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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若有所思。
章贞慧眼观鼻鼻观心,并无多余神色,也无任何言语,董奶娘则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岔开话头道了句。
“恶人的心思岂是咱们能猜测的?只说大表姑娘苦尽甘来,当真是喜事,不知眼下如何了?”
她这么一引,话引到了杨尤纭身上。
林老夫人和章贞慧先进房中看了杨尤纭一番,眼见她果真算是缓了过来,只是一张好端端的柔美面容上,此时脸颊凹陷,无有一丝血色。
林老夫人都由不得揪心地攥了她的手。
“他们怎么舍得磋磨你至此?”
杨尤纭有了今日的喜庆,往前的事都不欲记得了,她反而安慰了林老夫人一句,转眼又看见自家表妹不住地拿帕子拭泪。
“表妹刚从京城来,就遇上我这些事,不过别担心,我没事了。”
章贞慧又擦了擦眼睛,朝着她点头。
“我能有什么,只是为表姐难过,但表姐只要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杨尤纭说不了两句话就没了气力,白春甫的意思,她还是躺下静养的好。
林老夫人闻言立时同章贞慧出了门。
庭院中还有烟火尚未被风吹散,邓如蕴从滕越身侧往旁边悄声退开了两步,跟红叶站到了一起。
她往林老夫人和章四姑娘身上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滕越正同沈修商议着去酒楼里叫了席面,没留意许多,见他母亲出来了,道。
“娘也来了,那可正好,表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合该庆祝一番,可巧大家都在,不若就在这院中给表妹‘接风洗尘’。”
林老夫人没什么异议,只是看到身边站着的章贞慧,想了想,同儿子道了一句。
“这位是杨家的表小姐,永昌侯府章氏的姑娘。”
章贞慧闻言,上前给滕越行了一礼,又同沈言星等人也见了礼,再见还有白家六爷,她也实在没想到,但白春甫此刻正给杨尤纭号脉,她便没有惊扰,只看向了滕越。
林老夫人亦向着滕越看了过去,杨二夫人则微微皱了皱眉,目露愁然地瞧了瞧邓如蕴。
邓如蕴早已退到了庭院边缘,在僻静处,同红叶转身往另一边走开了去。
可滕越听到母亲介绍,全无任何多余的表示,只轻轻颔首,甚至都没有看这位章姑娘一眼,他忽的转了身,见邓如蕴没在他身侧,反而走开了。
“蕴娘去哪?”
这一句,问得院中一片安静。
邓如蕴直觉所有目光都向她看了过来。
“我... ...同红叶去烧些茶水。”
眼下这庭院里,以她的身份怎好再留?
谁料,滕越却抬脚走了过来。
他让红叶再找旁人过去,而他则走到了她身边,轻声朝她问了过来。
“你是今日的功臣,这宴席为大表妹设,也为蕴娘你而设,该在院中才是。”
他虽只是同她如常地说着话,但邓如蕴却觉得院中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发热。
尤其,那位章家四姑娘看来的目光。
邓如蕴心下莫名窘迫,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开口,而滕越却忽然牵了她的手。
“怎么了蕴娘?你不舒服吗?”
他说着,直将她拉进怀中,探向她额头的温度。
他的动作亲昵一如他们私下。
可此时,却是当着老夫人和他未来妻子的面。
邓如蕴看见廊下站着的他母亲眉头皱了起来,而林老夫人又看向了旁边的章家姑娘。
章家姑娘却神色低落地,干脆转了身去。
邓如蕴有种侵占了旁人所有之物的感觉,换句话说,是霸占了旁人夫君的感受。
她连忙从滕越怀中退开,滕越讶然挑眉,她不得不道。
“我是昨晚熬了一夜,头有些发懵了。”
滕越分明见她方才还好好的,手下攥着她没松开。
邓如蕴窘迫难言,还是杨二夫人快步过来,叫了滕越,“她昨日跑了太久,确实累了。”
她道大家也都累了,“宴席的事改日再说吧。”
她上来给邓如蕴解了围,可滕越还是有些狐疑。
不想这个时候,又有人找上了门来,是孔徽。
孔徽倒不只是为了昨夜城中发生的事,他进了门直接叫了滕越。
“下面有卫所因为屯田的事闹起来了,那些千户压不住,都跑到我这儿寻你,你赶紧过去一趟!”
滕越这几日都因为此事奔波,好不容易抽出些空闲,不想还是闹出了阵仗。
滕越眉头深压,看来这宴席是吃不成了。
但他又问了邓如蕴一句,“你真没事吗?”
邓如蕴再次摇头。
男人只能松开了她的手,但又道,“那你回去好生歇歇,我得过去一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