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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超斌拿出了审判书给他们看,并指了指何野:“这位是杭科的总裁,社会地位很高,网上一搜就知道。”
“这位是谈颂音,禾苗基金会江浙沪的负责人,媒体都报导的。”
他最后指了指自己:“我是美国哈佛大学心理研究所客座研究员,也能查到我,我们不跟你来虚的。”
谈颂音顺着他的话说:“有我们三个人在,你还怕俞家对你做什么吗?而且俞家现在仅有的孙子辈的血脉,也将被我们控制。”
叶母眼睛濡湿一片,低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摇摇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
何野确实是不会谈判的,但是他懂以诚待人,何野便说:“我们只是想还被俞孟源欺负的人一个公道,这是积德行善的大事,叶柏能瞑目。”
此言一出,叶家夫妻最后一道防线也被攻破,叶母掩面而泣,颤抖的嘴唇一个一个地往外吐着字:
“孩他爸,你说吧,你说给他们听吧!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我要我儿,我的儿!”
◇ 第116章 何野,别心软
十五年前。
叶柏的妈妈尿毒症,急需换肾,那时叶柏上初一,在一个很老的小区附近的教工学校念书。
家里到处借钱,甚至借了快二十万的高利贷,那个时候二十万可以买他们住的房子。
叶柏想辍学打工,被妈妈拦了下来,妈妈说不治了,不想再给家里添负担。
叶柏回到学校里整天郁郁寡欢,不与人交流。但是他长得很漂亮,哪怕不主动和别人说话,别人也会来跟他表白。
所以俞孟源上钩了,天天把他拖拽到学校的小竹林里然后摆弄他,欺负他。
一开始叶柏反抗得很厉害,把俞孟源咬的到处都是伤口,俞孟源就|脱|光了他的衣服,然后用钞票拍他脸说:“一次给500。”
叶柏几乎每天都会拿着钱或者俞孟源给的保养的药和护肤品回来。
叶父知道后,叶柏和叶父激烈地争吵过,但是最后叶柏坚持要跟着俞孟源,理由有二:俞孟源无法甩掉,而且他爸是校长,斗不过他们,除非转学,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钱转学了,要么干脆就不上学,这点叶父不同意。
叶柏还可以靠这个给母亲治病,500块可以买很多药,可以做透析,叶父一个月也才赚1300元,根本不够。
叶家夫妻一晚上长出了许多白头发,眼睛也熬红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叶母的病忽然急转直下,不换肾人就要死了。
他们正急的焦头烂额,没曾想俞孟源的校长老爸找上门来,说可以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做手术和换大房子。
但是代价是叶柏要跟着俞孟源去英国读书。
这听起来是两全其美的事,但是俞孟源的爸爸又说:“把你儿子卖给我们,你们再生一个。”
叶父自然不同意,但是俞孟源的爸爸说:“或者我们把他绑走,你钱和人一个得不到。”
还补充:“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让他出门吧。”
俞孟源爸爸走了之后的一个礼拜,叶父接到了医院的病危通知书,他着急赶到医院,等回家的时候,家里门被破开了,儿子没了。
桌上是一张彩票,还有一个刚去世没多久的已捐赠器官的年轻人的资料,他的肾源和叶母匹配。
在那种极端的,紧急的,不作出选择连老婆也要死的情况下,叶父签了一份协议,卖掉了儿子。
何野听完叶父的叙述,手放进口袋里摸了下录音笔。
“我儿子和我一共通过二十七次电话,在被拐走后两年,就失联了。”叶父说,“他......”
叶母呜呜地哭了出来,声音很像秋风里老乞丐拉的二胡,断断续续的,哭得在场所有人都眼睛发酸。
“他真的去世了吗?”叶父强忍着眼泪,皲裂如破抹布的手摩挲着掉色的皮质沙发。
“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叶父又问,“麻烦你告诉我。”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何野硬着头皮,很小声地告诉他:“上个月。”
叶父骤然跟失去了光彩似的,整个人一瞬间就不行了。
“上个月......哦,上个月。”他呢喃着说,“很久以前就注销了户籍,他还活了十多年。”
叶母痛苦到再也坐不住,她站了起来,匆匆往阳台上去。
“我会把他的骨灰带回来。”何野轻声说。
他很偶然地想到俞孟源的话,也许只有他这样骨子里很冷漠的人才能把这样残忍的话说出口。
不算很大的屋子里,老旧的家具,一张和叶文宣的三人合照静静摆放在木头柜子的顶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叶文宣有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有个哥哥或者姐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