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让裴晓葵觉着这个败家子竟有可取之处。
回想今日种种,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自己分明肝颤了一瞬,那种感觉很微妙,似曾相识。
她曲着腿坐在榻上,手摸上心口,将心口处带着她体温的小玉坠子拿了出来在掌心摩挲,原本不拿出这玉坠子还好,拿出了便免不得想到赵舒恒,不知怎的,她心里一下子又有大片的委屈涌上来,连眼眶都不禁热了起来。
身上伤口疼的梁舟迟睡不踏实,每隔一会儿便睁开眼,他听见裴晓葵起身翻动的声音,便睁开眼来瞧瞧,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还能隐隐听见她叹气的声音。
你该不会是在想赵舒恒吧?他半开玩笑的扬声说道。
暗夜里他突然开口,着实将裴晓葵吓了一跳,她眼皮撑大,心虚的将小玉坠子塞回衣襟里,挺直了身子道:少爷还没睡?
梁舟迟苦着脸叹了两声,止疼的药粉用处不大,还是疼的厉害。
罢了,忍忍也就是了,他身子微微侧了侧,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角度,满目的好奇,你自己坐这想什么呢?是不是真的在想赵舒恒?
被他说中,裴晓葵自是不肯承认的,心虚的垂下眼,少爷您说什么呢!
呵,还想骗我,他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点羡妒,赵舒恒可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每次他一来府里,这梁府里的丫鬟可各个都闹翻了天了。
更何况你,不是人家生病的时候还自告奋勇的去照拂吗!
上次是因为因为听说夫人给赏钱她任何事都可自圆其说,唯独在赵舒恒身上总是编排的不够圆满。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到底都喜欢赵舒恒什么?这会儿梁舟迟怨念一起,旁的什么都听不进去,连语气也越发激进了,就因为他会读两本破书?
是有这个原因,却不止这个原因。
别人裴晓葵不得而知,可她是为了什么她很清楚,就是为着那个饥贫交迫的雨夜,就是为着那时他给自己带来的一束光。
就像是今日的梁舟迟,同样也给她带来了一束光,可是两个人真的相比较而言,表少爷温言懂礼,对她这样的人都很是尊重,很难不让人心动。
他一想到赵舒恒,顿时觉着伤口更疼了,闷闷不乐的锤了下床。
少爷您也是很好的人。这算是实话,因为今日见识了,她对梁舟迟的改观不止一点点。
好有什么用,不还是被我爹打成这样。
裴晓葵见他这是疼的开始胡思乱想,于是穿鞋下地,取了药箱过来,又点亮了两盏灯,少爷,想着多上些药,止疼效果或许会更好些,我再给您添一些吧。
还有您脸上的那道伤,我也给您擦些药酒,消的能更快些。
随她说些什么,梁舟迟不答话。
这在裴晓葵眼里便成了默认,于是她便又在他伤口上忙了起来。
经过几次的坦荡相见,她已经不怵他的所谓玉臀,上药的动作也照比之前更熟练一些,更从容一些。
药箱无处搁置,只能暂放地上,她上好了止疼药粉于是便蹲了下来在药箱里翻找擦脸的药酒,原本躺在榻上翻身时衣襟便已经不算规整,这会儿贸然蹲身下去,衣襟处又被膝盖蹭的变了形,衣口露出一片雪白她竟也未察觉。
只是这个角度梁舟迟一眼便看见,那雪白的一片中间隐约透着一道深深的沟渠,当他意识到是什么之后心口骤然一热,忙将脸别过去,心慌之间忘记了自己右脸侧还有伤口,这一下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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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要议亲了
他这一生闷吭引起了裴晓葵的注意,只见裴晓葵脸抬起看向梁舟迟,少爷,你右脸上有伤,就不要用那边躺了吧。
嗯,我一时忘了。的确是忘了,不仅忘了还慌了。
少爷,将脸转过来,我给你擦些药酒。这会儿裴晓葵手里已经拿了药酒,蹲在床榻前,正面对着他。
梁舟迟有些别扭的转过脸来,脸颊两侧微微透着粉红。
这会儿他心烦意乱,睁开眼就能看到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干脆闭了眼,任由她给自己上药。
药酒浓烈的气味盖在他脸上的红痕上,清凉的同时蛰的生疼,裴晓葵手上力道轻柔,时不时地还提醒道:忍着些,一会儿就好了。
梁舟迟只闭着眼,乖乖听话不乱动,他只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挪动,带着几分扰人的香气。不由得想起之前酒桌上那群狐朋狗友的说辞,他们说他从未尝过女人的滋味,若是尝到了便知其中的好处。
有这么一瞬间,他甚至考虑过,若是真的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忍着身上的痛楚好不容易过了一夜,第二天便觉着好多了,可还是不能下床,裴晓葵打了洗脸水进来,将帕子拧干小心为他擦脸。
她弯身的工夫脖子里的小坠子便落了出来,在她脖子上来回晃荡,梁舟迟忍不住问道:你这小坠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听他又问起这个,裴晓葵还真的有些犹豫,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如就告诉他算了,可转念一想,若是提了表少爷他指不定要发什么脾气,想想还是忍住了,只道: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有多重要?他不依不饶,你爹?你娘?你情郎?
裴晓葵也不知怎的,一下子被这句话逗笑了,少爷说笑了,你之前不是说这玉坠子需得我做上十年工才买得起吗,我家里哪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当初有,我爹也不至于
话越说越远,缠绕起往事,让裴晓葵心里越发不舒服了起来。
她的话没接着说下去,梁舟迟瞧见了她眼睛里的一抹黯然,他倒是机灵,一下子反应过来,话锋一转,故意调笑道:那就是你情郎送的了?
裴晓葵被他的话自过去伤心往事中拉扯回来,他问的话有些荒诞,却让她心里美滋滋的,她倒希望那人是她的情郎,可裴晓葵十分有自知之明,那样好的一个人,哪里是她配得上的。
少爷说谁便是谁吧!她将脸给她擦好,而后将帕子丢回水盆中端起出了门去。
再回来时,碰见卫元一路小跑着回来,少爷!少爷!
裴晓葵见卫元脸上欣喜的样子,猜测大概是钱富那头有了好消息,她忙跟着卫元进了屋,只听卫元连气也未喘匀便同梁舟迟讲,少爷大喜,钱富醒了!
他醒了怎么成了我大喜,梁舟迟趴在床上冷笑一声,嘴里仍旧没有一句好话,他怎么还没死!
卫元自然知道他说的气话,接着又道:贱人贱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钱富且能跟王八似的活个天长地久呢!
少爷,他虽没死成,可钱老爷已经跑去官府使银子了,听说这回动静闹得不小,说什么也要将你抓进去。
笑话,梁舟迟毫不在意,抓我也成,且将那调戏良家妇女的钱富也抓了,他祸害了多少姑娘家,那条街上怕是数都数不过来。
卫元道:少爷说是,不必怕他们。
你再出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回来告诉我!梁舟迟抬了抬下巴说道。
卫元得令,又奔了出去。
虽然方才听梁舟迟讲的信心满满,可是裴晓葵仍旧觉着心里不踏实,她提了裙角朝他走来,少爷,当真没事吗?
这天下就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更何况还是面对这种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