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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野思忖了会儿,对经理说:“既然民众需要,那就先发一下图片,毕竟我们没有录视频。”
“可是只有几个工作人员私下随便拍的,有点上不得台面。”经理为难地说。
何野点头允肯:“只求真实性,我会带助理重新去学校里摄录。”
但是那事儿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没有重拍的机会,就算摆拍一下,也会留下刻意的骂名。
于是何野临时又拉了一个组,用一天时间策划好慰问事项,带着专业拍摄人员重新踏入教工学校。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何野慰问完杭州教工学校的小孩子,又去了在福建对接的一所小学,几天忙的脚不沾地。
才把身体沉进福建一家酒店的大床上,宋英粲打来电话,“儿子,现在空吗?”
何野抬头艰难地看一眼书桌上堆放的需要过目的资料,还是说道:“空的,妈。什么事啊?”
“就是我花园里的多肉快死掉了,我给它浇水多一点,就烂,少浇一点,就干枯,不知道怎么办。”宋英粲犹犹豫豫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何野听明白了,于是说:“这样吧,开个视频,我看看你要浇多少水。”
宋英粲立马答应说好,忙不迭打开摄像头,水多水少的调试几次,何野耐心地看着,叹了口气。
“妈,我周末来金城。”何野说。
两人对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宋英粲伸手数了一下日子,不算很高兴地点了下头。
金城医院离何野任何一个住所都不近,在工作得空之余,何野就往医院跑,探望完还要回家,否则第二天上班极不方便。
何野很累了,感觉自己的精神全部被掏空,可他不能露出一点疲态,否则就会有数不尽的敌人将他拖下水。
他从来没觉得做公益是一件这么让人烦躁的事,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有危机感过。
大约九点半的时候,酒店工作人员送上来一杯热好的牛奶。
何野不喜欢独处的时候被打扰,示意对方放在茶几上。
小服务员蹲在茶几边看他,他能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于是从堆成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恰好对上一双水灵的眼睛。
是个长相乖巧可爱的男孩,目测年纪没超过二十岁,他拿起牛奶,没有按照何野的指示放好,而是向何野走来,放在何野手边。
“我看您摸颈椎,是不舒服吧,您需要按摩服务吗?”小服务员低着头,小心地问道。
何野没有任何余地的,很直接地拒绝他:“不需要服务,谢谢。”
“我的手艺很好,能帮您缓解的。”他低头,飞快地瞥一眼何野笔下的资料。
何野干脆放下笔,十指交握,挡住重要信息:“你们经理是谁。”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我只是听经理说您特别大方,会给......小费,我家里困难......”服务员头压得更低,脑袋上有一个可怜的发旋。
何野依旧不为所动地盯着他,两手把摊开的资料合拢放在一旁,继续追问:“陆经理是吗?我今早上确实给过他小费。”
“您记错了吧,我们没有姓陆的经理,是......是陈经理说的。”小服务员磕磕巴巴地纠正。
何野看了他一眼,目光下沉,盯着手边氤氲冒气的牛奶,一层奶皮浮在表面。
“嗯。你过来吧,帮我按按肩膀,谢谢。”何野抬手压了压自己的肩膀。
小服务员听话地绕到何野身后,一双手不知刻意还是无意的,在何野肩颈侧的皮肤上滑过。
何野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和触碰,还是强压下心里头的不适,忍着。
他的手嫩滑,人也白皮肤好,手上劲儿不算小。何野一动不动犹如受刑般被他按摩,眼睛一刻没有离开书桌对面反光的玻璃。
“你多大年纪了?还在读书吗?”何野平直地望着前方,说道。
何野的语气很温柔,但仔细听来,却带着极具威严的审查感,仿佛说错一个字,就会被打入地牢。
这个小服务员,骤然感觉身上凝结起了寒冰,他很谨慎地回答道:“我19岁,刚上的大学,家里本来不错,但是破产了,爸爸死了,我出来做兼职还债。”
“......”何野抿了下嘴唇,又叹气道:“还债是次要的,不要为了钱而废弃身体和学业,你还小呢。”
服务员一惊,手掌慌忙抖了下,即将擦到何野眼睛时,就被何野压住手腕,拉到旁边。
小男孩顺着何野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口袋,杜|蕾|斯的包装盒有一小半露在外面,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我什么都会,不会让您不舒服的,也洗好澡了。”他轻飘飘地说道,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羞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