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那我陪你去还不成?什么电影还非得你自己去啊?多去一个人不成啊?”

“同勋说了,想我一个人去…我都答应他了…”

“你能不能不什么都听他的?”杜明灿叹了口气,“他要你去接他你就去接他,他要你自己去你就自己去,他要是要你跟我分手跟他在一块,你是不是也听他的啊?”

“你说什么呢明灿,同勋他是我弟弟…”钟千艺皱了皱眉,然后又讨好般的笑了笑,“首映礼七点多就结束了,你下了班去影院找我,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好不好?”

杜明灿赠了他一个白眼,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

番外最长的电影

我一生游游荡荡,只为遇见你。

我一生浮浮沉沉,终究错过你。

廖同勋得以真真正正仔仔细细的认识钟千艺的时候,刚刚在医院的天台打开了一罐啤酒。

他拿着冰镇啤酒贴了自己的脸颊,冰凉的瓶身接触他温热的肌肤,晶莹的水珠贴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像是汗水,又像是眼泪。

抬头的一刹那,钟千艺裹着绷带的脑袋就进入了视线,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一明一灭。

“你还没成年呢,怎么就喝酒?”

廖同勋上下打量了钟千艺,脸色苍白,身形瘦小,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缩在病号服里,惨兮兮的让人可怜。

他替他承受了皮r_ou_之苦,本不应该用可怜或者同情之类的词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可是所谓的谢意,他确实没有放在心里一分一毫。他一点儿也不想对他说一句话,哪怕只有两个字。

大恩不言谢,必成仇。有时候,情仇,也是仇。

“哦?那你成年了吗?要不给你喝吧。”廖同勋说着,伸手递了还冰凉的啤酒硬塞给了钟千艺。

钟千艺略微楞了一下,接过了廖同勋手里的酒,抬头微笑看着他,“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喝酒,恩…就当为了庆祝我们认识吧…廖同勋,你好,我叫,钟千艺…”

后来那罐啤酒被随后跟过来的沈陆抢了去,啤酒罐掉在了地上,顿时洒了一地。

啤酒泡泡翻腾复又消失,最终归于平静。像是廖同勋的心,骤起涟漪,须臾碧波无痕。

因为廖同勋没轻没重的给一个刚刚缝完针的病人喝酒,沈陆气的跳脚,二话不说就要上来教训他,却被钟千艺死死拦住。那天那单薄的身影,印着两枚酒窝的浅笑,却成了日后纠缠不休的梦魇。

是梦魇吗?分明是美好到不顾一切想要把它变成现实的美梦啊?

那一年,他高二,他大一。

他的家长会。

他没有任何一个家长了。以往历届家长会,他都是自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躲在因为孩子成绩不好而神色凝重,或者因为孩子小小进步而喜出望外的家长们身后,闭着眼睛,塞上耳塞,不看,不听。

没有人关心我考了多少分,没有人关心我名次有没有变动,没有人关心我是不是还活着。

突然一双手摘掉了塞在耳朵里的耳塞,他抬头,眼前的小酒窝闪着好看的笑容,低头跟他说话。

“这是家长会,你一个学生坐在这里做什么?在教室门口等着我。”

“你怎么在这?”廖同勋皱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是你哥哥,你爸妈不在,长兄如父,我当然是来给你开家长会的!”

“去你妈的哥哥,我没有什么狗屁家长,你快点有多远走多远。”说着,廖同勋又坐下,把头埋在胳膊里。想要继续未完成的梦。

虽然梦里面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可是现实也不过是满目疮痍,醒着,梦着,于他,没有分别。

身畔的脚步渐远,钟千艺似乎是离开了。可是突然地,他有些拘谨有些害羞有些局促但是依然温润的声音远远传来。

当时的廖同勋不知道,短短的一句话,其实想表达的东西很浅淡,可是钟千艺却需要鼓起全身的勇气,紧张的手脚冰凉,面部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微笑,硬着头皮一步步迈上讲台,环顾四周,鞠躬,

“各位家长好,我叫钟千艺,是廖同勋的哥哥。初…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大家!”

明明只比廖同勋大三岁,却要佯装大人一般,勉强自己跟他同学的家长搞好关系。

那样子,蠢极了。

这样自我介绍的形式,好像在家长们眼中是头一遭。吃惊过后,都友好的报以了微笑。或者带头鼓起了掌,或者也有样学样的上台开始了自我介绍。

好像从那时起,钟千艺就不知不觉的潜入了廖同勋的生命里,仿佛初春时的微风,悄无声息,但温暖四溢。

廖同勋愣在座位上,半晌,起身跑上讲台,拉了钟千艺跑出教室。一直到出了教学楼,廖同勋才一把甩开他,回过头怒气冲冲的推了他,质问他。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谁要你自作主张?”

而踉跄了两步的钟千艺稳住了身子,并没有回答,只是上前轻轻抱了抱廖同勋,转身就进了教学楼。

他抱他的时候,轻轻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等着我。

仿佛魔咒一般,这句话,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被廖同勋不厌其烦的身体力行着,一日,又一日。

喝醉了等他来接他,闯祸了等他来救他,或者是,故作矜持的,等他来说爱他。

廖同勋鬼使神差的在c,ao场站了很久,才一步一步缓缓的进了教学楼,来到了班级门前,看着那个人聚ji,ng会神的听着老师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看着那个人一板一眼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看着那个人偶尔眉头紧锁偶尔喜不自禁,最终,透过窗户与他眼神交汇,又得以再次看到那个人清秀温暖的微笑。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其实彼时彼刻,钟千艺已然入梦。

钟千艺每周都会挑周末没课的时候,到廖同勋家里帮他打扫卫生,冰箱里的啤酒被替换成了牛n_ai和果汁,泡面被替换成了水果和面包,廖同勋爱吃甜,于是钟千艺每次都会买上冰激凌木奉木奉糖和巧克力,然后嘱咐廖同勋,吃了甜的之后一定记得漱口。

每次,都会或多或少的留下几百块钱,真真像养了一个孩子一般。

廖同勋呢,似乎除了更加安逸的生活,没有其他任何的改变。

不再执着于钟千艺出现的原因,而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一切的照顾,平日里继续荒唐度日,上课不听,偶尔打架。

有次打架被正好来找他的钟千艺撞见了,没想到那人二话不说丢了包就冲了上来,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打起架来倒是虎虎生威。最终两人都挂了彩,回到廖同勋家里互相给对方涂药水。

“下次打架记得叫我,别自己一个人。”钟千艺突然说。

廖同勋涂药水的手就硬生生的按住了钟千艺青紫的脸颊,换来他的一声哀嚎。

心里笑开了花,尽管脸上一片狼藉,可是一点都不疼。

廖同勋的高三,竟然莫名其妙的开始发奋图强了,课上会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仔细的记笔记,下课也不再泡网吧打游戏,而是早早回家做习题。甚至不情不愿的开口请高材生钟千艺帮他补习。

钟千艺自然乐的高兴,每天下了课就跑廖同勋家里,顺道买了菜和r_ou_,在廖同勋家里做了饭吃了,两人就一起坐在书桌前,就着温暖的台灯,一个一个习题,一首一首的诗词,一段一段的英文,随着滴答滴答的钟声,慢慢做。

偶尔钟千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廖同勋也偷懒停下了手里的笔,单手撑着脑袋,静静看他安静的睡颜,看他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肩膀,看他偶尔撇嘴漏出的酒窝,配合着他身上淡淡n_ai油的香气,沉迷,无法自拔。

钟千艺的头顶有小指般大的地方,由于之前替廖同勋挨了打缝了针,一直光秃秃的不长头发,廖同勋看了揪心,于是神了手缠进他的发丝,想用他其他十分浓密的头发遮盖住。可是他的头发柔顺的很,总是不听指挥,撩过来,自己又跑回去。

钟千艺被他弄醒了,迷蒙着双眼问他为什么要弄他的头发,

许是这动作实在是有点暧昧,廖同勋红了脸,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你…你头上的疤…太丑了…我给你盖盖…”

钟千艺一愣,然后笑着伸手摸了摸空着的那块地方,冲廖同勋一仰头:“那可不行,这可是证据啊,我为你赴汤蹈火的铁证!你休想掩盖啊廖同勋~”

是证据啊,可是廖同勋却以为,那是爱的证据。

可廖同勋的尽头没坚持半年,就莫名其妙的消失无踪,又变成了那个不学无术混日子的人。

钟千艺在他无缘无故就原形毕露的变化中回不过神来,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那天那个没有印在任何人心上却独独刻在了廖同勋心上的吻。

那是无数高三学子都无比熟悉的模拟考试之后,廖同勋的成绩进步飞速,大大出乎了钟千艺的意料。他一早便许了愿望给他,如果模拟考试成绩好,答应带他吃大餐作为犒劳。

于是钟千艺很心甘情愿的定了当时最贵日本料理,完全没考虑到一顿饭可能会花掉他一个月的伙食费。

彼时钟千艺身边除了一个要让他时时悉心照顾的廖同勋,还有一个会刻刻记挂着关心着他的沈陆。

廖同勋和沈陆谋面不多,仅有的几次会面也是因着钟千艺。可是不知原因的,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同对方成为莫逆,甚至互相看不对眼。

沈陆看不过廖同勋像寄生虫一样攀附在钟千艺身上,廖同勋看不惯沈陆举手投足间与钟千艺十足十的默契。

如今看来,都是独占欲作祟,私心惹的祸。

后来那顿日料被一同跟去的沈陆买了单,他到底是舍不得钟千艺往后一个月只能过捉襟见肘天天吃土的日子。钟千艺不同意,硬是死活要把钱给他,沈陆一把抓过钟千艺递到手里的钱塞回他的口袋,一脸不耐烦的说:“你跟我算哪门子的钱?咱俩之间的事儿,你算得清么?”

钟千艺没再坚持,却悄悄的低了头,红了脸庞。

廖同勋并不知道钟千艺脸红为哪般,可眼前钟千艺从来未曾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的表情,却让廖同勋心里不安起来。

不安到整个晚上的补习时间,廖同勋都心不在焉的,没看进去一个习题,只一心想着拉了钟千艺好好盘问盘问,他和沈陆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儿,如何就算不清了。

许是晚饭喝了点酒的原因,钟千艺有些睡意朦胧。这日本清酒虽然抵不过中国的传统白酒那样辛辣刺激,但总归是酒ji,ng的产物,多多少少有点后劲。廖同勋看他意兴阑珊直打盹的样子,放下书本打算打车送他回学校。

“今天我累了,学不下去了。休息一晚,我送你回去吧。”

钟千艺强打ji,ng神,转头看了眼时钟,点点头:“同勋你在家吧,现在时间还早,我自己回去就成。”

“你这晕晕乎乎的怎么自己走啊?你那脑子,到时候别宿舍门都找不到。”

“怎么会!而且你沈哥都会在校门口等我,打上车我就给他打电话,你放心好了。”

以往每个为了廖同勋补习而晚归的夜晚,沈陆总会不厌其烦的在校门口或者汽车站等他,寒冬腊月里,深夜冻得他瑟缩发抖,沈陆握着手机立在路灯之下,随着呼吸吞吐着一层层雾气,身影被夜晚昏黄的灯光拉的颀长,钟千艺跳着跑向他时,他便快步迎上前来拉了他的双手,然后环住他的脖子,笑着,击溃了钟千艺一身的寒凉。

那是曾经某一次,钟千艺落了手机在廖同勋家,廖同勋给他送过去时,碰巧遇见的情形。平日里不经意就被层层叠叠的记忆掩盖掉,如今钟千艺一提起,这些画面才又显现了出来。

如果那一次不是偶然,而是经常,或者是必然,那廖同勋充斥了一晚上的不安感,就更加肆意膨胀了起来。

总之,他此时此刻,是十分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的。

“那路上呢?你醉醺醺的,知道怎么打车吗?知道怎么走吗?吐人家车上怎么办?司机起了歹心要抢劫怎么办?”

“哎呦喂,我又没喝多少,哪那么多事儿啊?”

“那你就少啰嗦,快点跟我走。”

说完,决绝的换了外套穿了鞋子,走到玄关等钟千艺,依然全程冷着一钟脸,没有丝毫表情。

后来的廖同勋总是无比后悔,没有人喜欢面对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面孔,大家都喜欢看到温暖友好的笑容。他为什么不多对他的小艺哥笑笑,为什么要一直故作冷漠的对待他,为什么连关心都不愿意名目张胆的表达出来?

钟千艺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一上车,随着颠簸的行程,他就窝在后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廖同勋怕他不舒服,伸手揽了他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夜色阑珊下,钟千艺的脸庞在车窗外一明一灭的灯光照耀下,模糊又清晰,这许久以来悸动的内心,被当天发生的事情搅扰的更加沸腾,万千情绪呼之欲出,廖同勋按捺不住,俯身,借着夜色的掩护,轻轻的吻了他的唇瓣。

一秒,两秒,三秒。

如果爱意的绵长可以用接吻的的时间来衡量的话,廖同勋想要时间就此定格,他和他就这样行至地老天荒。

可是爱情,终究不能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些痴怨纠缠,需要有两个,乃至三个人才能演的完满。

有些情话,也许是廖同勋当时年龄太小,他只敢悄悄的说给睡着了的钟千艺听,说给自己听。

“小艺,我喜欢你…”

然后,他听到了钟千艺闭着双眼呢呢喃喃的回答,亦梦亦幻的,像是梦话,像是醉话,

“我也喜欢你…”

“…沈陆…”

心,瞬间被关进了狭小y暗而又密不透风的盒子里,蔓延着无尽的寒冷,压迫,窒息感。

梦话?醉话?真话?

如果是梦话,廖同勋可不可以理解成,梦境里的都是相反的?

如果是醉话,那是不是需要理解成,酒后吐真言?

如果是真话,廖同勋深知自己,没有能力接受这已然形成的结果。

哪怕最终那个吻和那一句喜欢因着酒ji,ng的作用力,被钟千艺抛诸脑后,廖同勋依然没有办法待他如初。

逃避,一味逃避,动力全失,又恢复到那个大家眼中熟悉的他。

钟千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夜之间,廖同勋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两人的关系不冷不热着。他对于一切爱莫能助,眼睁睁的看着廖同勋一个学期的努力付诸东流。

高三下半年的时光如梭,高考如期而至,廖同勋不出意料的上了一所同市的大专院校,而钟千艺,也进入了大三最后一年在校的生活。

如果距离可以斩断思念,廖同勋不会那么迷恋酒ji,ng的味道,如果酒ji,ng可以麻痹伤痛,廖同勋不会每次酒醉之后都不由自主的拨通钟千艺的号码,如果钟千艺的无微不至能够谎骗廖同勋这是因为爱情,哪怕距离再远,思念都不再难捱。

是哪一次呢?真真正正确定了他的心里那个人,不是,也不曾是自己?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刮着风的雨夜。

疾风呼啸,骤雨倾盆。廖同勋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潺潺而下的暴雨出神,正打算用泡面来安慰一下因着过快的新陈代谢而饥肠辘辘的胃,却接到了沈陆的电话。

他没有犹豫的迅速接起来,沈陆对他来说,根本就是稀客,能让他打电话过来的原因,只有那一个人的事情而已。

“说话。”惯常的,不客气的语气。

“廖同勋,你小艺哥在你那吗?”沈陆许是习惯了,也不恼,声音里异常的着急,“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下这么大雨,手机也打不通,有没有在你那?”

廖同勋转头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下这么大的雨,钟千艺不可能乱跑。想到这,他的心里也有点担心起来。

“没在。他会不会去别的什么地方了?”

“有可能的地方都打电话问了,都没有,而且,就算出去了,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啊…”听得出沈陆是真的着急,口气已经不似平常一般。

“分头找吧。”廖同勋说完,挂了电话。

时间临近一点,廖同勋才在钟千艺实习的那家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门口找到了浑身shi透的钟千艺。似是喝了酒,那么大的雨也没有打伞,躲在酒吧的门檐躲雨,冻得发抖。

廖同勋快步走过去,脱下外套披在他shi漉漉的身上,搂了他额肩:“这么大的雨,你在这里干嘛?走,我送你回去!”

“同勋!怎么是你!”钟千艺抬头看他,没有随他移动步伐,反而把他往酒吧里带过去,“你是来喝酒的吗?来来,我…我陪你…”

“喝什么酒,这雨下这么大,我送你回家,沈陆找你一晚上了。”

钟千艺挥掉了他搭着自己肩膀的手,连带着衣服一起还给他,只身走进了细密的雨丝里,“我不回去,我不想见他。”

廖同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钟千艺难得的执拗让他莫名其妙,无计可施只好先安抚那只炸了毛的兔子。

“不回家,我带你回我家。”

廖同勋把钟千艺带回了家,顺带着给沈陆发了短信,没有提起钟千艺不愿回家不想见他的事情。

回到家的钟千艺被廖同勋帮着洗了澡,吹了头发,换了干净的睡衣。等钟千艺终于混混沌沌的睡下,他才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跑到浴室冲冷水澡。

天知道他是怎么度过帮钟千艺洗澡那短短的半个小时。

他帮他洗头发,手指穿过他浓密而柔顺的发丝,一丝一缕,洗发ru是钟千艺常用的牌子,是他惯有的香味。他帮他洗身体,从敏感的脖子,到突出的锁骨,到性感的小腹,到坚实的大腿,到光滑的脚踝,苍白,瘦弱,顺着温热的水流,泛起些微的红。

他的理智已经濒临极限,内心的冲动因子在狂叫嘶吼,他不能忍受,他受不了,如果这个人不是他的,如果这个人最终是另一个人的,他会不会发疯一样一起结束掉三个人的生命?

最终他还是用最后一丝理智压抑住了自己,他不舍得,不舍得伤害钟千艺一分一毫。

因为淋了雨,钟千艺有些发烧,廖同勋照顾了他整晚,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趴在床边浅浅的睡过去。钟千艺睁开眼睛用烧的稀里糊涂的脑袋看清眼前的地方时,除了知道自己在廖同勋家发烧了,却丝毫记不起来发生着一切的原因。

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地,想要把趴在床边还在睡的廖同勋放到床上踏踏实实的躺一会儿,刚靠近他,他就醒了。

“吵醒你了…同勋…”他懊恼的挠挠头。

“你怎么下床了?你在发烧…”廖同勋站起来扶住他,把他按回床上坐着,“再睡一会儿吧,过会儿帮你打电话到公司请假…要不要喝水?

“我怎么会在这?”

“你昨天在酒吧喝醉了,死活不回家,说不想看到沈陆,雨下得太大了,你浑身都shi透了,我只能先把你带这里来了。”

钟千艺听了苦笑一声摇摇头,“对了,我怎么忘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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