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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夫人只听这话,哪里敢质疑她,慌乱地跟着她往山门外去,但还是不住问她。
“你、你没骗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邓如蕴见她还愿意跑着跟上来,正要跟她细说两句,然而到了山门跟前,一阵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响在了耳边。
她们刚走到山门边,就见到有人纵马而来。
他正穿着她给他挑拣的、一身万字不断头铜绿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碧玉带,头戴银色发冠,这身衣衫衬得他贵气逼人,行人从旁路过,无不转头向他打量过去。
引得这么许多人看过来,他反而脸色略略有些尴尬,大步往山门里走来。
杨二夫人盼了他许久了,先前左盼右盼他不来,只怕他被他那小契妻设法拦住了,今次与外甥女的相看不能成行,心里还嘀咕了姓邓的丫头好几句。
眼下滕越终于是抽时间赶到了,可状况已然变了一变。
杨二夫人脑子全然转不过来了,见滕越一眼向她看过来,脑袋懵了一下。
还是滕越先问了过来,“表姨母?您在山门口做什么?”
杨二夫人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身边的他那契妻。
然而她一回头,却发现自己身边空着。
邓如蕴根本不在她身边。
杨二夫人还以为自己晃了眼,连着往后面身边看了两眼,都没看到邓如蕴一片影子。
她愣住,滕越则皱了眉。
“您在找谁?”
风夹着从石板缝里钻出来的傍晚的凉气,扫荡在杨二夫人脚边,她顺着风,在墙下郁郁葱葱的树丛里看到了一片衣摆。
但风一吹,那片衣摆隐在沙沙作响的树叶之间,也看不清了。
在滕越看过来的上一息,她就躲起来了。
不必谁撵她,也不必谁拉扯,就这么主动地藏了起来。
她恪守着契约,就做这个不该发出任何动静的契妻... ...
杨二夫人怔忪,顿了一息,才跟滕越缓缓摇了摇头。
“没谁... ...你母亲在寺里等你,我有事先走了。”
滕越并不欲同这位表姨母多言,闻言点头告辞大步离去。
他走开了去,杨二夫人才看见打扮成小厮的姑娘,从树林里侧身出来。她低头轻拍了两下身上的灰尘,抖落掉袖子上的落叶。
她低着头,杨二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她轻声道了一句。
“快走吧,别再耽搁了。”
说完,她转头快步出了大慈恩寺的山门,再多停留一息的意思都没有。
杨二夫人愣着,追着她的背影也跟了上去,可也莫名地回头看向走入寺中的滕越。
窄窄的山门前,他们真的就这么擦身而过... ...
绕去寺庙后院的转角,滕越似是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脚步停下,转身看了回去。
他看见了表姨母杨二夫人匆促往山门外走去,似是追着什么人的步伐,他不由往前又看,他看到一个身影在他视线里一闪而过。
看不清楚,可却有种莫名的熟悉。
他不禁想到了一个人。
可她怎么可能跟这位杨家姨母在一起呢?
滕越皱眉,抿了抿唇。
*
西安府,砚山王府。
邓如蕴匆促把杨二夫人带了过来,直接叫了她。
“你先去登门,看看他们让不让你进?!”
若是能进,能把女儿带出来,那自然千好万好,可若是连这个做亲家母的都进不去,是要想想办法了。
但邓如蕴也嘱咐了杨二夫人,尤其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模样,“你若是进不去也不要把事情说破,不然大姑娘只会被他们直接... ...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杨二夫人闻言晓得她说得是对的,可她却两手抖个不住。
邓如蕴见状只怕她坏了事,不由道,“我陪你一起进去!”
杨二夫人听见她这话,眼睛都红了,再看向邓如蕴,眼中凝尽了光亮。
“多谢你,多谢你... ...”
邓如蕴可不图她这一声谢,哼道。
“我这人不是好人,全是坏心眼。等救了你家女儿,拿真金白银来谢我再说!”
她把杨二夫人说她的话,全都给杨二夫人还了回去。
杨二夫人脸上青白交错,之前她说邓如蕴的那些话,此刻全都重回到了她自己耳朵里,扎着她自己的耳朵疼得发麻。
但她只敢半抬着眼往邓如蕴脸上看去。
“你要多少银钱都行,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
邓如蕴却没得工夫废话了,推着她就上了这砚山王府的门。
可不到两刻钟,人就被打发了出来,不管是朱霆广还是钱侧妃,她们谁都没见到,更不要说迈进王府的内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