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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去掀车帘。
哪知身后被人用力一拉。
她站不住,后扬着倒了下去。
立时便落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那怀里的幽香愈浓,温暖如泉。
赵玄亦没想到自己手上过了力,竟将人拉到了身前。
两人一时呆楞了片刻。
苏秋雨反应过来,忙要起身,哪知双手一撑,竟撑到了某处,只听到某人闷哼了一声。
苏秋雨手如被烫到了一般缩了回来。
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站在一旁尴尬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玄亦脸色黢黑,眼角与耳尖却泛了红。
融融暖意倒是驱散了方才的一丝凉意。
“你想走便走吧!”
见他这副模样,苏秋雨却再挪不动半分脚步,连眼睛都从他身上挪不动半分。
这麽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大变了模样,从少年郎长成如今这般冷清疏远的美男子。
可这泛红的耳角,上挑的眼角,分明还是当年的少年人。
此刻的他,仿佛就是那个少年,坐在一旁默默生着闷气。
苏秋雨忍不住上前道:“别气了,明明吃亏的是我。”
吃亏?
她哪里吃亏了!
分明自己才是!
赵玄亦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t道:“你怎麽不走了?”
苏秋雨提起衣裙方又要下车,哪知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你想问他的问题,不如来问我。”
苏秋雨转过头来,这才发现他手边的小案上放着薄薄一页纸。
纸封是灰色,上头什麽字也没有,这是内务府的记档原件。
居然在他手里。
赵玄亦修长的手将那纸点了点道:“里面或许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苏秋雨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压下心头紧张,她颤巍巍地打开纸封。
昏黄的灯笼光影下,里头的字很少。
只有寥寥数语。
“宁章十五年春三月末入上驷院,夏四月畏罪自杀。”
再往后翻,却是一行行熟悉的字。
那字如利剑一般直刺过来。
苏秋雨双目刺痛,那些字仿佛从纸面上跳跃,一时连写得什麽也瞧不清。
她啪地扔下了纸,喉头干硬,再翻不下去。
这些笔迹,她再熟悉不过,正是九师兄顾见白的字。
九师兄常年行方开药,那一手字极为特别,便是不署姓名,也让人瞧出是他的药方。
苏秋雨缓了半日,方才问道:“他。。他是怎麽死的?”
不过是多此一问。
开头的寥寥数字里头,说他是畏罪自杀。
可是他畏的什麽罪。
赵玄亦双眸幽深,张嘴吐出两个字来道:“弑君。”
这两字如晴天霹雳,将苏秋雨打个正着。
宁章十四年秋暮,她家破人亡,她也被抓。
那时候不过十月,他定下救她的计策之后,便已经孤身北上。
不想直到半年之后,三月末,他才出现在紫禁城里。
而在紫禁城里不过短短一月,便弑君被抓,畏罪自杀?
苏秋雨深深地呼吸了口气,方颤巍巍地问道:“你。。你瞧见他了吗?”
“他死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赵玄亦摇了摇头道:“不曾。”
“为何?”
“那时我不在京师。”
“不在京师?”
赵玄亦冷了下来,好半天才道:“你去过江南吗?”
江南?
苏秋雨双目迷蒙地摇了摇头,突然道:“那时你去了江南?”
赵玄亦点了点头。
那时顾见白让杨依依死在他的怀里,也告知了他小师妹的死讯,誓言要他一辈子记住小师妹惨死时的样子。
他当即离开了京师,发疯一般直奔了江南。
等他从江南回来的时候,便得到了顾见白的死讯。
他在弑君失败,被禁军所擒押入了天牢。
在天牢里受尽酷刑,终于熬不住,趁人不备,畏罪自杀了。
他死之后,尸体便被扔在了乱葬岗。
任野兽啃食。
他去乱葬岗寻到人的时候,也只剩一具枯骨,这枯骨胫骨皆断,显然生前受了重刑。
可从骨相来看,确实是他。
赵玄亦将那枯骨做了坟。
便在四姑山上。
立了座无字石碑。
而那些纸上,皆是他招认他是如何欲要行刺的认罪状。
苏秋雨一把扔了那些纸道:“不可能!”
顾见白绝顶聪慧,做起事来滴水不漏,便是要弑君,那便弑了,对他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怎麽可能诡计洩露,被那些人抓个正着!
苏秋雨摇头道:“没亲眼见到,我绝不相信。”
赵玄亦道:“你该认识这些字,他的字是谁也仿不了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