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少了摊贩的叫卖声,鸟儿的啁啾益发明显。
这是我回台後度过的第一个周末,说实在地,我仍感到有些疲惫:八月底的演出、父母亲的期待目光,以及那日曾蕴辰与叶胤桀所言。
「你怎麽会现在才来学校?」这是我在看见曾蕴辰後心中首先浮现的疑问,早上自我介绍时,我很快地便发现了班上有两个空位,梁隽涵替我cH0U签,恰巧安排到了她旁边的座位。另一个空位则紧邻窗边,在其一旁坐着的正是叶胤桀。
只见她甩了甩自己的一头棕发,表情神气中又带了点理所当然:「因为我睡过头了。」
睡过头?这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吗?话语荒谬,但当我见着曾蕴辰那无害的笑容,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嘿,这是秘密喔。」曾蕴辰压低声音,眼神飘向了便利商店的门口:「刚刚是店员姐姐偷偷放我进来的,所以才没有被教官抓到。嘿嘿。」
「你跟我讲这个g嘛?」我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我们校内的便利商店是有对外入口的,打钟後便会将入口上锁。但凡只要跟店员有点交情,她总会协助放行。
「想跟你交换秘密呀。子茗,你知道你的脸现在跟苦瓜一样吗?」曾蕴辰故意皱起眉头,双眼睁大,努力地模仿苦恼的模样:「如果有什麽烦恼的事情,不如讲出来,我给你一点建议!」
「好好笑喔,芋头妹也想要给人建议。」
声音飒爽,语气嘲讽,叶胤桀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朝着我俩走了过来。见着他,我下意识地想起了今日叶胤桀的热情攻势,下一秒,他走到了我身边,开口便是一阵道歉。
「子茗,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如果有让你不开心的话,我真的很抱歉。」他的表情诚恳,登时让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默默地又有些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明白发生何事的曾蕴辰闻言,重重地捏了下叶胤桀的手臂。虽然没有亲身T验,但单凭我的r0U眼,也能看出那GU力道与狠劲。这让叶胤桀痛得哇哇大叫,嘴里飙出连篇脏话。
「哇靠!芋头妹,你真的是nV生吗!」
「闭嘴,Si八哥。你对新同学作了什麽?」曾蕴辰丝毫没有退让,下一秒,叶胤桀竟只手将她揽入怀里,另一只手没有闲着,则是一下又一下地以指间关节刮着她的头皮。
「g!不要一直尻我芭乐啦!」曾蕴辰叫道。
一时间,「男nV有别」这个字眼在我脑海中出现,世俗将X别二元化,并以长相、身材、音调来作为最粗浅的判断标准。这类思想根深柢固,自我们出生起便不断地被浇灌着。
而这个字眼似乎没有出现在叶胤桀与曾蕴辰身上。尽管此刻的两人正相互搏斗、谩骂,但我认为,若是没有一定的认识与信任,他们是没有办法如此亲昵的。
亲昵有着许多口味,牛N糖口味的亲昵专属於亲情、柠檬口味的亲昵专属於Ai情,而棉花糖口味正是友情的专利:蓬松的像朵云,柔软的让人贪恋不已。
「子茗!要记得跟我说喔!现在……现在我有点忙,但如果你想讲的话,礼拜六我人会在学校!」曾蕴辰嘴里不住叫喊着,一旁的叶胤桀见状,赶忙接话道:「喂!你们怎麽可以把我排除在外?」
於我而言,叶胤桀和曾蕴辰属於雷同的存在,他俩的友好表达如出一辙,皆是属於向着光的那一面。但说实在地,我早已判断不出何谓真心诚意。
回过神,公车站牌已在不远处,本以为空无一人,但见着那抹熟系的背影站在那儿时,我不由得出声与其搭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隽涵?你怎麽会在这里?」我惊喜地问道,但梁隽涵似乎没听见我的话语,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面前的空气,似乎那儿存在着更有意思的事物。
我又出声叫唤一次,而这一次,梁隽涵终於回过头来,见她取下耳机,我才明白她为何会对我的声音毫无反应。
「子茗?你要去学校吗?」她的眼神重新聚焦,见着我穿着运动服,眼神透出了一丝疑问。
「对呀,我要去管乐社练习。你呢?」
「图书馆。」梁隽涵一边将耳机线与walkman随身听收起,一边说道:「我有应徵志工。」
梁隽涵说出这番话语时,我脑海首先浮现的便是那日她在车上所的书籍,那是余光中的一部作品,名为听听那冷雨。闻及此书,大众首先想起的应该是国文课本上的其中一课,而我想起的,则是书本里头的某篇文章。
「你有特别喜欢哪一篇吗?」梁隽涵率先开口,见我有点纳闷,她才接着说道:「听听那冷雨呀,你那天不是很想跟我说话吗?」
「被……被你发现了。」我登时有点不好意思,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人察觉了。
对话到这儿暂且告一段落,随着公车的来临,我首先上了车,周末的公车果然人烟稀少,而梁隽涵在上了车後,她理所当然似地坐进了我身旁的空位。
本以为随着公车的到来,对谈应该要结束,但梁隽涵仍旧投S着询问的目光,让我不由得思考了会儿,这才回答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朋友四型,你有印象吗?」这其实不是我最喜欢的,但却是在整本书中,让我特别留心的一篇文章,像是在为我的生活下一个注脚,也像是在为我的生活中谱出一段预演。
「跟叶胤桀与曾蕴辰有关吗?」
虽然跟梁隽涵还没有太过深入的认识,但在她的面前,一切混乱似乎都能理出条清晰的絮。我没有回话,以沉默来给予她的提问回应。
「你的生活中没有遇过这种朋友吗?」
「不可能没有,但他们是最……热情的。」
「就拿余光中所下的定义来看吧。他们两个都属於低级却有趣的朋友,这一类别的人,我认为占了大多数,而他们两个又是其中的异类。」
「异类?」
「不低级,却也不高级,但非常有趣。」梁隽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非常吵。」
当梁隽涵嘴里说出「吵」这个字眼,我登时觉得有些好笑,而她方才对叶胤桀与曾蕴辰的评论,也印证了我先前内心所想的:梁隽涵一点都不讨厌他们。
这样的人是最难能可贵的,能够在初见的画面便画下深刻一笔,并让这种印象以最美好的品质不断延续。这是我最为羡慕的,也是我最敬而远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以来,在人际关系上,我都处於被动的一方。高一暑期辅导时,是同补习班的苏家敏率先向我开启话题;高一进入管乐社时,则是在迎新团康中和余诗洁同一组,接着进而认识了卢沛淇。
自温哥华回来後,我发现我的心态稍微有些改变,虽然仍有些局促,但不再太过度抗拒与初识的人随意搭话,建构桥梁。
「学着接受这一切,才算是有所成长吧。」我喃喃自语道。
「没人能定义成长的调X究竟为何,大家的状态都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判断标准。」梁隽涵接着说道:「所以子茗,要交什麽样的朋友,想成为别人眼里什麽样的朋友,都随你喜欢—只要你自在就好。」
「有人说过你很成熟吗?」这是我由衷的提问,梁隽涵的思维、行动模式,都与我身边的同侪大相迳庭,不由得让我有些崇拜。
「更多人会说我很难Ga0,但我只是不喜欢用单一面向去看待事情罢了。就像我说的,他们吵归吵,但也有他们的优点。」
至此,对谈告一段落,公车不知何时已然到站,梁隽涵率先起身,临走前,她回头对我笑了一笑,像是在替我打气似地。
刹那,我内心首先升起的,是想将一切都向其坦白的冲动,梁隽涵是个拥有跳脱思维的人,一定能够理解我的踌躇。
叶胤桀与曾蕴辰如同密集的暴雨,而梁隽涵则像连绵细雨,轻柔降坠、一瞬消逝,正如同现在的她一般,一晃,她的身影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只好将这份想法收起,待到下次见着她时再与其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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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间有种无形的默契,像是要守护这片宁静似地,一来可能是为了预防教官的种种关心,二来可能是因为知道即将迈入不同的人生阶段,而学习着成长。
我一路穿过校内的草坪,自个儿走到了艺术大楼的地下室,漆黑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扑面而来,今天的管乐社并没有宣布要进行团练,但在温哥华度过了浪漫自在的一个月,我可没心思待在家好好休息。
萨克斯风的组装过程可以说是所有乐器中最繁琐的,首先得将木制的簧片含Sh,接着将其与吹嘴组装,再来是将吹嘴与二管组合,最後才是将二管与萨克斯风的乐器本T组装在一块,并以背带牢牢系好。
JPOP组曲由海贼王的主题曲所串接而成,最後由家户喻晓的第一季主题曲来收尾。家里没有安装第四台,再加上我对於动漫并没有特别的喜好,因此,对於海贼王,我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并没有更深入的认识。
我在这次练习时浪费了不少力气。当我结束第三次的演奏後,我决定将萨克斯风拆下,先从吹嘴与二管的组合重新练习发声技巧。这是我们在进入管乐社时首先要克服的关卡,据学长姐所说,至少要有办法持续送气至少30秒,这才算过关。
30秒於我而言实在是太过困难,但高一的我仍旧努力吹到了26秒的成绩。但当我拿出手机来测量时,竟然只能吹到15秒,跟之前相b退步许多。
这让我十分气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後,我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一个月,这才一个月啊!怎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乐器跟人一样,只要没有持续地与其磨合、相处,生疏自然而然便会涌现,这是在所难免的。
自口袋里头传来的手机震动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接起一看,见是陌生号码便不予理会。消停了一会儿後,同样的号码再次来电,我只好满怀疑问地接起。
「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是子茗吗?怎麽都不接我电话啦?」叶胤桀的声音自电话另一端传来,开心中夹杂着些无伤大雅的埋怨。
「叶胤桀?你怎麽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通讯录啊,你回国的第一天,BB拿给你写的单子,还记得吗?」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叶胤桀已然持续发话:「你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去找你吗?」
正想着该怎麽回覆时,我已然听见外头传来了交谈声,辨认出其中一道声线是社长时,我马上紧张地将电话挂断。
我不明白我有什麽躲避的理由,但下意识地,我仍选择了这样做。顾不得摆置在架上的萨克斯风,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准备往後门跑去。可惜老天爷不给面子,眼见门把近在咫尺,但他们的视线已然聚焦在我身上。
「哈罗。」这是我唯一挤得出来的字眼,见着我,他们的笑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礼貌X的微笑。而这还算好的,社长并没有打算给我好脸sE,她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萧子茗,你一个人在这里g什麽?」咄咄b人,我并不意外,但当社长口中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双眼仍有些发酸。
「练……练习。」
「喂,汶庭,不要这样……」身旁的同学想着要阻止社长,但社长看来并不打算放过眼前这个机会。
「我有什麽好不讲的?你们不是也很不满吗?」社长白了其余人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如何?萧子茗,享尽特权的感觉如何?很爽快吧。轻轻松松便进了我们梦寐以求的语文资优班,以往没有参加成果发表会与校友团演出的人都被骂到臭头,但邱老师不但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还替你讲话呢。」
不懂,你根本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全都是因为你有一个当上家长会长的爸爸,不是吗?」
不、不要说出来,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我拚了命的闪躲,尽力保持低调,但为什麽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公开,不顾我的感受?
与此同时,一阵脚步声自上头传来,那力道与急促太过熟悉,下一秒,映入我眼帘的便是叶胤桀。原本满面笑容的他见着眼前这副情况,大剌剌如他也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喂,你们几个在冲三小啦?」叶胤桀一开口便是脏话,下一秒他已然跑到了我的身边,yAn光气质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寒霜。他的出现让社长等人似乎有些忌惮,但仗着人数优势,社长可不打算松口。
「哼,康辅社的人跑来我们这边做什麽?还有,这是我们管乐社的事情,不甘你的事。」
「牵扯到子茗的事,就是我的事。」叶胤桀歪嘴一笑,将嘲讽表现得淋漓尽致,我看得出来这种嘲讽带着恶意,与那日对曾蕴辰的嘲讽有着极大区别:「一群丧家犬聚在一块并不会成为狼群,别做梦了。」
「你……!」
叶胤桀没有理会社长等人的面红耳赤,他转头看向我,隐藏在黑框眼镜後的那双眼饶富坚定,似乎在向我说着:我们走吧。
在多年後,每当我忆起这副场景,我仍坚信:这是叶胤桀为我的青春所撰写的第一个章节,名为「悸动」的篇章。
那时,叶胤桀不顾可能会招致闲言闲语的风险,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腕,以适中的力道将我带离现场,从Y暗cHa0Sh的地下室回到了yAn光丰沛的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