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的视线落在章羽凝脸上,笑意加深:是,熟悉又陌生。
池小姐。章羽凝礼貌回应,两人有些生疏,也很别扭。
我以为你要当做不认识我呢?小章。
小章
余可寻觉得好笑,章羽凝平时拿捏什么都很到位,没想到会被池小姐这么称呼。
章羽凝挠挠头,低头不语,好似要把头埋进脖子里似的,脸上也如晚霞般红晕。
余可寻只观察不说话,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微妙,萧长盈找来池小姐,到底想试探自己还是章羽凝?
池念的出现让余可寻笃定了,照片是萧长盈让人送进屋的,并且今天她很有可能听见了章羽凝和自己的对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把池念找来的这一招,真是又狠又绝。
只是余可寻还没搞清楚,章羽凝和池念是怎样的关系?为什么这两人表情这么古怪,章羽凝整个人气场都变了,变得柔和,甚至有些羞涩。
这和与自己动手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这位美女是?池念看向余可寻,很是好奇,她记得萧长盈身边的常驻嘉宾应该是那个退出乐坛的歌后。
萧长盈笑容满面,望着余可寻目光温柔专注,她把余可寻揽进怀里,从容介绍:我女朋友俞若安。
嗯?池念顿时来了兴致,上下打量了余可寻一番,笑道:我一直以为你和容安琪是一对。
安琪算是我的闺房密友,大家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萧长盈说话间把余可寻搂得更紧,全然不顾她无语的表情。
哦这样啊,俞若安。池念轻喃着她的名字,伸出手:你好,池念。
你好,池大小姐。余可寻伸手回应,顺便瞥了一眼章羽凝。
自从池念出现后,章羽凝像失语似的,一言不发,乖得像只猫。
萧长盈竟然跟池念是好友,这是余可寻没有想到的。池萧两家是宿敌,不管在商业竞争还是国内地位,多年来都不相上下。
可以说,任何一家倒塌,另一家都可以独大,说富可敌国也不夸张。琉璃岛这个小国家靠着两家支撑着主要产业甚至税收,树大招风,财大招嫉,政府终于开始忌惮两家钱权的扩张,也对他们的资产和钱财红眼,便开始暗中搞小动作。
池上集团目前是池念的哥哥池经当家,据说池念常年身体不好,很难继承池家产业,无法身居高位,所以就在公关部挂了个名头,权利基本是架空状态。
这个没什么作为和看不出能力的她,难道是打算与萧长盈联手对付自己哥哥吗?
余可寻想到照片,想到平时看到的那些报道,再联系章羽凝的关系,突然明白。
萧长盈和池念之间,恐怕因为有章羽凝做纽带,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她知道,章羽凝曾经做过池念的私人保镖,在池家待了两年。至于她为什么离开,来到萧氏,又为什么从保镖变成驻园医生,又有一身黑客的本事,余可寻还没搞明白。
今天萧长盈是打算为自己解惑,还是想确定章羽凝的忠诚呢?
现在的自己跟章羽凝算是拴在一起了,这两次作假都被她识破,如果萧长盈坐实章羽凝的背叛和二心,自己自然会被牵扯其中。
没关系,萧长盈本就不相信自己,怀疑也正常,余可寻想看她到底会如何做。
要玩两把吗,池小姐。萧长盈问。
池念摇头:还是去聊正事吧,我定好了房间,去坐坐。说罢她作了个请的手势。
也好。
这两人看起来有大事要谈,这要被媒体知道两家大小姐私下见面,热搜恐怕会爆。
余可寻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静静地等着萧长盈,对于她说的什么女朋友之类的说辞,也不挣扎,反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只是她注意到池念转身时,偷偷地揪了揪章羽凝耳朵,章羽凝瞬间红了脸,紧张地看向萧长盈。
练靶场对高级会员设有包厢,能保证绝对的安静和私密。
池念孤身来此,身边无人,萧长盈也就带了个许朝华,他负责守在场外。
章羽凝和余可寻莫名其妙地卷入这场洽谈,按理说这种事,萧长盈应该带着蓝成瑾才对,怎么都轮不到自己。
所以,今天的谈话内容,真伪难辨。
都坐吧,今天我们就是叙叙旧,大家都放松点。萧长盈点了香薰,烹了一壶茶,她让余可寻坐自己身边,章羽凝靠着池念坐。
池念望着章羽凝饶有笑意,有意无意地还想靠近她,章羽凝却很避嫌地往旁边挪了挪,她也注意余可寻一直在观察自己,而萧长盈则是气定神闲地泡茶。
她越淡定,越表示有事。
池小姐,你不会还在怪我挖了羽凝过来吧。萧长盈首先给池念递了一杯茶,很是礼貌:我也是没办法,知道这件事时,羽凝的入职合同都签了,这件事啊,是成瑾的失职。
这是哪儿的话,难道我用过的人还不允许别人用了,小章有手有脚,哪里都可以去,凭什么不能去你们萧氏。不知是不是违心话,池念说完这些就用喝茶掩盖自己的表情。
当初问羽凝为什么要离开池家,她死活不肯说,我也不好多问,今天正好我们要合作,就把她带来了,总觉得她是我们两家的羁绊,也算缘分。萧长盈笑意不减,第二杯递给了章羽凝。
余可寻听明白了,原来当初章羽凝突然从池家离职是因为萧氏挖人了,可章羽凝看起来不像会为了高薪和利益低头的人。
她一身挣钱本领,到底图什么?
三小姐说笑了,你们这新老东家会面,我着实是有点尴尬的,今天您就不该带我来。章羽凝试图自己化解困局,一边端着茶,一边说着场面话:还是要谢谢二位老板照顾。
池念因为这句话,明显感到不快,原本含着淡淡笑意的嘴角收了收。
都是自己人这么说就见外了。萧长盈说着倒了第三杯茶,递给余可寻,这次的赛车局多亏若安,要不是若安拼命牵制奥利,我可就亏大了。
那是意外。余可寻坚持这个说辞,她不可能承认知道奥利要从中作梗,也不会承认自己在给萧长盈解局,章羽凝那次通知自己是经过乔庄,明显不想让人知道。
也就是说那次暗示自己要帮忙,不是萧长盈的意思,而是章羽凝自己的想法。
现在看来,她当时可能不是为了萧长盈,更多是为了替池念对付池经,经过这件事,池上集团想必亏了不少。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这种局势下,章羽凝还能端水端得这么出色,不容易。
不管是意外还是其他,反正你功不可没。萧长盈端起茶杯,跟她轻轻碰了碰,悄声说:普洱暖胃。
暖胃?余可寻心里发慌,自己胃是不好,可俞若安是正常的。
怎么觉得她每句话都意有所指,余可寻没办法再猜测她了,萧长盈比起从前更加高深莫测。
对了,说起来查到池经有小动作也是羽凝的功劳。萧长盈说着帮章羽凝加了茶水,笑了笑:今后我们跟池小姐就是自己人了,池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也要帮忙,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