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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赵玄亦却冷了神色,眸色中意味难明:“孤记得晨时曾与你说过,若是她与广阳王有接触,便将人带回来。”
王忠信只好硬了头皮道:“臣有罪。只是那苏秋雨狡猾的很,臣。。”
哪知还未说完,却见榻上的太子殿下却已随手抓了床榻旁的药碗砸了过来。
王忠信目中瞧见,却不敢避让,那瓷碗堪堪砸在他的额角,一阵钝痛,黑色的药汁混着血顺着脸颊撒了一身。
这陡然的转变,让屋内还未撤走的侍从吓得跪了一地。
王忠信也彭地跪倒在地,磕头道:“臣有罪。”
赵玄亦却冷笑道:“你有罪?只怕呆在我这里是委屈了你王大统领。”
王忠信一惊,面色涨的通红,连连磕头道:“太子殿下,臣从无此心,殿下对臣有厚恩,臣愿万死,以报殿下。”
赵玄亦冷冷地道:“万死?那孤且问你,那苏姓宫人何以出现在四姑山?”
第 41 章
王忠信埋首在地, 将那日之事一五一十道出。
那日殿下孤身一人脸色难看地从绸缎庄里出来,他后来派人打探了一番,才知殿下在那受辱。
明知自己污髒, 还偏要故意去摸殿下的衣裳,去抱殿下的腰身,其可恨并不为以□□人, 自己见不得人也就罢了, 偏想要殿下与她一般同流合污。
她心思狡诈,之前拷问中或有手段,怪他自己不能查明,可千不该万不该, 偏偏不该沾染到殿下一根毫毛。
太子殿下岂是她这样卑贱的宫人能玷污的。
更何况。。
王忠信道:“据臣查闻, 这宫人在辛者库时,表面安分老实, 实则处处可疑。或如前些年御药房大火, 辛者库失窃, 近到前些日子的。。”
他原想说疫症,但此时屋内还有其他人, 此事实在不宜张扬, 遂改口道,“近些日子广储司宫人夜闯宫巷被抓, 处处都有她的身影,实在难说她能脱得开干系。臣不得不怀疑。。”
赵玄亦打断他, 一双眼睛毫无颜色地道:“你所说这些事可有证据?”
王忠信口舌一堵, 面色愈发地红:“臣还未有凭据。”
“好!好!好!”赵玄亦连声叫道, “如今无凭无据,只因可疑, 你便生了杀心?果真是威风地紧啊。”
“太子殿下,臣万万不敢。”
“不敢?我只吩咐你将人逐出宫去,你却背着我将人拖去四姑山乱葬岗,要就地处置了,你还敢说不敢?”
赵玄亦虽心中早有怀疑,可听他亲口承认还是气得面色发白,震动间牵动了身上的伤,连连咳嗽。
一旁王常要进前给他递水,被他一把推开道:“若不是我前日正巧遇见,只怕这辈子也被你蒙在鼓里呢吧。”
王忠信忙磕头道:“臣有罪,太子殿下息怒,您玉体要紧,莫要为了臣伤了身体。”
赵玄亦却继续道:“今日我命你将人带来,你却还推三阻四,特意放人离了京。她能这麽顺利地出京,只怕其中少不了你王大统领的协助吧。”
王忠信面色通红,愈发头伏在地上,却还是承认道:“是,臣不敢隐瞒,臣确实在其中掺合了一些,什麽都逃不过殿下的慧眼。”
赵玄亦嗤笑道:“慧眼?孤身边有你如此,还有什麽慧眼,只怕心中正得意被你耍得团团转吧。”
王忠信听出话音不对,忙膝行上前几步,连连磕头道:“臣确实欺瞒了殿下,自做了主张,臣自知犯了死罪,绝不可饶,甘愿受死。还请殿下明鑒,臣绝无半分不忠之心,臣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只是为了殿下啊。”
说着竟自将额上磕出血来。
他本就额上被砸出血,又混了药汤,此番情状,瞧起来实在是狼狈可怜,又有些可笑。
连站在一旁的王常都心中惊疑不定。
王忠信跟随太子殿下身旁多年,最受信重。
他在外手段雷厉狠辣,对太子殿下却一向言听计从,从无半分违逆。
衆人皆知,便是殿下让他去死,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引颈就戮,不会皱半分眉头。
怎麽今日,为了一个女子,竟敢瞒着殿下做这些事?
此番情形,他再也站不住,忙也跪下求情道:“太子殿下您玉体要紧。。。”
哪知还未说完,却听赵玄亦已经厉声道:“退下!”
见他面色冷然一片,显然是动了真怒,王常浑身一抖,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忙躬身退了出去。
连带着屋内战战兢兢的侍从们也退了出去。
赵玄亦自榻上翻身而起,对着地上的王忠信道:“好一个忠心!孤竟不知,爱卿自幼学的忠心竟是欺瞒君上,草菅人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