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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安望了一会儿,宽过外衣,又熄下灯烛。
榻上人安眠,明月入梦,是久违的代郡情形,说不出的旖旎缱绻。
身上人轻吻她的面颊,衣裙一件件褪下,散落于地。
情事二轮歇时,萧询依旧拥着她。
这位北齐的太子殿下,会问询她的过往,语带怜惜,也偶尔与她说起自己的儿时旧事。
边地齐梁对峙,战局陷入静默,双方剑拔弩张。
北风渐起,风霜相逼,草木枯黄。
她却在代郡城主府中,以瑜安的身份,是齐太子在掌心好生呵护的一朵娇花。
初到北齐的日子,萧询待她远不复往昔温柔。
每每在房事上,她不挣扎,抗拒之情却溢于言表。
萧询总要将她逼出了泣音,逼得她求饶,方肯善罢甘休。
每到此时,她都没了半分力气。由萧询照旧拥她入怀,累极了沉沉睡去。
……
天已大亮,做早点的摊子冒来阵阵香气。
瑜安从从容容穿街过巷,置得了数坛花雕酒,方与萧询往回皇都。
二人在靖平王府前分别。
寿郡城中情形,偷得浮生几日闲,于萧询而言恍如梦境一般。
直到心上人的身影消失在王府中,他方策马离去。
回韵华院的途中,瑜安不偏不倚同郑明珠撞上。
自从上次校场那一箭,郑明珠心有戚戚,一直避着这位嘉懿郡主。
如今见她如此打扮,便是再俊俏的如玉郎君,她也生不出半点欣赏的心思,匆匆换了一条道离开。
静颐院内,郑媪方对着烛火纳鞋底。
“母亲,这些活计让下人做便是。”
郑明珠吃穿用度皆为王府千金做派,由俭入奢,早便习以为常。
郑媪手上活路不停,重新穿了四股线。
郑明珠喝了半碗牛乳,欲开口时,她留了心眼命侍女退下,才道:“母亲,我方才撞见了那位郡主。”
郑媪闻声抬眸。
郑明珠絮絮叨叨说着:“您不知道,她出去数日,回来时着了一身男子锦袍。说不准就是用这样的手段与陛下私会,勾了陛下去。”
那位贵气郎君的身份,郑明珠上月从苏婧涵口中无意得知,忙不迭回来告诉了母亲,夸耀母亲慧眼识人。
可惜啊,这位陛下摆明是偏袒了冒牌的郡主,才导致自己迟迟不能恢复身份。
郑明珠恨屋及乌,偏生帝王乃九五至尊,如母亲所言君臣有别。
倘若陛下偏爱于她——
郑明珠泄了气,自小到大虽不少人赞过她样貌俊俏,养父母也是倚仗此提了高额的彩礼,导致她迟迟未能定下亲事。
可这皇都美人如云,那位冒牌郡主便更不必提了,姿容绝世。相较之下,想也知道陛下瞧不上自己。
如今她只盼着嘉懿郡主早些入宫为妃,她在王府能更自在些。
她想起一事:“母亲,那冒牌货总不能当了皇后娘娘去吧?”
她登时觉得手中牛乳不够甜。嫌了一句蜂蜜添少了,又觉昨日送来的新衣不够合身。
郑媪听她无伤大雅地抱怨着,手上活路不停,只不过针脚越发粗。
待到郑明珠回房歇下,她方从纳的鞋垫中取出二指宽的字条,点于烛火上燃尽。
……
从寿郡城中带回来的花雕酒,瑜安提了两壶给二哥。
叶琦铭稍稍闻过,便知这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与二哥叙了些代郡中的见闻,瑜安吩咐檀佳送进来一只钱匣。
里头金锭、银锭俱全,更多的却是银票,面额皆是百两。
魏宁侯府虽仆从不多,但在北齐皇都人情往来,少不得要耗银钱。
瑜安同为叶家人,自然要费心。
再者,二哥到了成亲的年岁,府上银钱该宽裕些。
“这也忒多了。”叶琦铭惊奇,“是送到爹娘那儿?”
瑜安摇头:“这些单二哥留着。送回徐州的银钱我已备足。天冷了,军中也好添置些军资。”
将士戍守边疆,拒无边严寒于长城外。
听妹妹淡然的语气,叶琦铭不由好奇。
瑜安随口说了个银钱数,没必要瞒着二哥。
她一派云淡风轻,叶琦铭倒吸一口凉气,脱口道:“你去劫掠齐帝的国库了?”
不对,没那般大的动静,难不成是齐帝心甘情愿奉送给妹妹?
可依妹妹的性子,她不会收啊。
叶琦铭胡乱揣测,瑜安失笑:“玲珑堂的进项罢了,尽数在此。”
又添上了她受封为郡主的赐银与食邑。
妹妹同南陈郡主营商,叶琦铭略知一二。
“北齐世家百年,豪富无数。他们的银子当真是一榨一个准,流水般地进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