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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接近,而且是大摇大摆地接近。
张秋山今天的装束又换了样,头戴风帽辫子盘头,青紧身夹衣裤,虎皮背袄便于双手灵
活,长腰带在腰间盘绕四匝,连鞘狭锋单刀就插在腰带上,不折不扣的浪人打手打扮。
一脸泼皮流氓像,与往昔翩翩浊世佳公子气质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人是衣装确
是不假。
堤上还有一段两丈余宽的干河岸,因此堤顶距下面的船足有四五丈。
他坐在堤项的大柳树下,打开带来的干荷包叶,现出里面的烧卤菜肴,菜已冻成冰了。
摘下肩上的酒葫芦,拔掉塞喝了一大口。
“好酒,徐沛高梁烧。”他喷着气似乎余味未尽:“天杀的!如果没有烈酒挡寒,真受
不了,干这种杀人买卖,没有酒壮胆怎成?”
他总算不像花子用手抓菜吃,折柳枝代筷,吃象当然不雅观,但很配合他的身份。
酒喝了半葫芦,菜肴也吃掉一半了,船上终于有了动静,雍容华贵气概非凡的桂齐云,
穿了长袍马褂,佩了含光剑,出现在前舱面。
“老弟、你真不够意思。”桂齐云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语气也热诫喜悦。
“他娘的,我又怎么啦?”他的口吻,就不够高级了,比码头上的混混还要粗俗。”
“怎么不上船来坐坐?胆小鬼!”
“天杀的!我当然胆小,在你在我背后来上那么一记神魔摧心掌后,我还敢大胆?还敢
上你那艘金城汤池似的船?你算了吧!”
“敢于坦然承认自己是胆小的人,真不多见。”
“就是因为胆小,才用神秘人物来遮盖呀!宇内十大神秘人物,你看看有那一位算得上
是英雄毫杰?喂!你不打算上来吗?”
“上去?”
“是呀!有好酒好莱,独食不肥。你总不会我上你下,隔了这么远,用大嗓门你呼我叫
攀交情吧?你看多累人呀!嗓子会叫哑的。”
“哦!这……”
“上来啦!你难道也承认是胆小鬼?怕甚么?有酒有菜,我不会咬你的。”
“你这混蛋还真不赖。”
“至少,我不会在朋友背后来上一记狠的。毕竟你曾经救过我,我欠你一份情,就算没
有肉,我也不会咳你一口肉来下酒的。”
“我看你像是要动刀子。”桂齐云跳至河岸,轻灵地跃登堤顶:“气势汹汹……”
“我不该气势汹汹吗?混蛋!”他跳起来,将酒葫芦向前伸出:“喝两口,冤家对头通
常是从好朋友演变成的,没有理由不先把酒言欢,没有毒,我不用毒害人。”
“我可没有这种吃喝的修养。”桂齐云拒绝接受:“心领了,你自己享受吧!”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胆小鬼。”他只好自己再喝了两口:“老桂,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
不是?”
“你的意思……”
“你他娘的岂有此理,到处放谣言说我被你一掌打死了。你以为你的神魔摧心掌是宇内
无双的致命绝学?哼!少臭美。”
“你没死,我的确感到意外。”桂齐云笑笑:“你是第一个从我手中,挨了一记要害而
不死的人。
“我要知道理由。”
“恕难奉告。”
“我坚持。”
“我也一样。”
“那么……”
“决斗解决?”
“今天不决斗。”他喝光葫芦内的酒,信手将空葫芦丢下一踏破:“下次。我嘛,不甘
菲薄,勉强把自己当成恩怨分明的人,我曾经欠你一份情,不便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虽然
你那一掌,已经勾销了这份情。”
“结果有何不同吗?”
“没有不同,但决定权在你。”
“怎么说?”
“不要包庇长春居士,结果将是皆大欢喜。如果不,结果就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
活。”
“有这么严重?”
“是的,绝不夸大、很严重。据我所知,你杀了长春居士不少人,所以我误信你是站在
我这一边的,没想到几乎送掉老命,原因何在?”
“我已经表示过了,无可奉告。”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他将剩余的菜肴塞入树洞里:“我今天来,是表明我的意见
的。不管意见是否能沟通,不伤和气。下次见面,阁下,刀剑上分结果,不管你是否同
意。”
“我同意。”桂齐云肃然说。
“你很有风度,何不再大方些?”
“大方?”
“把你那些埋伏的人召回,好吗?”
“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