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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逾海说“你回国再聊”。
拖着行李箱坐进车里后,盛逾海回答了他的问题:“姜山去拜访的那些受害者,有一些可能会遭到外界伤害。”
盛逾海说,俞孟源以前恋爱过的几个人,是很有社会地位和权利的,而且很极端很疯狂,甚至像染了什么病一样,失去了俞孟源就活不下去的病。
俞孟源校园霸凌一事一旦在社会披露,受害者的面纱极难捂住,而他们将首当其冲地受到这些“俞孟源脑残粉”的迫害。
所以盛逾海要提前去安排好,将他们保护起来,第一批揭竿而起的勇士不应该被践踏。
“姜山太急切,这事没顾及到,沈培风和我说了,他在国外镇压脑残粉,我在国内保护受害者。”盛逾海说。
看来沈培风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愚蠢和不堪,有的时候沈培风想得比姜山还要周全。
虽然如此,但是他却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对了,你爸......”盛逾海犹豫着开口问道。
何野很直接地就说:“他是畜生,为什么他总是给我搞出这种事情来?挪用公款给我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还不够。”
“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总得以防后患。”盛逾海说,“这次好歹是压住了,下次呢?万一呢?”
何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何大军是他亲爸,他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把何大军送进去?
何家两代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公众看在眼中,何野做不到独善其身。
“我找机会送他出国。”何野与盛逾海对视,“先去找他。”
盛逾海点了点头,启动汽车,将目的地切换到拱墅区。
别墅是何野的外公外婆当初方便宋英粲工作买的,不过后来宋英粲把工作辞了,它的用处便陡然消失。
这座三层加阁楼的小洋房的墙漆有点斑驳,车停下时,何野看了很久。
接到电话,有保姆跑出来,神色慌张,低着头说:“少爷......何先生他在扔东西。”
“吓坏了吧。你待在院子里,不用进去了。”何野抬手,摘去保姆头上的纸屑,轻声安抚一句,便和盛逾海点头示意,两人一同走向大门。
没想到一打开门,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二人还是狠狠吃了一惊。
屋内甚至不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简直像是什么大型动物闯进来似的,桌子被撅了,沙发都破了,仔细看地板上还有被什么东西砸过的塌陷痕迹。
——有的时候何野想不通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野终于在二楼的起居室找到了颓然的何大军。
何野站在门口,威风凛凛地俯视他,好像在看一个仇人,总之不像是在看父亲,接着对盛逾海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而后关上门,开始说家里的丑闻:“你想弄死我。”
“你还想再毁一次基金会?”
何大军立马恼怒地跳了起来,大声地指责他:“老子的事要你管!”
“行,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事闹大了,我不会给你兜底,你就进去吧。”何野一字一句的,十分清晰地通知他。
何大军听到自己可能会进监狱,登时脸上呈现出一种很矛盾很诡异的表情,又愤怒,又怀疑,更多的还是害怕。
“你想让我脸都丢完吗?你让你爹在家族群里怎么活!”何大军指着他,站在窗户前厉声大叫。
但是何野看见他在发抖,肥胖的大腿把西装裤上半部分完全地撑起,导致小腿部分看起来有些空荡荡,晃动的时候很明显。
何大军总是这样,面子大于一切,尊严比命还重要。
何野感到悲哀,一刹那想起了曾经无数个在亲戚面前被贬低的往事,有些事在现在看来并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个时候的何野,却堪比灭顶之灾。
“你还有什么脸?你犯罪了你知道吗?”何野毫不逊色地吼回去,动作幅度大到眼镜险些从鼻梁上掉下来。
何大军一愣,声音反倒小了:“我没有。”
“没有?难道你的裤子是自己掉的?难不成还是那姑娘自己到你房间里来的?”何野进一步逼问他。
何大军不说话,缓缓地扶着墙壁坐到地板上,喘了几口气。
因为酗酒和常吃内脏,何大军的身体快不行了,他想趁着这段时间再多找点乐子。
他是好面子、虚荣,贪图享乐,但是他从来没想要毁了基金会。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喝醉了睡过去了。”何大军掩面靠在被抓坏的沙发边上,显得很可怜,“别说出去,别告诉亲戚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