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璋与高俅皆是一脸震惊地看向那位表情明显有些不太满意的黄氏。
“娘亲这是想要做甚?”
高璋忍不住抹了把脑门的冷汗,扯了扯亲爹的衣袖小声问道。
“还用说吗,就是你想的那样。”
高俅无可奈何地朝着爱子高璋露齿一笑,小声地答了一句,生怕娘子听到。
“夫君,咱们家璋儿又得官家青睐,得了许多的赏赐,还穿上了紫袍,佩上了金鱼袋。”
“咱们是不是也该好好的给列祖列宗烧些香纸蜡烛,让列祖列宗也一块高兴高兴。”
黄氏已然转过了头来,莲步轻移来到了高璋跟前伸出了手,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亲儿子扯了起来。
“这孩子,懒洋洋地做甚,走,跟娘一块去宗祠,你可记得多给祖宗们烧些香纸蜡烛,好好让咱们高家的列祖列宗高兴高兴。”
高璋想挣又不敢挣,只能扭过了头来,希望亲爹能够劝一劝这位没事就喜欢烧上几刀纸钱熏熏列祖列宗的娘亲。
就只看到了亲爹高俅站起了身来,牵住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甚是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
“走,一块去,为父也觉得该给列祖列宗报报喜。”
“……”高璋顿时两眼一黑,实在是都不知道应该说点啥。
也不知道列祖列宗感受到这量大管饱的香火日夜熏陶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开心?还是撑着了?又或者是熏的睁不开眼?
高璋只能不情不愿地被欢天喜地的亲爹与亲娘朝着那宗祠拖去,烧吧,反正老子就意思意思。
大不了硬起头皮朝着娘亲卖个萌撒个娇,就可以回屋睡觉好长大高个。
等看到了家丁们扛到了宗祠跟前的那些快堆成小山的祭祀用品,高俅忍不住抹了把冷汗,提出了一个建议。
“娘子,为夫觉得要不均点,让他们拿到墓前去烧。”
“……”
……
屋中蔡老六坐在案几跟前,看着摆放在跟前御用级别的文房四宝,此刻满脸皆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意。
出名就是好,名声一大,果然就有好处到手。
看看这御用级别的笔,摸起来的手感,就是好,写起字来肯定也会很舒服,还有这砚台,这墨碇,还有这宣纸,无一不是极品货色。
这让自觉才华学识饱满的蔡老六觉得不写点什么,实在对不起官家赏赐下来的这些宝贝。
“来人……”
第三百五十一章 高璋烧纸,蔡杳作赋
“小人在,不知小阁老您有何吩咐?”
等候在门口的亲随快步进入了屋中,朝着这位性格古怪的六郎讨好地问道。
就见蔡老六下巴一抬。
“给本阁老研墨,啊不……本阁老先沐浴更衣,你把香点上。”
亲随一脸懵逼,扫了一眼屋内。
“小阁老您这是要做甚?”
“呵,怎么,本阁老做事需要知会你吗,让你燃香就燃香。”
“……是是是,小人这就办。”
亲随抹了把脸,甚是蛋疼,遇上这么一位秉性古怪,喜欢看鼻孔看人,三句话能把人聊到脾气爆炸的六郎。
难怪老爷每每与六郎面对面交流,十有八九都会忍不住抄起戒尺动手。
蔡老六沐浴更衣,屋内已经点燃檀香,这才坐到了摆放着文房四宝的案几跟前坐定。
正让亲随研墨,酝酿了半天,却觉得脑子空空的蔡老六觉得肯定是仪式感还不够,还缺点什么。
眼珠子转了半天,突然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古人作赋,当有雅乐之音,你速速去叫府里的乐师过来。”
“……是,小人这就去叫,不知小阁老需要几位乐师,都需要他们准备什么乐器?”
“容我想想,琴必须得有……”
为了追求文学创作道路上的仪式感,蔡老六最终精巧细选,叫来了三位府中乐师。
接下来,檀香袅袅,悠扬而又动听的音乐在屋中回荡,一旁,心腹亲随一脸严肃(蛋疼)地认真研墨。
蔡家麒麟子屁股下边可是垫着只有高官才允许使用的“绒座”。
所谓的绒,实际就是金丝猴一类的猴类动物的毛皮来制作的垫子用以保暖,它们的皮毛光滑软顺,而且金黄靓丽,显得甚是富丽堂皇。
这玩意要是在后世谁想要拥有这样一张绒垫,呵呵……请自己先读一遍《野生动物保护法》,考虑一下自己能够享受多少年的牢狱生涯外加罚款。
坐着绒座,手中拿着御用的紫毫笔,蘸了蘸端砚磨出来的徽墨墨汁,面对着那张御用的宣纸,蔡老六陷入了沉思。
数息之后,这才落笔于宣纸之上,规规矩矩地写下了:“蔡阁老着绯赋”六个大字。
身边的心腹亲随眼珠子夸张地瞪到了极致,然后小心翼翼地描了眼这位满脸洋洋得意的蔡六郎。
之后,音乐继续,研墨的亲随还在动作,但是蔡老六就跟化石一般,拿着笔,坐在案几跟前纹丝不动良久,这才又继续写下去。
“有蔡杳六郎,世人谓之蔡氏麒麟子也,博古通今,风流倜傥,以十四之龄金榜高中……”
一番夸奖自己的话写罢之后,蔡老六搜肠刮肚半天,愣是挤不出一丝的才华,不禁心中大恶。
总觉得肯定是仪式感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自己才华挤不出来,眼珠子转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
“去,拿酒来,下酒菜就不用了,酒需要多些,快去。”
心腹亲随蔡忠良只能点了点脑袋快步而去,不大会的功夫,就给自家六郎提来了一坛酒。
看到了此物,蔡老六这才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一杯下肚,不禁眉舒目展地嘟囔道。
“古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今有我蔡阁老坛酒赋千言……”
蔡忠良听得眼皮直跳,只能老老实实给六郎倒酒,等到他酒下足,好把才华挤出来。
……
正在后花园里边溜达漫步的蔡京,一想到今日难得的没有跟六郎出现冲突。
这小子,拿到了官家赐下来的那些赏赐之后,径直欢天喜地地回屋去了,也不知道他去干嘛。
该不会正美滋滋地抱着那些赏赐一个人在那里傻乐吧?
这个时候,管家赶来请相爷去用晚膳,蔡京晃晃悠悠地朝着那边溜达而去,就看到了尚在家中的几个娃娃都在,就独缺了一个六郎。
不禁眉头一皱,朝着那管家喝问道。
“六郎他人呢?”
“相爷,六郎他,他喝多了……”
“喝多了?!”蔡京一脸懵逼地看向管家,管家这才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蔡京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咧个嘴,咧了老半天这才泄气的摇了摇脑袋,忍不住小声地拿家乡话嘟囔了几句。
大意就是孽畜,扶不上墙的烂泥之类的埋汰话。
管家听得眼皮直跳,不过此刻他也只能假装自己是聋子,相爷父子相残这种家事,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下人能够搭理得了的。
……
隔天,高璋就收到了消息,官家着人召自己入宫。
高璋不敢怠慢,赶紧好好梳洗一番,毕竟昨天一夜的烟熏火燎,一股子腊味着实太馋人了点。
晃晃悠悠地进了宫,照例来到了那书房处,就看到了那位梁师成正在与一位中年宦官二人正在那里吹牛打屁。
看到了高璋之后,已然知晓这位小状元公在官家心里地位不一般的梁师成笑眯眯地上前一礼。
“咱家见过状元公,状元公之高义,咱家可是佩服得紧啊。
散尽家财,为朝廷捐书十数万册,令天下寒门士子无不为之感激涕淋……”
高璋同样满脸堆笑地还了一礼,脸上可没有半点得意之色,彬彬有礼地谦虚道。
“梁中官谬赞了,本官也只不过是做了一位大宋臣工,该做的事情罢了……”
二人一番寒暄之后,梁师成这才指着一旁的那位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