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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瑟缩了道:“不过。。不过。。”
“不过什麽?”
鲁青青哭道:“奴婢记得奴婢小时候的家乡,若是有了瘟疫之类的,总是不知不觉便传的到处都是,不一定非要和染病的人呆在一处。。若是有其他宫的奴婢染上了,也不是不可能。。。”
王忠信听此言,一张脸愈发漆黑。
今日之行,关系的哪里是几个奴婢的染病去世。
那是改天换日的大事。
陛下不知为何,前些时日突然病倒,太医支支吾吾了半日,方说陛下可能是染上了疫症!
这一惊非同小可,宫中何来疫症?
何况伺候陛下的身边人,便是有个头疼咳嗽,也是绝不许靠近圣体的。
太子殿下秘密地亲查了宫中记录,才发现这辛者库一个月来,死亡人数颇多。
如今看来,这疫症,八成便是从此处传给了陛下。
只是辛者库人,便是石跛子,莫说没有资格面圣,便是靠近体元殿的资格也没有,又何能传给陛下?
“没了?”
“没了,真没了。”鲁青青瑟瑟发抖,差一点就要招出今夜偷换宫牌的事来。
可她入宫十多年了,知道若是此事抖擞出来,她在浣衣坊就完了。
王忠信自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伸到鲁青青的面前:“这可是你的东西?”
鲁青青艰难地擡目看去,发现面前是个青绿色的荷包,上面绣着梅花三朵,说不上精致,却也婉约可爱。
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道:“应应应该是。”
王忠信眉心一皱怒道:“什麽叫应该是!”
鲁青青怕又要挨打,忙有气无力地哭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样的荷包,我们浣衣坊每人手中都有一个。”
“这是为何?”
鲁青青道:“我们浣衣坊中有一宫人,前不久说想要去广储司做个绣娘。因此每日里晚上不睡觉,拼命练习刺绣,而且专攻这梅花,因此给我们坊内的姐妹们每人都绣了一只。”
王忠信将那荷包拿到近前,细细端详那上头的图案。
上面是只绿色寒梅,五重画瓣,绣工瞧着还不错。
他掏出荷包内的三颗石头道:“这三颗石头可是你的?”
鲁青青无力地摇了摇头,半晌又道:“不是,这是宫人苏秋雨的荷包。”
“苏秋雨?”
“正是,她的荷包内便是装的石头。奴婢曾问过她,为何装这麽普通的石头在身上,她说,走起路来听起来当当响,像是银子的响声一般。她听了开心。”
他心内一动道:“方才你说这是你们浣衣坊的宫人绣的?”
“正是。”
“那宫人叫什麽?”
鲁青青道:“便是这苏秋雨,在浣衣坊行役五年多了。”
第 5 章
赵玄亦去来时趁夜独行,方出了辛者库,銮辇还在一侧候着,见他出来,忙上前来迎接。
他一声不吭上了车,立时沉声道:“手脚快些。”
“是。”
随行衆人立刻在夜色里飞快地跑了起来,车轮辘辘地碾压着石板路边。
沉闷的脚步声在紫禁城的上空穿梭来去,瑟瑟如沙沙疾雨,涛拍四岸。
不过片刻,车辇便行到了体元殿前。
未进殿门便停了下来,赵玄亦自车上下来,也不要人搀扶,脚底生风一般,直往殿内去。
体元殿正殿里头灯烛通明。
还未入冬,殿内已是生了地龙,暖气扑面而至。
赵玄亦一眼瞧见暗纹楠木岸上,金兽鹤嘴里寥寥沉香正自燃着,一丝青烟吞云吐雾一般。
香气清新怡人,并不甜腻,倒是将屋内原本的药味沖淡了许多。
他面色一变,挥手打退要为他换衣的宫人,低声斥道:“混账东西,是谁点的香?”
周围侍立的宫人心下一惊,噗啦啦跪了一地。
他转头瞧见陛下身边伺候的周全也跪着,衆人只是埋首,竟然无人回话。
赵玄亦心下了然,还是问道:“谁在里面?”
周全诺诺回道:“是贵妃娘娘。”
赵玄亦道:“立刻将香全撤了,开点窗来通风散气。”
忙有宫人去撤了香,他又问道:“陛下现下如何了?”
周全回道:“回太子殿下,陛下用了药,方方才睡下了,贵妃娘娘正在一旁服侍。”
“嗯。”赵玄亦脱了外头的衣裳,擡走往西暖阁去,边行边道:“让伺疾的太医都来见我。”
“其余人无旨不得入内。”
西暖阁里地龙也点着,赵玄亦在外头跑了大半夜,原本浑身凉得像冰块一t般,坐下不过一刻又汗湿浃背。
他还未端起茶,十几个伺疾的太医便低着头全进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