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杜明灿看沈陆走远,钟千艺依然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面叹了口气,上前把他拥在怀里。

“上去吧。”他淡淡的说。

明明杜明灿看到这样的钟千艺心里心酸的不行,可是在钟千艺的难过面前,他自己的感觉,一点都不重要了。

宋海川是他们公司新签的代言人,如沈陆所愿,合约一签就是三年。

沈陆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跟宋海川在一起了。

他曾经去过医院很多次,确切的说,他每天都会去看看钟千艺。直到那次在医院看到他起身吻了杜明灿,才终于承受不了残忍的结果,落荒而逃。

他去了酒吧喝酒,一个人,偏僻的角落。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却始终感觉不到醉,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想起了那年钟千艺刚刚做完手术睁开眼睛的样子。

大声叫嚷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那个暴躁不安的少年,却在自己的怀里安静下来,像一只听话的小猫,随着自己的心跳,平复着呼吸。

不知道当时钟千艺有没有听到,沈陆的心,跳乱了一拍。

他想起了刚刚上班的那年,他和钟千艺一起去了向往了很久的古镇,然而他们住的那家小旅馆晚上突然停电,四周漆黑,钟千艺借着手机和月亮微微的光亮,摘了一盏红色的灯笼挂到了他们的房间里,红烛摇曳,他微笑着举着昏暗的灯笼,脸庞在烛光的倒映下,美的不似凡尘。

外面的灯红酒绿与我无关,我只爱你这浓浓夜色下些微的暖光。

他想起那年钟千艺的同学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钟千艺受伤了。他莫名其妙的替一个隔壁学校的高中小痞子挨了打,沈陆在医院见到他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得脸色铁青,他却一本正经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沾了血的盒子。

那天正赶上沈陆喜欢的球队的签名徽章限量销售,没课的钟千艺答应他起早去帮他排队购买。可是他被他吓得半死,哪还记得什么限量什么徽章呢?

钟千艺记得。甚至一直到流血昏迷,都死死的抱着怀里的礼物,是身体的本能使然。

他想起了从那时起就出现在他俩中间的廖同勋,他们因为廖同勋争吵,甚至有时候大打出手。沈陆嫉妒,嫉妒能让钟千艺无微不至的廖同勋,嫉妒钟千艺盯着廖同勋的眼神,嫉妒钟千艺为了廖同勋一次次的妥协让步。

廖同勋喝醉了酒,他从不生气,都是细心的帮他清理吐得一塌糊涂的家,帮他洗澡,喂他喝醒酒汤,哄他睡觉。

沈陆喝醉了酒,他只会故意板着脸把他抱到床上,威胁他下次再喝多了就不再收留他了。

其实他看到了,钟千艺照顾他时,脸上一览无遗的心疼。

他想起了他俩一起加班通宵的日子,因为一个个业务问题争吵的面红耳赤,唇枪舌剑一番,叫嚣着输的那个人去买宵夜。每次都是沈陆败下阵来,悻悻然一撇嘴拿了车钥匙慢悠悠的走,边走边等。因为钟千艺鲜少让他自己去当苦力,于是两人也不开车,选了就近的餐厅,慢吞吞的并肩去公司不远处的餐厅点餐。

满满一桌子,温暖了两个人的胃和心。即使是寒冷的深冬,也温暖如阳春三月。

后来杜明灿开始追钟千艺,通宵加班的时候就不再只有两个人。看着钟千艺对于杜明灿的示好不推不拒的样子,沈陆气的好些日子不理他。

他知道钟千艺天生反应慢,可没想到反s,he弧长到这种地步。过去一个多月,他才吞吞吐吐的跟沈陆说,他感觉杜明灿好像喜欢他。沈陆看钟千艺为难的表情心里高兴坏了,他太了解他,知道他大概对杜明灿没有那份心,于是笑哈哈的就揶揄钟千艺说哎呦祖宗,你才发现啊。

其实沈陆心里只是想着,发现了就赶紧拒绝他,恩,赶紧拒绝他。可他丝毫没注意到钟千艺委屈黯淡的眼神。

我告诉你有人追我,我以为你会生气,你会在乎,你会紧钟,可是你没有。

也对,也许,你根本不在意。

太多太多往事浮上心头,沈陆觉得自己好像是哭了。应该是的,要不然为什么随便一个陌生人都看出来,我哭了呢?

“你哭了?”

“宋海川?”沈陆抬头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模模糊糊的俊脸显示在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巧路过,看到你的车在外面。”宋海川在他身边坐下,“你怎么了?”

跟酒保要了个酒杯,沈陆给宋海川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又把自己的杯子满上。

“来,干杯。”

“你就这个喝法?沈陆你是要喝死自己吗?”

“我喝死自己也没人管了。那就喝呗。”说着,作势就要往嘴里倒。

宋海川抢过杯子,左右两手一手一杯酒,接连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穿过喉咙,让宋海川忍不住咳嗽一声。

“今天不许喝了,走,跟我回家。”

“你他妈的谁啊,他钟千艺都不管我了,你他妈多管什么闲事啊。”说着又要去拿酒。

“沈陆我不管你今天晚上抽什么风,现在不准喝了,给我回家。”

到底是被沈陆高大了些,力气也比他大。就这么别别扭扭生拉硬拽的,把那个已经醉了的人拉进了自己的车里。

吩咐了助理开车,顺便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沈陆的脑袋放到自己肩膀上,盯着他的睡颜发呆。

明明是个十分爷们的男人,却有着像小姑娘一样吹弹可破的皮肤,眼睫毛长长的,脸小的不像话,在酒ji,ng的作用下泛着好看的红晕。

宋海川就在这样的表情下,失了心神,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从酒吧开始,照相机的闪光灯就冲着他俩噼里啪啦的亮起。

发现了又如何?他从来不想阻止。跟眼前的人有关的一切,他都乐得发生。

那晚的两个人都有些激动,或者是酒ji,ng的作用使两个人意乱情迷。一切都发生的恰到好处。一对璧人,看上去两情相悦。在彼此最互相需要的时候,给了对方最深沉的回应。

“你爱我吗?”极深的合之时,沈陆问。

“爱。”有人回答。

可那个人是谁呢?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第16章 爱的伏笔

虽然一个月没有来公司,可是在医院和家里休息的时候,已经把手里的报表和各类数据表看过一遍,像往常一样邮件回复了建议,分析了运营指标,工作其实并没有拉下多少。

收购案的事情总算拨开云雾见月明,那些负隅顽抗的供应商这次自知理亏,加上钟千艺又正好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台阶,这才终于跟母公司签了协议约定付款事宜。

钟千艺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拖着残腿往茶水间挪动。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沈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咖啡正准备敲门。甫一见面,两人都一愣。

“要喝东西?”看着钟千艺拿着杯子,沈陆开口打破该死的沉默。

“哦,去喝杯咖啡。”钟千艺恨死了这横亘在他和沈陆之间,尴尬的感觉。

“你自己行么?怎么不叫人帮你一下,”沈陆环顾一周,“杜明灿呢?”

“我ok的。明灿下午有个挺重要的客户要见,不在公司”钟千艺往前走了两步,“你找我有事?”

沈陆愣住。

他能说他只是单纯想看看钟千艺怎么样了吗?而且以前他来找他的次数多了去了,有哪次是有正样八经的事儿的?

“就想问问新开的那几家分店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平台销售报表的邮件已经抄送给你了吧?没收到?”很明显这个理由胡诌的成分居多,钟千艺毫不客气的拆穿他。

“哦…那…那我回去看看,可能没注意。”沈陆不自然的转身要走。

“沈陆,”钟千艺叫住他,犹豫了几秒,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你和宋海川,在一起了?”

“啊?”沈陆听到问题有一瞬间的迟疑,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恩。”

钟千艺心里有所准备,可还是咯噔一声。低下头,微笑,轻轻的说, “沈陆,不要生我的气。”

沈陆怔住,楞在原地,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钟千艺,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眼前的钟千艺。

“我知道那时候说了些话让你很生气。事实上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就要那么死在那了,可是我放不下你,如果最后一刻我不能亲口跟你道别,我会非常遗憾的。

“我完全忽略了你可能会担心,很抱歉。”

他真的真的只是想跟他道个别,跟自己的心,道个别,然后回归他身边最铁的哥们,不言它。

钟千艺你真的一点也不明白,不明白我在生气什么。沈陆在心里对钟千艺说。

他其实一点也不气钟千艺,他只是在气自己,那么危急的时刻,在钟千艺身边陪他一起经历死亡的,为什么不是他。

如果那时,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有杜明灿的趁虚而入?不会有此时沈陆的悔不当初?

我们错过了一步,从此在各自的轨道上,渐行渐远。

叹了一口气,沈陆回身扶住钟千艺,到底是舍不得看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毕竟是在心里很久的那个人。

“受不了你。都成铁拐李了还逞什么强。”

钟千艺听见他的口气,知道他气也销了大半,顺势倒在他身上,耍起了牛皮。

“是吧,我觉得也是,我可是一级甲等残废,沈爷你背着我去吧。我走不了路。”

“钟千艺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哈哈哈,谁让沈爷你疼我那。”

“去你丫的。”

沈陆和钟千艺又恢复了以前cha科打诨的日子,彼此默契的把情愫深埋于心,珍藏着,不让任何人窥探。

“沈陆我们还是好兄弟吧。”

“恩,一辈子的。”

没等钟千艺的腿好利索,杜明灿就极不情愿的被大领导钦点飞去了杭州,跟领导半严肃半玩笑的推脱了好久,可最终还是没逃得了。

出差倒是没什么,但是钟千艺的腿还没好,上班下班的自己开不了车,实在是不太方便。

“哎呀,没事的,大不了我打车上下班好了。”钟千艺安慰他

“你怎么从小区走到大马路上?蹦过去么?”杜明灿鄙视的看他一眼。

“那要不叫沈陆捎着我好了,反正就一星期……”

“我去你成心让我走不了是吧?”杜明灿一听这,一把把钟千艺环在了怀里。

钟千艺的脸贴着杜明灿的胸膛,抿着嘴忍着笑,“小气鬼……”

平日里在公司不得不见,可是一起上下班这么暧昧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两权相害取其轻,于是这接送钟千艺上下班和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活,就落在了整日无所事事还没有工作的廖同勋头上。

最近廖同勋给人的感觉怪怪的,虽然以前也不是很健谈,但总归能聊上一两句,可最近他似乎沉默了不少,跟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原本到脖子的头发剪短了,眉目间总有着淡淡的忧伤,少了很多桀骜不驯,多了一丝不协调的沧桑。

钟千艺觉得自己最近跟杜明灿谈恋爱谈的,好像忽略了这个孩子。不由得自责起来。

于是当天晚上钟千艺下班拉了廖同勋去逛超市,坐在车里通过电话遥控指挥着廖同勋买了一大堆蔬菜水果零食,留了他在家里,拖着残腿蹦蹦跳跳的给他□□吃的菜。

钟千艺做饭的时候,廖同勋悄悄的在屋子里仔细的逛了一番,似乎在寻找有没有闯入者的痕迹。

浴室里还是他习惯的沐浴露,浓浓的n_ai油味。牙刷牙杯只有一套,床上枕头被褥也是单人的。阳台上和衣柜里的衣服也是钟千艺常穿的款式。

廖同勋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

可是房子虽然杜明灿没有住进来,钟千艺的心,却是实打实的占地为王了。

钟千艺的床边放着一本书,廖同勋拿了起来,仔细的翻了翻,是一名英国已故著名剧作家的自传。他曾经编写出《预知》《烦恼之始》等多部口碑及票房极佳的电影剧本,屡获国际大奖,晚年因为家庭原因不再进行创作,最终于2003年因病去世。

扉页上,钟千艺遒劲有力的字体,整整齐齐的跃然于上。

很多人爱他,是因为他笔下的家国仇恨,很多人爱他,是因为他笔下的缠绵悱恻,很多人爱他,是因为他笔下的求而不得。可只有一个人,爱他笔下青涩的语言,质杜的描写,平淡的日常以及,真实而持久的情感。

做好饭的钟千艺在客厅里没看到廖同勋,于是蹦蹦哒哒的满屋子找他。最后看到他在自己房间里对着本书发呆,蹦到他身边喊他吃饭。

“吃饭了同勋,你在看什么?”

廖同勋从书中回神,合上书,“哦,你床头的这本,人物传记。”

“哦……”钟千艺点点头,“感兴趣的话,拿回去看看吧。真的写的非常木奉,我看了三遍了。”

廖同勋伸手扶了他,“你写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知道吗,虽然他这一生,写出了非常多的剧本,获得了很多的奖,但是你知道他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一部吗?”

廖同勋摇摇头。

“是他二十多岁写的第一个剧本,没有那么多影视技巧,是非巧合,也没有那么多华丽辞藻爱恨情仇,只是他心里有一个人,于是他把与那个人有关的所有细节,从相遇,到了解,到倾心,全部用文字写了出来,然后自己担纲主角,把他对那个人的爱,演绎了出来,借此,向他爱的人告白。

“他的爱人不出意料的答应了他,并且一直相爱到老。

“这是一部私人的电影,所以没有公映过,只在传记里提到过。所以外人只能在想象中,去描绘那部电影的场景。没有人能够评判好坏,也没有人有权利评判好坏。

“可是对于相爱的人来说,金钱,奖杯,名利,荣誉,那些都是后来者,是身外物,哪怕后来的作品给他带来了无上的荣光,给他带来丰足的物质,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成就感,可是最初的动力,最真的感情,最真实的情节,却比任何演绎都更加吸引人心。那部最初的电影,哪怕只有两个观众,哪怕不被任何人知晓,对于他们来说,却最为珍贵。”

彼时彼刻廖同勋并不懂得钟千艺所说的珍贵到底为何物,还是好奇的把书带到了客厅塞到自己随身的包里。

原因很简单,爱屋及乌。

饱餐之后,钟千艺抬腿放到茶几上在客厅看电视,廖同勋切了水果拿给他,靠着他坐下,把他受伤的腿放到自己的身上。

“还疼么?”他帮钟千艺轻轻做着按摩,轻生问。

“不疼了,最近开始有点痒。”钟千艺吃一口苹果,“最近哥都没好好跟你坐下来说说话,你怎么看上去……瘦了这么多?”

“有么?”

“有啊……”钟千艺伸手摸摸他的脸,“你看看,你这脸上,还哪有r_ou_啊……”

廖同勋最近确实过得比较郁闷。

情场失意暂且不表,钟千艺受伤这两个月来,他不知道投了多少份简历,全部都石沉大海,甚至连一个面试电话都没有接到。

也是,大专学历,肄业两年,无任何工作经验,不是新人,却还不如新人。他的简历,确实乏善可陈。

这想要自力更生的第一步都迈得如此艰难,更何谈从杜明灿手里抢人。

廖同勋想到这,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想起了以往蛀虫一样蚕食钟千艺的日子,心里面满满的全是心疼与自责。

“工作不顺利?”钟千艺拉他的手,“别着急,慢慢找。你是最近钱不够花吗?我明天到公司转给你。别因为钱苦着自己。你这个年龄,该谈恋爱了。跟女孩子出去,不能太寒酸。”

“没有什么女孩子而且我的钱够花”廖同勋着急的大喊。

对于廖同勋,钟千艺总是有着没有界限的宠爱,这个中缘由自然是有,但彼时彼刻,杜明灿并不知道,所以习惯性的吃飞醋,廖同勋也并不知道,所以理所当然的误会了。等两人明白了原因,杜明灿自然容易抽身,但廖同勋,却已经在既成的情网中,难以自拔了。

有时候善意的欺骗,往往却造成了隐形的伤痛。

那天晚上钟千艺伸手揉了廖同勋的头发,笑着安慰炸毛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那个,同勋,反正你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有没有兴趣来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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