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在我面前乱说话了,上下学他都会等着我一起,他知道我怕打雷,晚上要是打雷他还会给我留门。
妈妈,这次我能来看你也是他帮我跟那个人说的。自从知道自己和池正峰没有血缘关系后,他就不再原因叫他爸爸了。
真好。江穆和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碰到一个愿意善待他的人是一件幸事,江乐瑶看着能感觉江穆和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哥哥,要是我能见到,我一定会感谢他的。
江穆和拍着小胸脯向江乐瑶保证,会的,等妈妈治好病了就能离开对不对?到时候我就带他来见你。
江乐瑶避过江穆和的问题,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问:早上几点起的床?累了没?要不要睡会?
飞机六点起飞,我早上五点就起来了。江穆和的确有些困,我想先睡会。
江乐瑶陪着江穆和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他发呆,这次他只能在岛上待两天,后天一早就得走。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他,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露出的疤痕,再一次坚定了要把病治好的决心,不管有多难。
在这间狭窄潮湿嘈杂的房间里,江穆和渡过了他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两天,离开的时候很舍不得,差点哭成个泪人。
好啦,都多大了。江乐瑶帮江穆和擦着源源不断的泪水,轻言细语的哄道: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再说你离开了两天,不想你的池筠哥哥吗?
江穆和用袖子擦着眼泪抽泣着问:那我下次什么才能来看你?
很快的。
妈妈,你等我。江穆和跟着工作人员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到江乐瑶的笑容后,才彻底收回视线上了车。
没过几天,林知雪突然带着池任骁回来了,这几年都是春节期间他们母子才会回来。
江穆和本能的感到不安,当天下午池正峰也回来,吃晚饭时,餐桌上难得的坐了五个人。
就在江穆和吃饱了放下筷子打算离开时,林知雪叫住了他,问:江穆和,你妈还好吗?
她还好。知道了自己不是池正峰的私生子后,他面对林知雪的时候有了点底气。
是吗?那她恢复得还挺快的。林知雪话锋一转问:是你自己想要去看她的,还是你爸让你去看他的?
二婶,让江穆和去看他妈妈是我向二叔提的。池筠放下筷子说。
小筠可真疼弟弟,小骁也是你的弟弟,怎么没见你关心过他,厚此薄彼可不太好啊!
二婶,小骁都不在这个家里,我怎么关心他。池筠故意咬重这个家三个字,把话说得很直接。
只有弱者才需要被照顾,我不需要。在池任骁的眼里,江穆和什么都不是,他不值得林知雪如此在乎。
这事是大哥答应的,我没插手。池正峰不紧不慢的劝道:好了,你还没个小孩子看得开。
林知雪想要的也只是池正峰一个态度,她顺着台阶下来,居高临下的用施舍的语气对江穆和说:既你想见你妈,那从现在开始每隔三年,你可以去看一次她。
谢谢雪姨。江穆和能做的只有道谢。
辰阳的初中部离小学部有点远,池筠上了初中后,就不再和江穆和一起上下学了。
等到国庆放假,江穆和才反应过来他和池筠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了,三年来还是第一个隔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很想池筠。
国庆假的最后一天,他在屋里看书,突然听到脚步声,打开门看到就池筠背影,赶在池筠关门前追上了他,问:池筠哥哥,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家了?
池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跟在身后进了屋,看到几个整理好的行李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你要搬出去住了?
嗯,我以后不会再经常回来了。
江穆和那瞬间有种天塌了的感觉,恐慌地问:真的不会经常回来了吗?
池筠转身看着江穆和,难得认真地说:你也清楚池家的人都重利,在这里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一辈子让你依靠,也没有人能护你一辈子,你得学会长大。
那天后他没有试图去找池筠,只是把池筠的那句话记在了心里,一直记到了现在。
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依赖,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蹭床的那些夜晚,想起身边的呼吸声和温热的体温。
池筠搬出池家后,突然放飞自我,性格大变,从冷漠孤傲变得玩世不恭,一些做派与外面那些纨绔子弟并无不同,在学校里经常能看到池筠和一些二代三代混在一起,身边趋之若鹜地跟着各色男生女生,他就不止一次看见池筠与他们调情。
当记忆里那个性格自持,把教养刻进骨子里的男孩,变得面目全非时,他把对池筠的那份依赖慢慢的藏在了心底,在学校里偶然遇到了也不会主动打招呼,就算在池家见到了也形同陌路,两人越来越疏离。
仿佛知道池筠不会再护着他了,一直无视他的池任骁居然想起他来了。
小他一级的池任骁站在教室门口,笑得一脸温和的叫他:江穆和,出来下,我有事找你。
那时池任骁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那温和的笑在他眼里是冰凉的充满鄙夷的,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路过想起了来看看。池任骁把江穆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就走了。
池任骁的到来让班上的人都注意到了他这个透明人,开始对他好奇了起来,江穆和,池任骁他从来不来东区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
你骗傻子呢?从小被家里熏陶的孩子,就算才上四年级心思也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池任骁只是简单的漏了个面,他成了班上的焦点,他们想尽办法都搭不上的人,居然和班上的透明人关系匪浅,接受不了的人开变着法子扒他的背景。
当有人看到他和池筠一起上了同一辆车时,他只得说自己是池家管家的儿子,他给自己胡乱找了个看起来合力的身份。
好奇心没了后,好多人又觉得他不配和自己同班开始刁难他,什么故意藏起他的作业,把他当成跑腿的,乱拿他的文具,天天都让他当值日生之类的。
他的四五年级过得水深火热,不得不佩服池任骁比起池禹更聪明,他什么都不做却让他在学校里举步维艰。
随着年龄的增长,班上的人捉弄人的手段也开始升级了,六年级时,一个午后他被一群人堵在洗手间,带头的宋新是这些年欺负他最多的人。
宋新指着干净的鞋子说:来,给我把鞋子上的灰擦了,要是弄脏了我要你赔十双。
那双鞋子是纯白色,一看就是新的,不管他拿什么擦都只会越擦越脏,宋新是存了心想要侮辱他,这种侮辱性质的刁难这还是第一次。
我不擦。
哟,还挺硬气,怎么你爸就是这么教你伺候人的?
他有些遗憾没能把这句话录下来,毕竟池正峰现在是他名义上的爸爸,我要回教室了。
我让你回了吗?宋新居然上来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把他面整个人面朝着墙压在了墙上。
宋新的手劲很大,他的被迫朝后仰着,头皮被扯得很疼,嘶了一声问:你想干嘛?
宋新看到他的眼尾的红愣了一瞬,伸手摸了上去,从眼尾摸到脸颊再往下摸到他的脖颈,他被那只手摸的毛骨悚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
真漂亮啊,你这双眼睛。说着宋新的手又移回了他的脸上,这脸也是,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