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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御史心里那个恨,几欲吐血,却又不敢吐,就怕自己吐血昏倒后,这人当真能让他在空白纸页上盖手印,再慢慢书写他的罪行。
且以皇帝那麽偏宠此人的态度,说不定还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朝堂上那些老狐貍,应缺帮了他们的忙,那在皇帝想要封他爵位的时候也不会再阻止。
竟是所有人都能靠着吸他的血赚得盆满钵满!
只有他!只有他什麽都没有!
噗!
鲜血喷出,染红了囚服,冯御史整个人精气神都下去了。
应缺笑盈盈看着他:“看来冯大人是没有力气说出每条罪状,那只好由本少爷代劳了。”
“写,皇商宋家,因被索贿不成,被害抄没家産,全家流放。”
“让我想想,还有谁呢,你原配夫人的族人,应该也很愿意拿回她的嫁妆和家産。”
冯御史努力睁大眼睛。
他故事想起来,应缺此人能精準指出话本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说不定也知道他到底犯了哪些罪,害了多少人。
如果对方愿意,完全可以将他真实罪行写上去,可他偏不。
冯御史心中那个恨,拼命喘着粗气,咬牙切齿,争着说:“我说!我说!我要阐述罪行!”
宁愿自己认罪,也不能让这人给他胡乱安上罪行拿去自己谋利!
应缺失望地叹了口气,“冯大人这麽识趣,真是好生无趣。”
他閑閑擡眼,示意狱卒把纸笔备好,“自己写吧。”
说罢,他就靠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冯御史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应缺休息,自己却要撑着病体奋笔疾书。
应缺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冷得实在快坐不住了,想走的时候,冯御史终于写好了,他看都没看一眼,将罪状交给审案的官员,“照着这个罪状,去搜集证据。”
官员:“……”
要不是听过这位少爷在牢里是怎麽威胁得罪犯认罪并自己写罪名,他都要怀疑这份罪状的真实性。
既然是犯人亲自写的,只要对方没想让家里一个活口都不留,应该就不会给自己增加罪行。
走出官衙,应缺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今天真是太辛苦了,要回家找青青亲亲。”
999:“……宿主,你不是好兄弟吗?”
应缺:“好兄弟就不能亲亲了吗?谁规定的?”
999:“……”
应缺:“老天爷也没这规定吧?不然它吱一声?”
天上忽然一道闪电,片刻后,一阵响雷也随之而来。
应缺:“……我说的是吱,它这是轰隆,不算。”
他迅速爬上马车,“快点,回家。”
小厮:“少爷要回哪个家?”
应缺:“废话,当然是有青青的家。”
应缺:“我要告诉青青,我被恐吓了,需要安慰。”
999:“……”承认吧,你就是戒亲戒了这麽久,忍不住了。
回到酒馆,应缺就一脸委屈地找到朝惜君,一把抱住他,“青青,外面突然打雷,好可怕!”
朝惜君领着他回屋,“回来就不怕了。”
应缺依然表示:“我被吓到了,要亲亲才能好。”
朝惜君:“……”
朝惜君也实在没有应付这种情况的经验,他哄过幼时的妹妹,没哄过这麽大,这麽高的弟弟,但他至少知道世俗情理,没有哪个十多岁的弟弟会义正辞严地要亲亲。
应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小时候姐姐就是这麽哄我的,现在不可以了吗?我长大了,和姐姐男女有别,可青青是男的也不可以吗?”
朝惜君面无表情:“……应该可以吗?”
应缺一脸无辜又单纯,“我觉得可以。”
第069章 骨肉14
甭管应该可不可以, 反正朝惜君表现出的态度是不可以。
他假装没听到应缺的话,转身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敢肯定,觉得应缺不会翻脸, 但他就这麽做了。
并且在应缺凑过来讨好时进行着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青青……”
“我新开了一坛荔枝酒, 今晚想不想喝?”
“想……青青……”
“太晚了,小沅还没回来,我去外面等等她。”
应缺眼睁睁看着他往外面走去,微微眯了眯眼,“你说我现在偷袭他会怎麽样?”
999:“……不怎麽样。”
应缺叹了口气:“唉, 虽然青青对我如此冷漠, 但我能怎麽办, 当然是纵容他啦。”
999:“……”你说清楚,谁纵容谁?
如今已入深秋,朝惜君站在门外, 秋风萧瑟, 凉意刺骨,他却顾不得这刺骨的冷风,神识仍在走神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