伊洗一遍,看居伊因他晕红的脸颊,因他颤栗的四肢百骸,因他登上感官的巅峰。
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
居伊应该是有和女人的经验的,但是看他反应肯定没和男人的经验。奥尔觉得即便和女人,居伊也是身处被动的那一个。
奥尔不敢更进一步,怕他受伤,怕他畏惧。要是居伊没那么乖,他也不至于这么下不去手。
现在的居伊乖得让人心疼,有时候奥尔又觉得缺了点什么,居伊总像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对他特意为居伊准备的食物、金钱、生活条件毫不在意。
奥尔想不明白,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却不为物欲所动,还有什么是他在意的?
“嘿!走那么快,两场球赛都消耗不掉你的体力啊?想喝酒怎么不喊我?”
洛克追了上来,打破了奥尔的沉思。
“听说你最近收了个门客?谁啊?竟然能被你相中。”
奥尔看着洛克满面的笑容,眸光一转,问:“怎样让一个人开心起来?”
“啊?”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让洛克惊了一瞬,思考半晌后,忽然有些丧气地说:“我要是知道,就去讨好莉安娜了。”
“讨好?”奥尔嫌弃地瞥了洛克一眼,转头看向前方继续赶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