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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绞平日里瞧不出来,也无任何异常,可发作起来,是能立时毙命的。
赵玄亦道:“哦。”
转头却见王忠信欲言又止。
他原本心中怒极,此刻瞧见王忠信神情,愈发有些烦躁道:“你想说什麽?”
王忠信忙跪地道:“经臣查问,这死的太监乃是净t桶处的一个管事,名叫寻三。”
净桶处?
前些日子,这辛者库里染病所死宫人,大半皆出自净桶处,还有一些出自浣衣坊。
不过这两处原本就在一起,也分不出彼此来了。
今夜又有管事死于心绞,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王忠信禀告道:“今日那名宫女也是浣衣坊人,深夜出现在永安道,颇有些可疑。”
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殿下对那宫人似乎有些青眼。
那个宫女?
赵玄亦无端想起她跪在地上的模样,在得知与那群禁军多说无用的时候,便安静了下来,停止了挣扎。
那弱小又认命的模样,却让他多看了两眼。
赵玄亦下了台阶行了几步,方皱眉道:“既可疑,还有什麽好问的?一并拿了。”
“是!”
“此事干系,想必你也清楚?今夜也不必跟着伺候了,该杀的杀,该罚的罚,天明之时,孤要得到答複。”
王忠信一凛,跪地磕头道:“臣明白,臣必亲自查审衆人,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
苏秋雨裹着湿衣裳,一路疾行,直走到行坐宫外,方才住了足。
她喘了粗气,回头张望,深夜一片漆黑,早瞧不见任何人影。
黑夜里寂寂无声,仿若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
她深吸了数口气,好不容易压下剧烈的心跳,好一会才有些反应过来。
想起自己方才神色匆忙,落荒而逃的模样,当即自嘲地笑了起来。
果然,自己终究是个没用的人。
今日遇见了那个人,谁曾料想到自己竟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些年来,在这座紫禁城中,她想尽了所有办法,也未能靠近那人身周半步,莫说靠近他,便是他住的文元殿,都从未有机会接近过。
这座城,太大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如天壤。
谁曾想到今日却陡然撞上了。
她心中一时慌乱,便抱着头逃走了。
行坐宫内灯火还燃着,衆人想必还未睡下。
她轻轻扣了扣门,果然有宫人应声,瞧见她来,那宫人只是斜着眼睛道:“去寻个衣裳怎麽寻了这麽久才来!石双姑姑已经等急了!”
说着一把扯过她怀里的衣裳,又皱眉道:“怎麽是湿的!”
苏秋雨道:“青青姐姐,午后风大,这衣裳叫吹到河里去了。我们收衣裳的时候未曾注意,因此漏了。方才我出去去寻,好在这衣裳还在河里飘着,便给捞上来了。”
那宫人听见说着衣裳落了河,当即露出嫌弃来。
苏秋雨忙道:“姐姐无妨,奴婢已经洗干净了送来的。”
“算你识相,只是今日之事,是你自个儿要为我效劳,我可没逼你。”
苏秋雨笑道:“姐姐说的什麽话,我在这浣衣坊里,全靠姐姐照顾着我,我才能活到今日。莫说只是帮姐姐寻个衣裳,便是替姐姐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呢。”
那宫人被她捧着,面上露出一丝得意道:“莫要花言巧语。”
苏秋雨闻言笑了笑,又自腰间扯了宫牌道:“这是姐姐的宫牌,特还给姐姐。”
宫人瞧了瞧宫牌上鲁青青三个字,正是自己的,遂收入腰间,擡头瞧见苏秋雨一双略显浅淡的眸子盯着那宫牌发呆,遂道:“你也莫要急,你在这浣衣坊里已呆了五年,想必不久石双姑姑便会允了你各宫行走的特权,也会赏你一块宫牌呢。”
苏秋雨笑道:“倒是多谢青青姐姐吉言。”
眼见鲁青青要走,她上前一步扯住了衣裳,瞧见鲁青青不悦地回头,忙又松了开来。
鲁青青不耐地道:“你还有什麽话?”
苏秋雨欲言又止,淡眉聚拢。
鲁青青提起灯笼,照得对面的人原本就比常人白皙的皮肤愈发透明苍白,登时气道:“你可是闯了什麽祸事?”
苏秋雨闻言肩头一耸,模样甚是害怕,好半天方低声道:“有一事实在不敢瞒着姐姐。方才我自永安道上来,遇上了几个巡夜的禁军。。”
“什麽!难道你将我抖擞出去了?”
“那怎麽能!这宫人冒领宫牌说什麽都是死罪,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认的。只是那禁军查问了一番,瞧见我是执着宫牌的,既合宫规,也未细看,就放我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