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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信闻言,跪下道:“谢陛下惦记,臣已经大好了。臣。。”
赵玄亦摆了摆手,屋内的一应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他拿起那存档看了一眼。
王忠信道:“臣翻了近七年入宫的宫人存档,携玉入宫的宫人并不多,统共只有三十来人,皆在此处了。”
“这些人臣一一排查过了,除了有三个已经去世,八个发放出宫,其余的都还在。”
赵玄亦点了点头,随手翻了几页。
王忠信又道:“这些人臣已着人亲自一一查过,那玉皆都还在,也并未有陛下所述的形状。”
赵玄亦合上了记档不再多看,又道:“内务府近些年发往宫内的赏赐,可查过了?”
王忠信道:“也已查过了,内务府往各宫人的赏赐,玉器有两百多件。臣一一比照中,其中也并无可疑。”
赵玄亦眉心微皱。
顾见白的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身上?
他知道顾见白极为看中那块玉,以前便一直随身带着,从不离身。
即便是六年前,他来京之时,也是带着的。
若她只是顾见白的棋子,何可能将自己的玉佩相送?
从记档来看,她入宫之时,并未携带任何东西。
而那时,顾见白已经不在了。
那方玉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来这近六年时间里,她只出过一回宫门,便是盛通绸缎庄。
难道是在那里?
却听底下王忠信又道:“陛下,只是还有一处,臣觉得甚可疑。。。”
“说。”
“和宫人苏秋雨有关。”
王忠信方说完,却见上头陛下的手一顿,面上隐约露出不愉来,他忙道:“臣绝无私心,求陛下明鑒。”
赵玄亦道:“你说。”
王忠信方才道:“那日臣自做主去见苏姓宫人,却得知她的手被蛇所伤。其中缘由,臣略一查问,才知她是在广储司总管沈梦处所伤。”
“那日沈梦殿内闹了蛇患,慌乱中还打碎了沈梦的一只玉佩,沈梦极为宝贝那只玉佩,平日里藏起来不给人瞧,还为此重罚了那打碎玉佩的小太监。”
“此事苏姓宫人也在当场,她是第一个发现且被蛇咬伤之人。”
“玉佩?”
“那玉佩碎得四分五裂,一时分辨不出什麽形状。可臣瞧那玉佩,不过是最普通的玉石,极为粗糙,并不像是什麽好东西,何以沈梦会如此宝贝?”
赵玄亦默了默,方才道:“知道了。”
“你去城里几家玉器店问问,最近,尤其是年前可曾接过单子。”
“是。”
赵玄亦说完,自塌上起身,行了几步道:“都下去吧。”
沈梦,这玉既非赏赐所得,那他从何处来的?
若真是他的,苏秋雨冒了这麽大的风险,只为了得到那块他的玉吗?
果然她对他,是极不同的。
就像当年那个女子,连死都心甘情愿。
大概她也是如此。
赵玄亦行到窗边,瞧见外头黑沉沉的,窗上凝着白霜,瞧不真切。
仔细一听,才发现居然下了雨,还夹着雪花。
室内燃着地龙,他只穿着薄薄的衣衫,并不觉得冷。
可是这样的寒天,不知苏秋雨行到了何处?
可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按照黑云的脚程,此时该到西郊驿站了。
她大概已在睡梦之中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昨夜。
在那张床上,他酒醉之中尝遍了她的味道。
至现在指尖还是挥之不去的触感,她柔软的身体,温暖的唇。
满鼻子都是她的味道。
赵玄亦一时不由浑身燥热难耐,烦躁不安。
他一把推了窗,雨点顺着雪粒拍在脸上,才消了些许。
也将他昏沉的大脑敲醒了过来。
察觉了自己方才的龌蹉想法,他心中生出许多慌乱和愧疚。
外头迷雾渐起,他感到自己如进了棋局。
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愿做这破局之人。
或许一直置身局中,才是解脱。
可是。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行雨。”
不一时有黑衣人从门口进来跪地。
赵玄亦道:“京里那家盛通绸缎庄,有一间青铜色的门,你去瞧瞧,里头有什麽特别的东西。别惊动了店家。”
“是。”
。
夜里不知什麽时候下了雨,又夹了雪。
淅淅沥沥地一个晚上未停。
这个茶肆装得极为简陋,只余了一盏黄豆大的油灯亮着。
苏秋雨还未曾睡着。
听着冬雨夹着雪,落在屋顶上噼里啪啦。
一旁的黑云倒是睡得喷香,呼噜打得震天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