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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麽?
很多年前,她被关押在一处黑暗的房间,那时候朝暮哥哥倒在雪地里死去,十几个师兄已经陆续死在她的面前。
她心如死灰,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又从昏迷里渐渐醒转过来,她却动也不想动,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躺着。
她本就昏昏沉沉地一动不动,隐约中听到身旁的人正在窃窃私语。
远远地似乎听到其中一人问道:“这麽多人里,可找到了太子?”
另一人摇头道:“似乎都不是。”
那人狠狠地道:“不管死多少人,一定要将人找到。”
“找不到人,这唐家和接触过他的人,全都要陪葬。”
那时候她迷迷糊糊,只听到了这些话,便气血翻涌,又晕了过去。
只是她死也不会忘,是太子,害得她家破人亡。
这些年里,她曾经想尽办法,想要要靠近文元殿,靠近这个人。
靠近这个害她家破人亡的兇手。
只是她再如何努力,也没有机会。
文元殿离辛者库实在太过遥远,她连远远瞧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她便想办法转去了广储司,司衣库,总归是一点点在靠近的。
可若朝暮哥哥是皇帝,太子又是谁?
想起之前的猜测,她忍不住抖了抖,下意识将手中的衣裳攥紧。
擡目见到面前的人一身衮服,精致的袍脚落在面前,瞧起来威严又生畏。
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装扮。
只是若他是皇帝,他们又如何可能在一起。
难怪他昨夜未曾前来,他怎麽可能会来。
想到自己昨日大言不惭,说出那般的话,她愈加面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他怎麽可能跟着自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她又如何可能嫁给他,难道自己还指望做皇后不成。
皇后?
想到这个词,她自己都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
实在荒谬。
他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不,他们从来就不可能在一起。
就如天上的凤凰与水里的鱼,就算偶尔有了交集,也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昏暗的室内,一时寂寂。
只这一眼,赵玄亦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些年,总有女子想着办法想要靠近他的身边,吸引他的注意。
但是像她这样大胆衣衫不整的,却是头一个。
可分明昨日他们还在一处,他已经答应了要娶她,她也邀请夜里去寻她。
今日她便处心积虑地出现在这里,想要成为皇帝的女人。
如今这眼里的震惊之色,呵,当真是个势力的女子。
只是。。
他一步跨上前,冷声问道:“哼的歌是谁教你的?”
苏秋雨颤抖着手,欲将未曾穿好的衣裳往身上拉,可越拉却越乱,根本拉不上。
她急得满面赤红。
却被赵玄亦一把拍掉,他冷着脸又道:“说。”
苏秋雨擡起头来,脸颊上红色褪去,双目却通红,瞧着竟有些摇摇欲坠。
不是谁教的,太子殿下的喜好,她关注了这些年。
今日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她又岂能轻易放过?
若是错了今日,谁知又要多少年才有机会能靠近。
可是此刻她真希望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翻身跪倒在地,俯首在地道:“拜见陛下。”
只见到她的脊背和黑色发顶,赵玄亦心头一堵,方要出口的话生生顿在了嘴角。
他心头生了怒意,欲要转身出去,却迈不动步子。
欲要质问她,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转而又想要解释,昨夜自己不是故意要爽约,可似乎又听起来有些怪异。
过了好一会,方才撩开衣摆,蹲下身,将她的衣裳轻轻扣了起来。
而后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凉地像冰一样,却软软地一团就能握在掌心里。
是谁教的又有什麽重要。
好在他是皇帝,她今日就算要勾引,那也是在勾引自己。
自己昨日既已做了决定,想要娶她,便就该爱她护她。
总不能叫她受了委屈。
苏秋雨浑浑噩噩地任由他搀着,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出了殿门,方才发现门口站着许多人。
这些人瞧见人出来,具都低着头行礼,可面上的震惊却掩也掩不住。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今日这宫女,竟然用了如此拙劣的伎俩,就获得了陛下的关注。
还亲自牵着她走了出来。
赵玄亦额角的旒珠悉悉索索地响,他松开苏秋雨的手道:“我去换身衣裳,你等我。”
苏秋雨点了点头,便见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