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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见他慌神,确信般冷哼一声,继续质问:“这是你们第几次幽会?”
幽……会……
幽……会?
幽会!
居伊终于反应过来了,面色难堪地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尴尬归尴尬,心中的警报解除了,居伊偷偷松了一口气。
刚才还不认识,现在就是“我们”了。
奥尔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扬了扬下巴继续诘问:“什么关系非要在天没亮的时候拜访学生公寓?你倒是说来听听。”
这话越说越难听了,居伊拉下脸,语气不耐烦:“我想我没义务告诉你。”
说完,侧过身绕开奥尔上了楼。既然对方没有怀疑他们是母子关系,那就没必要和一个陌生人拉扯那么久了。
他掏出钥匙开门进了屋,转身关门的时候怎么都合不上。
奥尔单手推开他挤了进来,又反手把门关上。居伊被这种行径震惊了,“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会报警。”
“尽管报。”
奥尔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撞开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肆无忌惮地扫视房间。
房间里东西不多,还算整齐。墙上挂着一些画,微亮的晨光里看不清画的什么。窗户边上立着一把画架,柜子上放了一些画具。
厄洛斯学院的美术生。
搞艺术的,跟那女人一样。臭味相投。
奥尔心中轻蔑地冷哼,搁在左腿上面的右腿悠闲地转起了脚尖,带血的鞋尖一晃一晃。
茶几上的支票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前倾身子伸手拿起来。收款人姓名那一栏里的字体很娟秀,也很陌生,八成是那个女人写的。
“居伊勒鲁。”他朝居伊掀了掀眼皮,嘲弄般念出全名。
居伊眉头紧蹙,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男人。他很不擅长应付这种没礼貌的人。
奥尔垂下眸子继续看支票,金额一栏写着两万赛斯,古阿斯加尔多语的数字写法。这笔法太亲切了,跟公司各种单据上的字体一致。他沉住气继续往下看,视线落在付款人名称时,脸已经臭得不行了。
奥尔举起支票让站着的居伊看清楚,“丹格森的签章。”他家老头子的亲笔签名,这字体从小看到大,他是怎么都不会认错的。
“……”居伊杵在原地哑口无言。以往的支票都是玛奇尔德的名字,刚才他连看也没看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也是。
奥尔像获得了关键性证据的审问官般抬起头责问:“还敢说和她没关系?没关系怎么玛奇尔德德拉杜要给你钱?”
居伊脸色突变,发狂般喊叫起来:“她不是德拉杜!你给我闭嘴!不许用这个名字叫她!”
见他如此应激,奥尔一脸玩味地凝视起他。
居伊给他的第一印象是胆小如鼠,连硬闯他的房间,也只敢克制地表达不满。就这窝囊样,奥尔还寻思怎么会有女人看上他。
可话题一转到玛奇尔德,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一下凶悍起来。算他有骨气。
不过奥尔不会就此放过他,“你连她旧名都知道,肯定知道她现在叫玛奇尔德丹格森吧?”
他捏着支票一头轻轻拍打自己的手掌,神情鄙夷地说:“才结婚就急着出轨,还拿丈夫的钱养小白脸,看不出是个狠角色。”
居伊可以不在乎别人羞辱他,但他绝不容忍有人对玛奇尔德出言不逊。
话虽如此,他也没多少骂人的词汇量,只能扯着嗓子“你、你、你”了半天,喊出一句:“无耻!”
奥尔提着一边眉毛,上下扫视起居伊,一副营养不良的小身板,长相又不起眼,穿着打扮也和国立大学的学生身份格格不入,还干着出卖肉体的事。
明明是个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脾气倒很大。
“哼,卖身的人不无耻,揭发的人无耻。”奥尔嘲讽道,“那你告诉我,一个已婚女人单独去单身男人的房间算什么行为?”
又绕回刚才的问题了。就因为无法公开两人的关系,他就要忍受污蔑。愤怒化为屈辱,居伊咬紧嘴唇不让自己说话。
见这模样,奥尔就当是默认了。他掌心用力一握把支票捏成一团塞进裤兜里,“这脏钱,我没收了。”
居伊扑上去抢,“这不是脏钱,这是我的……”
奥尔一把甩开居伊伸过来的手,“你的什么?不会想说劳动所得吧?”
只是被甩了一下手,居伊就往边上踉跄了几步。奥尔看着眼前这个弱鸡,嫌弃地“啧”了一声,放下二郎腿从沙发上起身。
居伊站稳后,转过身一把揪住奥尔本就凌乱的衣领,“还给我!”
奥尔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居伊,眉头拧成一团,这家伙是看不出实力差距吗,不会是傻的吧。
没想到除了那只没长脑子的猴子,科茨蒙城还有人敢单挑他。几个小时里接连遇到两个蠢货,晦气。
他伸出右手食指戳着居伊的额头,嘴上也不饶人:“就你这阴沟里的老鼠也配用丹格森的钱?”
居伊的额发被挑开,慌忙松开抓着奥尔衣领的手,左手握住奥尔的食指甩开,右手捋了捋额发遮住右眼,还不忘回怼:“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奥尔嘴角扯出一个看热闹的笑,刚想张嘴继续说话就发出“嘶”的一声,这是扯到嘴角的伤口了。
他看到居伊抽搐着嘴角用看傻瓜一样的神情看他,迅速收敛吃痛的表情,装作无事发生并面露狠戾:“偷情也不看看对象。你惹上大麻烦了,科茨蒙城谁不认识她?”
他干咳两声继续说:“碰丹格森的人,拿丹格森的钱,你这种身份低贱的人恐怕承担不起后果。聪明的就离远点,有多远滚多远。”
居伊神情复杂地仰头看奥尔。
他在这里住了一个学年,从没见过这个人。而且这人眼神凶狠,身上一股酒味,还一副刚打完架的样子,哪有个学生样。肯定是在外面看到了玛奇尔德就跟过来想敲诈一笔的流氓。
这么一想,居伊怒道:“这里是学生公寓,不是你这种无赖该来的地方。有多远滚多远的是你!”
听了这话奥尔只想发笑,这只狂暴老鼠的脾气和实力之间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现在当小白脸都这么嚣张了?你们的关系一旦暴露,她会身败名裂,而你,得罪了丹格森,休想在阿斯加尔多混下去。怎么?别告诉我你不怕。那可以,我这就去报社爆料。”
话是这么说,这件事奥尔是打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如果事情闹大,名誉受损的不是眼前这只微不足道的小老鼠,而是他们丹格森家族。他要让居伊知难而退。
居伊听他这么说,心想他果然是个敲诈的混混,于是翻出他的词库里最脏的词,怒不可遏地说:“滚!”
奥尔睨了居伊一眼,这辈子还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但他总不能在这里闹出动静,到时候不好解释了。
反正和这种人不会再有交集了,奥尔嘴角咧了咧又闭上了。
人生第一次,天之骄子奥尔敢怒不敢言了。他推开居伊的肩膀,往房门走去。
好不容易掩藏好和玛奇尔德的母子关系,却被人莫名污蔑他们是地下情人,最可恨的是居伊连反驳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恶棍扬长而去。
居伊不甘心,在恶棍身后闷声说:“拿了钱就不要说出去。”只要能让勒索者闭嘴,金钱的损失还是小事。
沦落到被这种人打发走,奥尔极其不爽地摔门而去。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求海星(拱手)
注:“厄洛斯学院”名字取自古希腊神话爱神厄洛斯
第5章 中央大道八号
国立大学开学首日,早上六点半,报业大厦一楼大厅。
报社员工抬起头时愣了一下,柜台前的是个陌生面孔,他问:“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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