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焕忽然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被细密的针尖刺破了心脏,一滴一滴地往外渗血。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为他受的伤,他的小妻子曾险些为了他而丧命。
他握着那截纤细凸起的腕骨,指腹抚过暗红的伤痕,轻声问道:疼么?
他自以为问了一句废话,这样娇弱的小人儿,当时必然疼得哭天抢地死去活来;可小王妃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摇摇头道:不疼,今日还不算太冷。
言下之意,天太冷就会疼了。
夜雪焕想到了他的母后,那样强势的人,却多年病痛缠身,据说是生他时难产落下的病根,能挺过来都是万幸。而他的父皇从不关心她的身体,反而支持她理政;说是尊重她的才能,其实还不是压榨和利用。她冒着生命危险为之生下孩子的男人,并没有给她以相应的、对等的回报。
他会在梦里为自己杜撰这样一个王妃,大概也十分情有可原;为自己受过苦的小妻子就该捧在掌心里好好疼爱,对方的坚强不是自己可以疏于关怀的借口。
夜雪焕叹了口气,暗忖自己对皇帝的不满究竟是积攒到了何种地步,在梦里处处拿他当反面典型,甚至对皇位都生了厌恶,只想做个宠妻爱妻的好亲王。
小王妃拉着他的手,一起从池边滑入水中,哪怕是沐浴时也要腻腻歪歪地黏在他怀里,背靠在他胸前,在热水里泡得肌肤泛红。夜雪焕心猿意马地抚着那光滑的脊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他这小王妃的胸脯是不是太平坦了些?
他的目光慢慢上移,仔细端详了一番小王妃的脸,那五官虽然柔和,却的确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娇媚;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一只手慢慢下移,探进亵裤里,果然摸到了某个他自己也有的、无比熟悉的小东西。
他在梦里明媒正娶、甚至点了眉砂的正妃居然是个男子?!
更可怕的是,他不仅没有半点反感,反而觉得热血贲张,甚至还顺手捏了一把。
唔小王妃猝不及防,不满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别弄。
嘴上虽在拒绝,身体却欲拒还迎地贴得更紧,小屁股有意无意地蹭到了他的下腹,眼神更是潮湿又温软,微微上挑的眼角像是带着钩子,轻易就勾去了夜雪焕的三魂七魄。
这具身体里似乎有着不属于他的记忆和本能,强烈的爱意在这一刻占据了他全部的思考。唇瓣相触的一瞬间,从未体会过的情*如同冲垮堤坝的巨浪,拍得他神志昏聩,不知所以。
容采
小王妃被亲得小脸绯红,悄然转过身来,趴在他肩上,仰头轻轻咬他的下巴尖,两条小腿缠上他的后腰,催促似的来回摩挲。
说别弄的是他,这会儿黏上来讨疼爱的也是他,撒娇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
夜雪焕觉得好笑,满心爱怜如沸水翻腾,也想喊一喊他在梦里心爱的小王妃,可一张口才发现他并不知道小王妃的名字。
更丢脸的是,再接下来的流程他也并没有实战经验。
而小王妃明显熟练得多,舌尖从下颌滑到喉结上,湿湿地舔了一下,又用牙尖不轻不重地磨咬。夜雪焕喉间发痒,心里也发痒,越发恼羞成怒,伸手捏住小王妃的后颈,另一手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压低声音道:别撒娇,该你伺候夫君才是。
语气难免有几分僵硬,但因为喑哑,反倒多了点调情的味道。小王妃倒未觉有异,哼哼唧唧地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双手却自觉地探入了水下。
小王妃的手指细嫩又灵活,力度不轻不重,速度不急不缓,每一下动作都像是摸透了他所有的喜好。顶端照顾得最多,根底也没有冷落,水波荡漾回旋,仿佛能将夜雪焕卷到云端高处。
身体虽然远远未至极乐,但他的意识却已经快要缴械投降、失控升天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夜雪焕硬是咬着牙把自己拉回了地面,也握住了小王妃的弱处,一边享受一边偷师。
聪慧的三皇子向来什么都学得快,小王妃的身子也意外地敏感,很快被他弄得瘫软如泥,只剩他手中那一处还昂扬灼热,腰身颤抖,眼见着就要比他更快爆发。夜雪焕得意至极,叼着小王妃通红的耳尖逼问:舒不舒服?
小王妃唔唔嗯嗯地应着,神色迷离,气喘吁吁,手上也没了力气,动作稍一停滞,就被夜雪焕用另一只手牢牢握住,半真半假地警告道:继续,不准偷懒。
两人一直弄到水温半凉,才算稍稍尽兴,出来擦拭更衣。
夜雪焕神清气爽,小王妃却手酸腿软,穿衣服时都是晃悠悠的,看来的确气虚体弱,经不起折腾。
经历过肌肤相亲,关系自然就不一样,夜雪焕也乐得宠他,把人抱起来,还在手臂上颠了两下,笑着往外走,抱你去吃早膳。
刚走出两步,突然回过味来,被自己震惊了他在梦里给自己娶了个男妃,居然只挣扎了那么一小下就接受了,还和人在浴池里胡闹了一早上,硬生生做成了春梦,这是个什么道理?
难不成他对皇帝的做派真的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甚至不想再给皇族留血脉,所以干脆让自己断子绝孙?!
夜雪焕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觉得这个梦里的自己在各种方面都偏离了正常方向;可转念一想,毕竟只是个梦,梦里有娇妻相伴,醒来后还得面对他父皇和母后两座大山,不如就索性好好体验这样一段奇妙又荒诞的梦中时光。
他自幼浅眠,很少会做梦,醒来后也大多不记得具体内容,似这样连贯、清晰且漫长的梦还真的是第一次,哪怕意识到是在梦里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或许当真是因为换了寝殿、睡在了新环境里的缘故。看了眼肩头趴着的小王妃,若这个梦也与从前一样,醒来就要忘记,那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卧房外间早已备好早膳,都在食盒里温着;高迁对他二人晨间洗浴如此之久毫不意外,见他们出来了,才吩咐下人摆盘布菜。
早膳果然是鱼片粥,配了几个小凉碟,口味清淡鲜香。小王妃似乎很喜欢,也可能是早上消耗过剧,斯斯文文地吃了好大一碗,捧着清茶漱口时满脸餍足,活像只刚吃饱就犯懒的小猫儿,就差舔爪子洗脸了。
茶是江东才产的白茉莉,夜雪焕在青璇殿的雅妃那里见到过,由此猜测小王妃是江东人,无怪这般清秀甜软。
他以前还真没想过要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当妃子,刚入梦时还颇有些接受不了,可这会儿却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小王妃合衬心意,怎么看怎么喜欢。若将来能娶到这样的小王妃,哪怕是个男子,哪怕背景复杂、身份敏感,他也愿意排除万难,亲手为他点上眉砂。
这些想法陡然出现在他脑海里,却熟悉得完全不像是心血来潮,而像是早已发生过一般。这或许就是梦境的不可思议之处,在不经意间就会自发地补足他未曾有过的记忆和经历。
他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这个梦里了,只希望夜再长些、梦不要醒来,他还想再多体会体会这样婚姻幸福、家庭美满的日常生活。
当王爷不得闲,用完早膳,就要处理日常事务。高迁让人拿了薄披风给小王妃,引着两人去书房。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虽然坚持亲自在侧听候吩咐,但有座有茶,慢条斯理地在一旁研磨批红用的朱砂。
书案上整整齐齐摞着几叠折子,夜雪焕光是看着都一阵头大,皇帝的御案上都没这么多折子,他一个亲王倒是勤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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