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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里的方才说笑的女眷们全都不见了。
这个时候,女眷们已经进了内殿,殿外站着的,多是外臣,此刻也不再如先头那般攀谈,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不过一刻钟之后,仪式便会正式开始。
而今日这场主持这场及笄宴的人,也快要到场了。
云娥搓了搓手,抓了苏秋雨的胳膊小声道:“秋雨,我紧张了!”
“什麽?”
“你不紧张吗!”云娥低声叫道,“马上陛下便要来了,还不紧张吗!我们这种身份,可是第一回见到真人!一直听闻陛下生得比广阳王殿下还要好看!天啊谁能想象出来!比广阳王殿下还好看,那该是什麽样子啊!”
她满眼冒出金光,手下用力道:“想想就激动啊!谁知道这样的人,什麽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啊!真羡慕那些殿里的人,能瞧得清,我们离得这麽远,待会能瞧见吗!”
“哎,那好像是广阳王殿下来了!”
她们呆在这麽角落的地方,自然瞧不清什麽。
不光她们瞧不清,站在她们身后的人自更瞧不清。
听闻广阳王殿下来了,身后的人不自觉往前挤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两人被挤得站立不稳,云娥忍不住骂道:“哎,挤什麽挤!”
苏秋雨却突然感到浑身一凛,还未及反应,却听旁边云娥已经叫道:“哎你要做什麽!”
说着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
苏秋雨回过头来,瞧见一个长相普通的宫女,手正从自己的袖兜上离开。
她準备偷玉!
那宫人被拆穿,满脸惊慌,飞快地瞧了两人一眼,挣脱开云娥的手就往外飞奔。
苏秋雨忙追了过去。
这一定是那假山后男子派来的人!
谁知那宫女跑得飞快,又对宫中地形极为熟悉,七拐八绕,追到了一处废殿前头,竟给追丢了。
苏秋雨停下,发现正追到了那间“永泉宫”门口。
这座废宫,在这宫里的位置并不算最偏僻,却一直荒废着。
她想起前些日子徐管事讲的那个传闻,不自觉推开了殿门进去了。
里头依旧是一片荒芜,积雪落了一地,上面隐约却有猫爪印。
白日里瞧起来还是有些阴森。
她方要退出去,余光里却扫到一物,忍不住回过身来。
院子里原本坐着一口水井,还有几张石凳。此刻那井台上散落着杂乱的猫爪印。
而一只石凳子上,却是中间的积雪,明显比其他地方浅一些。
细瞧似乎还是猫的形状。
难道昨夜那黑猫一直圈在这石凳子上,呆了许久?
她生平怕猫,也未养过猫,并不知猫为何好端端地会圈在此处,只是似乎在陪伴。
黑猫此刻已经不见了蹤影。
她欲要大着胆子往殿内去寻,突然隐约远处管乐齐响,听到有人的唱颂声。
公主殿下的及笄仪式正式开始了。
她不能久留,只得转身,开了门出去了。
却没注意到不远处半开的窗户后头,站着一个灰色的人影。
瞧着她消失在门外。
。
不知是先有了湖还是先有了殿,玉漱殿彼邻玉漱湖。
玉漱湖并不大,却烟波浩渺,婉约精致,是这宫中宴会的首选之地。
方才太妃们围坐的亭子便建在这玉漱湖边。
苏秋雨从永泉宫跑回来的时候,玉漱殿四周已和方才全然不同。
方才的热闹已变为肃穆。
殿内外多了许多银甲的禁军守卫,这是皇帝的亲军。
有他们在,说明皇帝已经在里头了。
这个时候她自然再接近不了,只能被拦在外头,和一些宫人一起呆到玉漱湖边。
云娥并不在此,不知去了何处,今日天色稍阴,湖面上朦朦胧胧。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又一声赞颂。
里头似乎活络起来。
苏秋雨瞧见徐管事过来,紧张地对着几人叮嘱道:“我瞧着你们几个平日里机灵,这才留在这里伺候,待会宴饮就要开始了,进去摆膳可都仔细着点,小心头上的脑袋。”
果然他话音落,却见门口的守卫松了一瞬,有人招呼他们进去。
御膳房里传膳的内监们也已来了,徐管事带着衆人进去。
远处正殿人头云集,正在进行最后的仪程。
他们便前往暖阁提前布置膳食。
这个时候,衆人埋着头也不敢多说话,一时只听闻杯盏轻轻磕碰之声。
苏秋雨放摆好了糕点要起身去,哪知一旁徐管事端着蜜饯正过来,正正撞在她的身上。
未及惊呼,好在他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托盘,只撒了半点出来,却全落了苏秋雨的衣裙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