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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姑姑满面怒火,却不好发作。
苏秋雨道:“不信你们可向沈总管求证。”
此刻沈梦正在凝霜房里,她们自然不敢跑去打扰。
苏秋雨仗着这个,低声笑道:“沈总管只是吩咐我悄悄地来,如今这般。。”
宋姑姑红着脸,满目鄙夷,嫌弃地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地道:“速速滚吧。”
青霞不过听了两句,也回过味来。
她呸了一口,斜着眼睛打量了苏秋雨。
这宫女倒是姿色还可,尤其在这残月灯影下,身影纤细可怜,当真是狐媚之姿。
苏秋雨也不想耽搁,若是沈梦出来,她就当真走不了了。
她想这种事,这些人也不可能真的跑去向沈梦求证。
当即只是福了福道:“那我便走了,今夜之事,还请莫要宣传出去,我怕沈总管不开心。”
说着自顾扬长而去。
屋内沈梦收拾停当,坐在桌案上喝茶。
凝霜站在不远处,正在整理床塌。
沈梦瞧着她,细小的眼睛眯了眯道:“你就莫要再气我了。若是那日不罚你,难免被人瞧出端倪来。”
凝霜冷笑道:“这些年你在宫里爬到这般地位,靠得不就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沈梦依靠在椅子上笑道:“这宫里不如此,如何能活到现在。想当年我们是什麽光景,如今便是个朝廷命官见到我们,都得客客气气的。你瞧。。”
说着他伸手去了书柜上,抽出一本账册来在手里拍了拍道:“不这样,这些年我们哪里来的这许多宝贝!”
哪知却突然翻到那账册上烛油烫出的洞来。
不由道:“你也忒不小心了,幸好没烧坏。”
昏暗烛光里,凝霜余光里一眼瞧见了那洞。
不由上前来抓过账册道:“你烫的?”
沈梦道:“什麽?”
凝霜放下账册,四处看了看屋内其余的蜡烛。
一眼看到其中一只分明短了半截,伸手摸了摸,居然还有余温。
凝霜原就冰霜一般的脸更是沉了:“有人来过。”
沈梦半眯着眼,道:“谁来过?”
凝霜道:“有人方才进来,偷偷地查看过账册。”
“账册?”沈梦低头一翻,才想起来自己所有来往,皆记在此处,其中不乏贪贿之物,若是被人瞧了去,只怕要糟。
不由怒道:“这麽重要的东西,你怎麽随手放在这里!”
凝霜道:“正是重要,才这般放着。你是你以前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沈梦早从椅子上爬起来,肥硕的身体左右摇摆,他急道:“会是谁!谁跑来查帐?难道是掌议司那傻子?前些时候新帝大典,殿下赏了我一句,他就恨的牙痒!再或者是营造司那老烟枪,一向与咱家不对付!。。。”
凝霜嘲笑道:“恨你的人多了,这一时哪里数完。这人显然刚走不久,说不定还在此处。这司衣库这麽大点地方,他还能藏哪里去。只需查查方才是谁离开便能找到端倪。”
没过多久,沈梦咬牙切齿地摔了茶盏。
不想那小贱人攀上了御膳房!她鬼鬼祟祟地回来,还撒谎骗人,分明是想拿自己的把柄当她进身之阶。
凝霜道:“御膳房里的人,便算她是品阶再低,你可也动不了。”
灯火照在沈梦的眼睛里,如蛇一般阴冷,他冷笑道:“你以为咱家在宫中这麽多年,这一步步的路是白走的?”
“她难道还能逃出我的掌心。”
。
苏秋雨怎麽也没想到,张云英居然死了。
听闻的时候,她怀疑简直是个玩笑。
她打听了好几个宫人,全都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张云英还没到年底的时候就死了,是染了病去世的。
东拼西凑了许多信息,苏秋雨怀疑他大概也是染了疫症,天冷了没熬过去。
只是如今,她好不容易潜进去得来的线索,居然在这里彻底断掉了!
接下来该如何?
在这宫中五年多,她从未发现过九师兄的痕迹。
除了这块玉。
若不是这块玉,她甚至怀疑九师兄根本未曾进宫。
这是唯一的线索,她如今居然给弄丢了!
线索断了。
若是他还在宫里,他到底在哪里。
一个人活过的地方,怎麽会一丝痕迹也没有呢?
难道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根本从未来过。
这玉,只是某种因缘巧合,进了宫。
苏秋雨记起最后一次见他。
他治完了她的脚伤,便背着药箱,在荒道上走得很慢,却很快在视线里头消失。
若是知道那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一定叫住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