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余可寻很少听到萧长盈说欣赏谁,竟然会有人让她这么尊重,有些惊讶。
萧长盈笑笑没有说话,她还记得余可寻刚回来,自己去拜访过云夕微。当时两人还提到了余可寻,云夕微有句话深深地烙进了她心底。
长盈,或许有天你会明白,能让人有安全感的东西除了钱和权,还有爱。
爱是什么?萧长盈不想明白,她觉得感情是负累,会影响人判断,会消弭斗志,甚至会减弱智力。
可云夕微这句话分明触动了她,或许只有云夕微这种经历了和爱人生离死别几十年,才会更加懂得情之可贵。
余可寻没有追问,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坐在车里,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时刻警惕四周安全,俨然一位称职的保镖。
路上相对太平,只是有辆不规矩的车,与萧长盈的车擦身而过,其他没什么异常。
那辆车经过时,余可寻习惯性地观察,发现那边用了玻璃贴膜,几乎看不见里面。当时司机稍微急刹了一下,都没太当回事。
当余可寻再度回头看时,发现那辆车在路边停下了,她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令人不安。
萧长盈见她忧心忡忡,漫不经心地说:你也不用觉得琉璃市到处都是想杀我的人吧?
琉璃市人哪里敢动你,怕就怕别处的人找上门来。
那不有你呢吗?就用你踹壮壮的那个脚力,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承受。萧长盈说着叹口气:可怜的壮壮,出场即亡,还好我买下了这项专利,回头再做一个。
不需要那玩意。
现在做事都靠科技,人力跟不上时代了。萧长盈慵懒地躺着,余可寻发现她又没系安全带,默默地靠过去强行拉过安全带,想给她扣上。
但手在靠近锁扣时被萧长盈按下了。
我不系。她太讨厌这种束缚感了,坐自己的专车还要被捆着,她不乐意。
不知道萧长盈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很安全,余可寻看着这几名保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估摸自己十招之内可以搞定他们。
这车防dan,但不防爆吧,想暗杀一个人,手段可以层出不穷。
你在自身安全上就不要执着了好吧,这一路这么长,安全隐患很多的。余可寻坚持要系,萧长盈拒不松手:我看最大的隐患是你。
什么?不快从余可寻心中升起。
我继承萧氏这么久,虽也遇到过一些危险,但都轻松化解了,只有你
我怎么了?
只有你不是拿着刀片对着我,就是打晕我,甚至还掐我脖子,给你做个夜宵,还要拿刀指着我,你才是最大的危险分子。
你?!余可寻气得甩开手:你爱系不系。她还懒得管了,算起旧账来头头是道,怎么不说她把自己两次关进兽笼,两次下药,还有一次关禁闭??
跟萧长盈比起来,自己做的简直九牛一毛,何况余可寻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有时候是为了泄愤,有时候就是调侃一下。
何况她要是想杀人,还用等到现在,还用做那么多事?萧长盈光会看表面,至今还说这种话。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要杀你易如反掌。萧长盈慵懒地靠着,目光似有似无地游离,好似在看余可寻,又好似没有聚焦,在思考。
余可寻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反正习以为常了。
云夕微因为身体不适在琉璃庄园疗养,那里属于萧氏与政府联合开发的项目,是一处康养度假胜地,远在郊区,离市区约一个小时车程。
下环城高速后,片片田野,目不暇接的岛屿,美不胜收,这就是琉璃岛的特色,随处可见的风景,随拍就是大片。
虽是郊区,但依旧是外环主干道,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余可寻还沉浸在刚刚可疑车辆的思考中,前面的引导车,突然爆胎,迫停路边。
两辆车都停了下来,因为萧长盈坐哪辆车不定,也为了制造迷惑,所以两车必须同行同停,司机检查后发现车胎压到了钉子,他以娴熟的技术换好了车胎。
能把钉子要过来我看看吗?虽然爆胎很常见,但这种马路上不应该有钉子,何况萧长盈车用的都是顶级材质,车胎也是,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戳破呢?
好的,余小姐。保镖让前车的司机将钉子送过来,余可寻放在掌心观察,这是一枚看似没有异常的螺旋钉,长约5公分,足以扎破车胎。
这么长的螺旋钉倒立在路面?别说螺钉底盘那么小,就算是大型的螺钉,在这么多车辆经过,也应该被车风和路震带倒了,或者扎了别的车,怎么不偏不倚落到前车?
有什么问题吗?余小姐?保镖问。
余可寻摇头:没什么,你检查一下我们的车胎吧,或许不是路上扎的。
不可能,我们出发前会对车进行详细检查,不可能车胎多出个螺丝钉看不出。
那就不一定在这条路扎的了。
保镖点头:我觉得也是,总归我们要小心谨慎些。
嗯。余可寻眉头深蹙,转头却见萧长盈闭目养神,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假休息,不管出任何状况,都好像与她无关。
她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么?
检查完就出发吧,不要耽误时间。萧长盈闭眼说道,她听得见二人对话,也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没反应。
余可寻忍不住问:萧长盈,你到底是对危险不敏感还是不把自己命当回事?
我又没有被害妄想症,总不能出门就担心人暗杀吧。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联合警方杀了维奇,你别以为Qing是吃素的。
听到Qing,萧长盈缓缓睁眼看向她:Qing?
她俩没有正面聊过这件事,也没提及过Qing,余可寻是不是对自己已然没什么戒备心,竟想都不想提了这个名字。
没什么。其实余可寻也是想看她对这个名字反应,果不其然,萧长盈依旧不露声色,不知这世上到底什么才能激起她的波澜。
好像只有自己跳崖那次,她看到过萧长盈大惊失色,甚至恐惧,回来后不曾再见到过。
许朝华死了,她怒对自己很正常,后来很快就归于平静。不知是她独自舔舐伤口,还是看淡生死,对身边人的离世接受度高?
余可寻总觉得她看到的萧长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萧长盈这个人比海深,比山高,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尚未觉醒或者说还没真正站起来反击。
除掉维奇似乎不费吹灰之力,现在想来,一切尽在掌握,自己不过在其中一个环节而已,说不定也是被算进去的。
她试图脱离BR掌控,努力解除棋子身份,是否在萧长盈这里,依旧困顿在棋盘当中?
萧长盈没有追问,但也心中有数,余可寻既然知道Qing,一定会想办法去查的。
不能让她继续深入下去,不能让她接触到Qing,虽说见Qing并不容易,但萧长盈想杜绝这件事的发生。
检查一番后,后车没问题,一行人继续出发,没再出过任何状况。
余可寻一度以为自己多想,直到抵达琉璃庄园。
那有一座玻璃屋,面朝大海,整座庄园也是依海而建。这里无人打扰,四周一片静谧,与其说像度假庄园,不如说更像私人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