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极富浪漫气息。
这时,外面一人尖叫:打雷了。
暴雨未停。
*
天空响起一道惊雷。
姜临晴脱掉拖鞋,光脚踩在地上。
对宋骞而言,这里相当于酒店。就连设计也是简约风格,井井有条,冷冰冰的。
唯一的生活气息是一张羊绒坐椅。
脚底沁凉沁凉,姜临晴坐上羊绒坐椅。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与她天生的性格不合。宋骞是风月的个中好手,她要跟着他一步登天了。
浴室里的圆浴缸,大得不像话。
难怪宋骞提到鸳鸯浴,宽敞空间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姜临晴泡得十分舒服,差点忘了时间,直到外面传来门的响动。
宋骞回来了。
她用毛巾擦了擦身子,却没找到浴袍。不得已,她只能用另一条大浴巾包住自己。
她到镜子前照了照。为了迎合这个晚上,她故意把毛巾向下拉。
热气将她的脸庞熏得像粉嫩的桃子。她把之前盘起的头发放下来,披在肩上。可惜没有化妆品,不然就可以把她的圆眼睛画得细长些,娇艳些。
姜临晴走到门前,握住门锁。又好半晌一动不动。再一个深呼吸,她拧开了锁。
下一秒,她与门外的男人视线交接,撞了个正着。
不是宋骞。
是陌生男人的脸。
姜临晴大惊:小偷!
声音的尾巴被他的手盖住。
他弯了弯笑:知道是贼还喊,不怕我把你灭口吗?
第8章 小偷
男人一手捏住她的后颈,一手捂着她的嘴巴。
姜临晴发出了细碎的、小小的,猫咪一样的呜咽。她包了一条白浴巾,满满的白玉暴露于他的眼底。她反抗不得,睁着圆圆的大眼睛。
照宋骞的说法,管理处有人定时过来打扫,可见有其他人知道门锁密码。小偷进来就不足为奇了。
宋骞!姜临晴在心底呼喊这个名字。
之前她故意拖延,恨不得在大浴缸里泡一个夜晚。到了现在,任凭她如何求助,宋骞也没有来。
耳边传来男人慢条斯理的话:你还要喊吗?
暴雨泼辣,无人听得见她的求助。她的下场极有可能被先歼后杀,饱受屈辱而死。
事已至此,唯有与虎谋皮。
姜临晴的脖子左右摆动:唔唔
男人:真不喊了?
她的脖子又轻轻地上下一动。
她的僵硬,不止因为他扣在那里的手,更多的原因是,她的颈下凉飕飕的,大腿又光着,浴巾堪堪包住她的上和下。刚刚系上的那一个小小结,一不小心就会滑落。
信你一回。男人松开她的嘴巴。另一只手仍然扣在她的后颈,摩挲那里的肌肤。
与之回应的是,姜临晴起了细细的、密密的颤栗。
男人的手绕到她的肩上:你一个人?
她模模糊糊地说:不是
他在哪?
出去了。
雷雨天,留你一个人在这洗澡?男人似是叹息,尾音却吊起一个小钩子,勾着不怀好意的坏,万一遇到小偷怎么办?
是啊,遇到小偷怎么办?
姜临晴注意到,男人半湿的头发到处乱翘,手的温度很低,上衣落了片片雨水。
他是淋雨过来的。
她急中生智,问:你到浴室来,是不是想洗澡?
男人扯扯衣摆:是啊。
他的上衣,和她上午的那件一模一样。十九块的便宜货,纯棉布料,沾了水,跟薄纱似的,透出他的皮肤肌理。
姜临晴是不敢看的:我把浴室让给你。
然后呢?男人促狭一笑,去报警?
她是想报警,但不能承认:我不报你想怎样?
我来洗澡。对了,平时这里都没人的。
以后我都不来了。
你今天见到我的样子,你觉得我会轻易放你走吗?
姜临晴低着头:我记不住的,我转眼就能忘掉。
男人梳了梳半湿的头发:是嘛。
是。
既然你的记性这么差,我就饶你一回。男人在她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姜临晴向后退了一步。
等等。突然,男人目光向下。
那个角度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把浴巾拽得更加紧。
男人指了指她的手:放开。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和宋骞是一回事,跟陌生男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要的是愉悦,不是突如其来的恐惧。
我发现男人慢悠悠地开口,你的这一条浴巾,是我上次用过的。
怎么会是你用过的?浴巾是刚才她从一个自封袋拿的,很干净。
不只我用过,其实这就是我的。你不信的话可以翻开看一下,浴巾的角上绣了两个英文字母。
姜临晴背过身去,稍微松开手,揪出浴巾的一个角。一条细细浅浅的丝线,像是白霜里烧一个小亮点,不易察觉。
绣的是:ch。
男人说得没错。
她更震惊:你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窝了?
我有时候过来住。
你强闯民宅。
男人问:这是你的房子吗?
不是。
你不也借用浴室在这里洗澡?
我是有主人同意的。
主人啊?男人向外一指,我是经由门锁同意,光明正大进来的。
姜临晴一时语塞。不就是盗窃密码吗?
行了。男人似乎对身上的雨水厌烦了,我要洗澡,你出去吧。
置物架上已经空空如也。
他又说:对了,新毛巾在另一间浴室的柜子抽屉。我懒得走了,你给我送毛巾过来吧。
见他没有要歼杀的意思,她镇定下来:你先让我出去。
男人让开了:速去速回。
姜临晴只想逃跑。她盼着衣柜里有几件能穿的。
谢天谢地。
宋骞虽然不常住,但备了满柜子的衣服。
她蹑手蹑脚,到了第二个浴室。
这里更简单,没有大浴缸。早知道她就不泡澡了,或许还撞不上那个男人。
她关上门,扣上锁,匆匆换上刚刚拿到的衬衫和松紧裤。
裤子又宽又长,她将松紧带打上死结,再挽起裤脚。旧衣服丢在刚才的那一个浴室,这里没有内衣。她用浴巾当裹胸,再套上衬衫,然后把衬衫扣子一个不漏地扣紧了。
她正要出去。
门外却有人敲门。
响了三下,比那窗外的暴雨更吓人。
姜临晴找不到马桶刷、扫帚之类的东西当武器,但见到了花洒头。
敲门声又响了三下。
她拧着花洒头。
再一次谢天谢地,她没有手忙脚乱,终于将这一个铜质重量的花洒头握在手里。
男人:你在做什么?
姜临晴思索片刻,宁愿躲,也不去以身犯险。封闭空间很安全。况且她就算攥紧花洒头,也不一定砸得中男人。
敲门声停了,门外突然没了动静。
姜临晴松了一口气,却在之后听到金属碰撞的响动,窸窸窣窣,这是钥匙串?
门给了她答案锁头被旋开了。门露出一道缝隙。
男人的声音就从这个缝隙流进来:你有傻站的时间,不如去抽屉帮我拿毛巾。
她喘了喘气。只要对方进来,她就用花洒头敲过去。
男人:我这身衣服已经湿很久了。如果我受了风寒,就向你索赔医药费。
姜临晴:你真的只是来洗澡?
不然你以为呢?
他有一种不经意的散漫。她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犹豫时,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