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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水墨雪景,当真是画中江南一般,引人入胜。
沈梦竟有些看得癡了,肥胖的脸上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直到身旁的凝霜轻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佯装淡定地道:“这是谁?咱家怎麽似乎从未见过?”
凝霜一瞧这模样便心下了然,沈梦虽是无根之人,却最是好色,尤其爱这各色形态的美人。
她微一擡手便道:“两月前沈总管您开恩,整个广储司在宫内招应,不拘一格。此女子原在辛者库当差,奴婢瞧着她一手绣活确实不错,便招来了这司衣库。”
沈梦早不知她在说什麽,他不自觉地走上前去。
行到廊下,向着台阶下的人伸出手来。
目光却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过苏秋雨纤细的腰身曲线,又扫过她胸前微鼓的衣裳,最后落在那比之白雪都毫不逊色的脸颊上。
苏秋雨感受到他黏腻的目光,心下有些发呕,面上却不显,忙低了头福身一礼道:“见过沈总管。”
随着她微微一福,低下头便露出雪白纤细的颈子。
沈梦被她惹得心头干渴,恨不得立刻狠狠掐住那细颈,叫她再呼吸不得,只能红着眼睛向自己讨饶!
他舔了舔唇,收回手来道:“听闻你是辛者库来的?之前该不会是刷马桶的吧?”
苏秋雨道:“奴婢原先是浣衣坊的,也偶尔会刷净桶。”
“恩,倒是可惜了这细嫩的手。”
说着居然再未进一步,却径自大摇大摆低走了。
苏秋雨瞧着他背着手,臃肿的身体慢慢挪腾地出了宫门。
留下雪地上一片深厚的脚印。
海棠未曾想到沈总管居然放过了苏秋雨,不由面色一变,下意识看向凝霜。
凝霜却脸色如常,毫无波澜。
她在司衣库多年,对沈梦太过了解。如今这模样,说明他是真的瞧上了。
海棠虽然惊疑,目中却满是幸灾乐祸,讽刺道:“瞧你生的好皮肉,果然处处不忘勾引人。”
苏秋雨擡头淡淡地道:“海棠姐姐生得美,又在这呆得最久,想必极有经验。”
“你!”海棠一怒,果然这苏秋雨如今拿乔起来,居然都敢和她顶嘴了!遂狠狠咬牙道:“你莫要得意,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哦,难道海棠姐姐以前都是哭的?要不教教妹妹,如何才能笑着?”
海棠一张脸青白交加。
这司衣库在宫中是个好差事,又体面,又不用整日伺候主子提心吊胆。
她好不容易想着法子的进来了,哪知这司衣库里,却有一个恐怖的存在。
便是沈梦。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不去了。
那种折磨,哭着喊着也是无用,她受一次就连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她只得想着法子地拉拢凝霜姑姑,每日里的月钱几乎全孝敬了他二人。
这才保住自己。
此刻被苏秋雨揭了t伤疤,她恼怒了瞬间突然反应过来,转而笑道:“我今晚好心给你留个门。”
那笑意让人心里渗得慌。
云娥不安地拉了拉苏秋雨的衣摆小声道:“这海棠莫非当真受刺激,有些脑袋不好了?”
苏秋雨看了看天色,今夜只怕又是个难捱的冷天。
不知不觉暮色四起,宫里宫外皆起了浓雾。
阴冷的寒风混着雪在绣房四处乱窜,不放过每一个缝隙。
不知何处的宫巷里传来呜呜的声音。
衆人坐了一日,早就冻得浑身如冰块一般,连手都有些不听使唤。
终于远处响起细细的叮铃铃响声。
衆人一喜,丢了手中的活便全跑了。
苏秋雨却没那麽好命,今日凝霜姑姑特意吩咐,这片花样便是熬夜也得赶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衆人走了,自己独留在绣房里。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身旁似乎有一片阴影落在头顶。
心头一惊,擡头乍然瞧见一个肥硕的身体正紧挨着自己站着。
正是沈梦!
不知他何时来了此处,又是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苏秋雨四下一望,绣房里空空蕩蕩,只一盏半黄半白的灯笼搁在架子上。
屋里有些黑,沈梦整张脸都隐在黑暗里,连面目都瞧不清楚。
苏秋雨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眯缝般的眼睛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嘴角似乎还噙着笑意。
殿门早已紧闭,她却感到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吹了进来,顺着裤脚一路向上,爬遍全身,让人忍不住抖了抖。
“冷了吧。”
沈梦嬉笑着伸出手来,一把想要握住她的手。
苏秋雨忙转了手避让开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