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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里面黑色的核。

姬珩佯装不悦地?皱眉:“就没给朕留一颗?”

婉瑛顿时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吃完的。

怎么办呢?她下意识想将手?中那颗给他?,却发现那已?经被自己咬了一口,给不得了。她又想替他?剥,却发现盘子里所有的荔枝都?被剥完了,只剩自己手?上这最后一颗沧海遗珠。

完了,他?会不会再将自己关起来呢?她怕黑,更讨厌乱爬的虫子……

姬珩捏了捏她皱起来的脸,又替她擦掉唇上沾的汁液,笑眯眯道:“原来小九喜爱吃荔枝,吃罢,多吃点,朕替你剥。”

“……”

婉瑛直愣愣地?盯着他?。

有的时候,她真的弄不懂皇帝,他?的脾气太令人捉摸不透,有时他?看着生气了,但又好像只是逗一逗她,有时他?明?明?是笑着的,但下一刻就会雷霆大怒。

婉瑛对他?的敬畏,除了自己骨子里深藏的胆小怯懦,更多的是源于他?这喜怒无常的脾性,以及他?与生俱来的权力所带来的震慑。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取走她的性命,这让婉瑛时常有种自己是他?脚下一只蝼蚁的错觉,命运被掌控在他?的手?心里。

她任凭他?捏开自己的唇,将那颗仅存的荔枝塞入她口中,还笑着提醒她不要忘记吐核。

腮帮被顶起一个包,婉瑛呆呆地?咬着那半颗荔枝,清甜的汁液在唇齿间迸射开来,她的舌尖却品尝不到任何甜意。

突然,舌头剧痛,她皱着脸。

“怎么了?咬到舌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塞入她的口中,掏出那颗还未被吞下去的荔枝,上面还沾着唾液。

婉瑛下意识想说脏,但他?却像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将荔枝核扔在桌上。

“舌头伸出来,朕看看。”

婉瑛没动?,他?也不介意,将她的舌头揪出来,皱眉看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没有肿,应当咬得不重,明?日叫太医来看看。”

“……”

婉瑛嘴巴大张,口水被迫往下淌,舌头被拽在外面,鲜红的一截。

这画面说不出的淫.靡。

姬珩的喉结上下滑动?,最终用?力抓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反复揉弄吞咽。

许久未曾有过肌肤之亲,他?就像饿了许久的狼,早已?抛却理智,将婉瑛抱来膝头,吻得又凶又急,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而婉瑛在最初的僵硬过后,渐渐放软了身躯,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这小小的动?作令姬珩呼吸都?停滞了片刻,喘.息声?更加粗重,吻势也愈发凶猛。

被亲得双眼?迷离,意识朦胧之际,婉瑛想起傍晚时公主说的那番话。

如果?他?真的只是看中她这张脸的话,那再好不过。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再如何娇媚的容颜,也终有红颜枯骨的那一天?,而等到那一天?,皇帝也终究会厌弃她,放她自由罢?

第40章 承恩

这一年,岭南驿使数次往来京师,千里奔波,烟尘滚滚,只为将枝头最新鲜最饱满的那一挂荔枝呈上天子案头,博红颜一笑。

这一年,婉瑛正式册封为美人,成?了这三?宫六院中的一员。

以她的圣宠,竟然只是从六品美人,还不等旁人或窃喜或惊讶之时, 第二道?圣旨接踵而至,称她将迁出澄心堂,搬往长春宫居住。

长春宫,历来是皇后所居,距离澄心堂最近。

圣旨一出,前朝后宫议论纷纭,谏官们口诛笔伐,反对声蜂起。

为平息朝野物议,皇帝做出的改变不过是将长春宫更名为承恩宫,重新修缮一番,依然将一朝国母所居之处作为区区美人的寝宫。

这一年,慕美人入主承恩宫,恩泽不断,宠眷不衰,六宫粉黛尽失颜色。

这一年,从春到夏,从夏到冬,这是婉瑛入宫的第二年,皇帝对她的迷恋有增无减,她始终没等来他厌弃她的那一天。

年关一过,婉瑛又?得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清河长公主即将和亲建州女真完颜氏,下嫁给酋长乌里束的二儿?子为妻。

“不是和亲。”

大清早的,来承恩宫做客的姬芸主动解释起这件事:“这桩婚事是我向皇兄求来的。”

婉瑛更不解了。

大漠偏远落后,风沙漫天,部?落逐水草而居,自然条件恶劣,生活条件艰苦,草原部?族野蛮悍勇,崇尚武力,各部?之间常有恶斗,与礼教森严的中原迥异,有些部?落甚至还保留着?父妻子继、兄弟共妻的原始陋习,大汗死?后,阏氏要作为财产留给下一任可汗继承。这些风俗在中原是骇人听闻的背伦大罪,在他们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

自古以来,和亲远嫁的公主不是抑郁早亡,便是在对中原故土的思念中蹉跎一生,所以太祖定?鼎时曾有言,我朝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

元和九年,女真人寇边,宣府、大同两大重镇相继失陷,玉京北边门户失守,危在旦夕。文武百官惊骇不已,一寝数惊,甚至有人提出迁都江左,有人主张和谈,而敌方?给出的条件之一便是派公主和亲。

据说当?日皇帝看罢和谈书,便在群臣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当?着?女真使臣的面,慢悠悠地撕毁了那页纸,随即将手中碎纸一抛,下达了御驾亲征的旨意。

后来便是那场人人皆知,日后史书也?会大书特书的胜利了,他率领王师一路横扫漠北,将女真鞑子驱逐到呼伦贝尔以北,几大部?落联盟溃的溃,败的败,剩下的只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小部?落,女真势力大为削弱,如今只能屈辱地向大楚称臣纳贡,可以说既没有和亲的可能,也?没有和亲的必要。

何况清河长公主是皇帝年纪最小的妹妹,深得圣宠,他怎么会舍得将她嫁去草原受苦?

“没有你想?得那么夸张,”姬芸笑着?摆摆手,“如今皇兄在边境开了马市,塞外各部?族也?可与中原互贸,并不是原来那种不开化的样子,他们中的贵族也?像汉人一样,穿丝绸衣服呢。”

“况且我自生来便与别?人不同,我爱跑马,可宫里没有这么大的地方?让我跑,马场早就跑腻了,我又?不能随意出宫。盈哥说……啊,盈哥就是,就是…8仈伞灵七其五散柳…”

她挠挠脸,一向不怎么容易害羞的她,耳根竟然慢慢涨红了。

于是婉瑛知道?了,盈哥便是那位酋长的二儿?子,她即将下嫁的丈夫。

姬芸清清嗓,脸颊爬上一层醉人的红晕,若无其事地接着?先前的话:“总之他说,草原广阔得很,有几十?个玉京那样大,我骑上马背,跟着?启明星,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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