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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俯瞰这般光景,面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视线里的居伊睫毛翕动,微微上翘的眼尾泛着红晕,丰艳双唇一开一合似要说话。
男人攥着他的脚踝将双腿压到胸口,耳廓贴在他的唇边,听他说什么。
居伊眼尾噙着泪,嘴里委屈地嘟哝着,猫儿似的轻声唤:“妈妈……”
奥尔猛然睁眼。
周遭一片黑暗,缓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
卧室门开着,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在夜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是梦。
奥尔深吸一口气,头脑清醒了一些,翻了个身,忽然察觉一股异样的潮,愣了片刻才想到是什么。
他懒得下床,直接在被窝里除去睡裤,睡衣不知何故汗湿了,一并扔出被窝。
在酒馆目睹的画面冲击太大了,回来的路上虽然一直在和居伊吵架,脑子里却自动播放着那些画面。
两人一番话赶话的争论,奥尔冲口而出要居伊陪睡,打那之后居伊就不再说话了。
就着居伊吃瘪的表情,晚餐时奥尔大快朵颐。
餐馆送来的晚餐还配了酒,科茨蒙酒厂的烈酒——佰列齐。
奥尔站在餐桌边,居高临下看着一脸憋屈吃着饭的居伊,边开酒瓶边问:“来点吗?”
居伊看着奥尔往他自己的酒杯里倒酒,通透的液体看不出烈度。
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大拇指指腹在手边的空酒杯上来回摩挲,眨巴着大眼睛踌躇不决。
奥尔饶有兴致地瞧着忸怩的小模样,忽然心生恶念,挑衅般说:“一个大男人,不会连酒都不敢喝吧?”
不出奥尔所料,居伊果然习惯性反抗自己。
只见他脸色一变,手握空杯在桌上重重一敲,睨着奥尔的眼眸里满是倔强:“满上。”
“看不出来你还挺豪爽。”奥尔盛赞他,忍着笑为他倒酒,火上浇油道:“要不要一口干了,勒鲁?”
话音刚落居伊眼神颤了一下,抬眸看了奥尔一眼。
一秒对视,奥尔想起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叫他,叫居伊有些别扭,叫姓就刚刚好。
居伊已收回视线,直瞪瞪看着眼前的透明酒杯从杯底升起深褐色,直到透明消失。
奥尔真的倒满了,居伊却局促起来,视线从杯子上移开,又对上奥尔的眼睛。
奥尔对他挤挤眼,随后就看到居伊眼里缓缓升起一股对抗意识。奥尔朝酒杯抬抬手,给他一个游刃有余的笑,示意他可以喝了。
居伊下定决心般抓起酒杯,满杯烈酒一口下肚,旋即趴倒在桌上,手掌拍打桌面,餐盘震得框框作响。
奥尔没见过一杯倒的人,惊讶地张了张嘴。
“混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对着桌子撒了会儿气之后,他嘴里不知道在骂谁,醉醺醺咕哝:“骂我,欺负我,奴役我,还要我陪睡。我不是那种人。大坏蛋。我不要陪睡。”
结果还是奥尔自己把醉鬼抱进浴缸,洗了澡,又捞出来,放倒在床上。
混乱的画面在奥尔脑海里断断续续闪过,他迷迷糊糊又要进入梦乡。
床颤了一下,下一瞬间一个温热的物体贴上他的手臂。
“妈妈……”
奥尔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发光。那声妈妈原来真是居伊喊的。
搬进公寓前,奥尔调查过居伊。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口音不是本地人,也听不出是哪里人,进入国立大学前的经历一概查不到。
居伊口中的妈妈,恐怕早已……
“求求你,别打我妈妈……”
居伊哀声抽泣,苦苦哀求般攀住奥尔肌肉紧实的手臂,指甲在表皮上划出一道血口。
奥尔倒抽一口气,又不忍心扯开求助的手,只好侧过身将他搂进怀里,在他背后安抚似的轻拍,低头柔声耳语:“不怕,有我在。”
片刻后,居伊的呼吸恢复平稳。
奥尔却彻底醒了。
轻拍着哄睡的手掌不知何时开始了大胆又谨慎的攻城略地。
悄然突破衣物的防御,占领念想了无数次的弧度,指尖微微收拢,确认刚攻下的领地。很好,和想象中一样有弹性,又贴着皮肤来到敌营正面,几番挑衅,触感在手心里起了变化。
“嗯……”
一声高吟让奥尔敛回心神,他收了手,隔着睡衣在肩上轻拍几下,马上又安静了。
寂静中奥尔轻笑一声,继续攻略……
晨光钻进窗帘的缝隙,给卧室带来第一缕光明的时候,居伊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膛,光着,自己头顶的头发随着那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眼珠子转了几下都没理解现状,居伊动作很轻地想抽身,发现自己被这具躯体的主人箍着。
伸手将背后强壮的手臂拿开,居伊坐起身,往边上挪开一些,拉开距离才看清是奥尔。
掀开的被子下面,奥尔未着寸缕,脖子脸上手臂都有抓痕,凌乱起皱的床单上还有几滴血迹和……白色的可疑板结。
线条清晰的腹肌以下盖着薄被,拱起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弧度。
居伊差点惊呼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睡衣纽扣全开,目光所及是一片艳红,他连忙紧紧抱住自己。
心突突地跳,耳朵烫得可怕。
又察觉睡裤竟然在膝盖窝,怎么会这么失态,他慌忙提起,床垫随着他的动作震颤了几下,居伊慌乱中抬眸,正对上奥尔的眼睛。
“早上了?”奥尔嗓音沙哑。
“啊、是、是。”居伊羞红了脸,用被子裹住身体,眼神在奥尔身上乱飘,“您、您要起床了吗?”说话都急出敬语来了。
奥尔顺着居伊的视线低头,自己的手臂被居伊抠出血了,现在伤口已经凝固,床单上蹭到了血渍,和……咳……自己的污渍……一会儿让居伊把床单换了。
身上的抓痕是昨天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酒鬼发酒疯抓的,放倒在床时,没及时抽身又被居伊扇了两巴掌,大闹着说他不陪睡,臭流氓滚开。
奥尔死都不会告诉别人,他被人揍了还没还手。
反正他也不遑多让,大半夜的不睡觉,循着记忆里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描绘。
虽然此刻睡眠不足,眼眶有些红,但他心里是满足的。
这不算什么吧,毕竟他代替居伊死去的妈妈哄睡了她儿子,摸摸不算过分吧。他在心里为自己辩护。
话虽如此,这才搬进公寓第一天,就这副局面了,奥尔对自己的自制力有些无语。
按居伊的性子,估计又要闹脾气了。他脾气为什么那么大啊,当年的小结巴多好欺负啊……
奥尔抬眸,看着居伊脸上从茫然失措到惶恐不安,神情变了几变,最后竟然变成了愧疚。
“我……”居伊捂着嘴开口,“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奥尔也捂住嘴,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居伊的脑回路向来古怪,奥尔还记得当初居伊看到他和拉吉夫决斗的新闻标题,得出是他惨败的结论。
居伊眼里的自己似乎是个什么不堪的人,现在他好像仍然没改变想法。
明明身处繁华,居伊却像与世隔绝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奥尔有时候觉得居伊艳得夺目,更多时候又觉得他像张白纸,从未浸染过世俗,白得移不开视线,纯得让人想亲手染上自己的颜色。
现在也是如此,不知道居伊到底看到了什么,竟会得出这种离谱的结论。
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奥尔不会错过。
他放下捂着嘴的手时,脸上已是一副受辱的不忿,“别问了,没什么好说的。”
屈辱的表情,红红的眼眶,身上的伤痕,床单上的痕迹,都在证明曾经发生的事。
昨天是第一次喝酒,居伊不知道自己喝酒后会是这种丑态。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的……因为总被奥尔欺负,所以借着酒劲报复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