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拼命地工作,往孟与歌身前凑,只要孟与歌加班,她就跟着加班。
勤奋到小叔叔不得其解,多次问她受什么刺激了。
何沁心知自己没有受刺激,她只是多在孟与歌身边一会,心里就多一份宁静。
离开孟与歌,反而满脑海都是她,吵吵闹闹,
公司经常聚餐,前几次何沁都乖巧地坐在同事之间,听她们聊天,甜甜地发笑。
不工作时的孟与歌敛去了一身干练,于是她身上的气质专成了勾人的利器,举手投足都满是魅力。
何沁的视野被缩到只能放下她一人,听觉被削弱到只能辨别她的声音。
孟与歌总是快声喊她:何沁。
有些凡俗的名字,从她口中出来,像诗人正在吟诵关于生命与爱情的诗句。
六月,夏日绵绵,情意迢迢。
被气温加热后的微妙情愫,渐渐藏不住,即使闭上嘴巴,也能从眼睛里跑出去。
聚会时何沁恰好坐在孟与歌身边,看她意气风发地与人推杯换盏,游刃有余,表达见解时温柔而坚定,满身社信。
这人浑身都会发光,能盖过一切光源。
或许是距离太近,有几回,孟与歌的手臂无意蹭到她,空调房里的冰肌玉骨总让人心神不定。何沁内心翻滚着兴奋,怎么都静不下。
她怕暴露得彻底,只好爽快加入同事们的侃大山活动,笑得大方又明朗。以此来转移,身边人对她的强大吸引力。
她在同事的撺掇下多喝了几杯酒,孟与歌似乎有耳听八方的本领,明明未曾关注她们,却洞悉何沁的情况。
偏头,温声对她道:学会拒绝,不要多喝。
哦。何沁乖巧地应下,但完全没放心里。
她忍不住想喝些酒,来抑制积攒到一定程度的单相思。
孟与歌怎么会知道她的不得已呢。
过了一会,孟与歌皱起眉头,轻声问何沁:怎么不听话?
她的语气是轻缓的,却无端带了份力量,让人不敢不顾。
何沁默默地把酒杯推远,乖巧无害地朝她笑笑。
很快,一瓶酸奶被放到面前,孟与歌帮她插上吸管,喝这个。
她插吸管时动作利落,目光未在何沁身上多留,还继续与旁边人说话,似是顺手所为。
可是何沁将吸管放到嘴里的时候,忽然很害羞。她好像变成了一个被照顾的小朋友,大人们喝酒应酬,她在一旁乖乖喝奶。
孟与歌夹菜时往她身上瞥了一眼,见小朋友很乖,欣慰不少。
她像何沁这么这个阶段时也在工作,公司里的年长者都很照顾她,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想将这样的照顾传递下去。
但何沁还是醉得不清。
有酒劲慢慢上头的缘故,也有一定成分的演技。
在场的同事,男同事社然不能托付,女同事要么急着回家,要么就是男朋友来接。
最后,孟与歌只能自己扶她出去,送她回家。
有她扶,即使眯着眼睛下楼,何沁也不怕摔跤。孟与歌就是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海水般宽阔、温柔,让你无条件地信任她。
那是何沁第一次见到林知漾。
她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尚未开口说话就先笑两声,声音懒懒的,却很悦耳:不好吧,这种事你非得让我知道?
她家在哪儿?
何沁一面靠在孟与歌肩上占便宜,一面回答她:临川雅居。
林知漾又笑了,她似乎格外爱笑,笑容里展现着许多东西,也掩饰着许多。
回眸看她们俩一眼,轻飘飘地逗弄:那可不顺道啊。
何沁努力定定视线,借助微暗的灯光,看清她的脸。一张放古装剧里必定祸国殃民的面容,脸上的笑让人看了心里酥酥的,将她声音衬托得愈发好听。
站在客观角度上说,何沁没见过第二个美到这个境界的人,恐怕无论是谁见到,都不得不为她注目。
她有些危机感,不知道这人跟组长是什么关系。
应该不是女朋友,如果是,看见自己这样往上贴,还不亲手把她手撕了。
她打听过,组长没有对象,现在跟朋友一起住。
这应该就是她朋友。
但愿,是关系纯洁的朋友。
一路上,何沁故意跟孟与歌撒娇亲近,一是为了借机说出心里话,她不想再忍了;二是想看看林知漾的反应。
孟与歌平静地听下她的话,对林知漾说:小孩子的醉话,信什么。
何沁顿觉烦恼,气得打了个小酒嗝,她都快毕业了,怎么能算小孩子。
组长也没比她大几岁。
倚老卖老了属于是。
她欣慰于林知漾的无动于衷,不仅是隔岸观火的态度,更暗含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一路上吃瓜吃得起劲。
而孟与歌虽然句句是抗拒,动作上却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生怕她磕到碰到。
送到地方,孟与歌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急着要走,让她自己上楼。
何沁委屈地撇嘴,好在那位开车的大美人帮忙推舟,劝孟与歌再送送她。
何沁暗喜,她们俩肯定是纯友谊,要真有些什么,不至于缺心眼成这样。
何沁哥哥结婚后自立门户,父母又常年出差,何沁独社在家的情况较多。
将孟与歌骗回家,一路上万般揩油,孟与歌不见不耐烦,全都好脾气地忍下了。
她将何沁扶到沙发上坐下,看了一周,去厨房给她倒水回来。
你喝口水休息会,不难受了就早点睡觉。我先回去了?
何沁不愿她走,拉住她的手,抬头,可怜兮兮地说:组长,我饿了。
孟与歌静默了两秒钟,忍不住善意地提醒:你刚才没少吃。
不管,我饿了,想吃小馄饨。何沁哭唧唧地摇晃她的手臂,不住地撒娇:组长,我想吃嘛。
何沁喝酒上脸,本就小巧精致的脸蛋染了两抹红晕,撒娇时眼巴巴地看着人。
像只还在吃奶的小狗。
孟与歌心软,耐着性子说:好,我帮你叫外卖。
不要外卖,冰箱里有。
何沁想多跟她讲几句废话,就算孟与歌拒绝,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孟与歌居然在思考后真的答应下来,等着,我帮你下。
看着端正英气,实则温柔得不像话。
她就让她那位美人朋友在楼底下等着,进厨房去为一个普通同事下馄饨。
组长,你人真好。何沁搅着刚出锅的馄饨,她压根没食欲,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吃。
孟与歌只是看着她,没搭腔。
组长,你为什么对谁都这么好呀?何沁轻轻吹着滚烫的馄饨,小口吃下两个。
她忍不住问,偷藏起不该有的醋意。
谁说我对谁都这么好?孟与歌正低头回消息,淡淡地反问她一句,却不给她再继续聊的机会:吃东西不要说话。
何沁品味她那句话,冲着是孟与歌亲手煮的,勉强把一小碗馄饨吃完了。
孟与歌下的不多,她说晚上即使饿了,也不应该加餐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