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雅舍已在两里外,不至于惊动雅舍的人,章春是有意引小丫头出来谈判的,谈判的
内容不足为外人道,所以不希望惊动其他的人。
两人反脸动手,这是谈判破裂必然的结果,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也误以为她们在较技,
识趣地不加过问。甚至避开,看女人拼搏是犯忌的事。
各攻了百十招,拳掌发出已可听到风雷声了。
啪啪两声急响,急剧闪动的人影忽然中分,这是重掌着肉声,力道相当重。
章春斜飘出丈外,伸左手抚摸左右肩,这一掌打得她有点眼冒金星,恶向胆边生。
刚要暴怒地冲进,却又煞住脚步怒气全消。
葛佩如右胯骨挨了一掌,被拍得向左前方冲出丈二左右,稳不住马步,右腿一软,向前
一裁,双手撑入小溪旁的薄冰内,冰裂水溅,冰冷的水溅了一头一脸。假使再冲出一步,很
可能一头栽入溪中了。“嘻嘻嘻……”意春化怒为笑,笑得花枝乱抖高兴极了。
葛佩如狼狈地爬起,忙乱地恨恨拭除脸上的水。
“我也要把你打进水里去。”她愤愤地向章春逼进:“你笑早了些,你……”
“这次要洗冷水澡,让你清醒清醒。”意春也向前退进,忍住笑:“让你明白你根本不
配和我竞争,早点死了这条心。”
双方手上都用了真力,都准备把对方迫进小溪里,眼看已接近至出招最佳距离,两人都
站住了。
山谷内风声小了许多,但仍可听到一阵阵风掠密林的呼啸声。
一种呜呜然、有节奏性间的怪声,夹杂在风声中,从小溪对面传来,若有若无,绵绵不
绝间歇地传入耳际,声调比风声略高,不知到底是何种声音,反正不是风所造成的。
两人发现了这种声音,定神好奇地倾听。
不听倒好,这一分心倾心,似乎声调有一种吸引神意的魔力,听了就非听不可,愈听愈
想听朦朦胧胧,片刻便有点神智恍恍,想睡又不愿躺下,想抗拒又不愿意顾从,逐渐陷入迷
离恍惚境界。
第一个飞跃过溪,循声找寻声源的是葛佩如。
章春略一迟疑,出现茫然眼神的明眸向虚空茫视,接着晃了晃脑袋,也一跃过溪。
张秋山与仆妇甘大娘,沿小溪旁的小径向谷外走。
章春的这位仆妇姓甘,所以张秋山称她为甘大娘。
甘大娘年届花甲,但朗健不现老态,只是脸色阴沉,不善言笑,比在扬州那位章二的仆
妇阴沉得多。
张秋山心中雪亮,这位名义上是仆妇的甘大娘,内功修为已臻化境,其实是章姑娘的贴
身保漂。
章姑娘在她面前,说话相当客气,不可能是真正是仆妇。
“章姑娘要我及早动身前往苏州,认为镇江不安全,她的心意很感激。”他对甘大娘
说:“只是,我在这里还有要事待办,暂时不能离开……”
“是凌霄客的事吗?”甘大娘冷冷地问。
“一部分是……”
“家小姐的朋友,正在全力追查他的下落,这件事你不必费心,家小姐发誓一定要把这
个人找出来。”
“我只希望从他身上,追出另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练了九幽大真力的人。”
“晤!潜蚊地魔韩腾蚊,或者飞龙天魔陈伯刚。”
“嚷!大娘知道这些人?”
“知道。”
“大娘对江湖秘事相当熟悉呢。”
“略有所知,这老魔与凌霄客有关?”
他将那晚火焚广陵园,救江南一枝春,被两个蒙面人在码头猝然攻击,其中一人带走了
江南一枝春;另一蒙面人攻了他一掌,反而震落河中逃掉的经过,概略地说了,那人的掌
力,确是九幽大真力所发。
至于那人是不是潜较地魔或飞龙天魔,他无法断定。
“我希望从这些老魔身上追出飞龙天魔的下落。”他最后说:“所以,我不想早早前往
苏州。”
“家小姐的朋友,会替你追查的。”
“章姑娘朋友很多?”
“不少就是,张爷,家小姐对你十分认真,她从没喜欢过异性的朋友。我承认家小姐有
点骄傲任性,但她是一个好女孩。”
“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张爷,我的意思够明白,不要假装糊涂。”甘大娘语气相当托大:“你从扬州不辞而
别匆匆过江,几乎把她急疯了,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