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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湖湖畔，水波蕩漾，一只水鸟从湖面掠过，又直沖云霄。
今天是张小安的生日，张大海说，他来安排，结果却带儿子来了这里。
张小安的生日，是素平的忌日，每一年的这一天，张大海都悲喜交加，儿子长大一岁，但素平走的时候那苍白的脸，还有紧紧拽住他衣服的手，这些画面是忘不掉的。
张大海打手语：“把衣服脱了。”
张小安有些害羞地摇摇头，但忍不住想笑。
张大海：“快，脱了！”
张小安：“为什麽？”
张大海：“你妈妈托梦给我，让我带你来游泳。”
脱掉衣服，父子二人跳入湖中。
阳光折射进水中，穿过水草与气泡，父子俩欢快地在湖中游泳，打闹。
直升机上，二人全副武装地坐在直升机里，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检查身上的装备。
风很大，工作人员大声指挥着。
工作人员：“準备好了吗！”
张大海回答：“好了！”
他看了看张小安，示意张小安先跳。张小安朝下方望去，有些紧张。
张大海打着手语：“不要怕，有爸爸在。”
张小安还是紧紧抓牢座椅，不敢跳。
张大海：“儿子，记得了，你是个了不起的人。”
张大海拍了拍儿子的头，然后跳了下去。张小安鼓起勇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在空中拉开降落伞。
平安地降落在地上后，两人激动得抱在一起。
夜晚，他们在山顶搭了个简易的帐篷。
燃起一堆篝火，张大海从包里拿出一盒小蛋糕，小蛋糕因为沿途颠簸被摔得不成样子，张大海有些惭愧地笑了出来。
点上蜡烛，他递给张小安。
张大海：“生日快乐。”
张小安把蛋糕搁在腿上，双手合十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张小安：“谢谢。”
坐在山顶的看台，张大海靠在张小安身边睡着了，漫天星光在头顶闪烁着。
张小安端详着张大海额头的皱纹，也渐渐睡着了，他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天，张大海正在晾晒衣服，七岁的他哭着回到家，额头很髒，脸上有伤口，衣服也被人扯烂。
张大海急忙扔下手里的衣服，抱着张小安。
张大海：“怎麽回事？”
张小安：“超市那边的小孩打我，他们用石块丢我。”
张大海：“你为什麽不跑？”
张小安：“我跑了，他们追着我打。”
张大海心疼地抱了抱张小安。
张小安：“我为什麽是一个残疾人？”
张大海：“儿子，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谁的目标是要做一个会说话的人，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做一个好人。有的人虽然会说话，但说的都是没用的话，有的人力气大，但是他却用来打架，拥有这些能力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但是当你缺少这些能力，却还能像拥有这些能力的人那样好好生活，那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儿子，虽然你缺少这些，但你很了不起啊。”
张小安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张大海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把他逗笑了。
这个梦很清晰，就像是刚刚发生一样。
太阳升起，光芒万丈。
张小安睁开眼睛，激动地站起身，走上前，迎着巨大的太阳。
他回头，拍了拍张大海，张大海缓缓睁开眼。
张小安：“我终于看见了！看见日出了！”
张大海看着阳光下手舞足蹈的张小安，露出无比欣慰的表情，他微微笑着，感受着暖暖的阳光，然后闭上眼睛，手垂了下来。
老张同志，在日出时睡去，走得不算痛苦。
殡仪馆里，大半夜，姐弟三人按传统守夜。
白天该来的朋友都来了，马宝莲还想跟他们一起守着，说是想多陪陪张老倌，但张小云把他劝回去休息了。金枝忙了一天，对他们说：“我去给你们买点儿吃的，你们趁现在消停多睡一会儿。”
张小云疲惫地点点头：“好，谢谢阿姨。”
金枝披了件外套，走了出去，天已经有些冷了。
三姐弟坐在一起，相互倚靠着。
张小云突然想起了什麽，说：“对了，金姨说爸爸把奖金给了她，她不要，非得出葬礼的钱。”
张小穗打了个哈欠：“为什麽不要？”
“她说爸爸去陪妈妈了，她是个外人，不应该要。”
“哦……对了，昨晚做梦，我想起来妈妈哼的那首歌是什麽了，我在梦中把自己叫醒了，怕忘记赶紧拿手机记了下来，是齐豫的歌，叫《梦田》。”
“早几天就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