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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笑不语。
邓如蕴却不知他这些心思,只觉今日房中足够暖和了,她再次暗示自己睡觉要老实点,才入了睡。
她总是睡得快,滕越听见绵长的呼吸起起伏伏地响起,就同前两日一样,侧过了身来,揽过她的腰,熟练地将人拉进了怀中。
只是他刚将她揽过来,她小脑袋突然动了动。
滕越急忙停住,手臂支在她身上,定在了那里,怕把人吵醒过来。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偷偷摸摸的时候,但她果然没再动,抽了抽小鼻子又继续睡了。
男人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是一小撮头发蹭到了她的鼻尖。
他伸手把她这缕不合时宜的碎发拨开了去,可他低头,凑着帐外一盏暗灯看到了她沉睡的侧脸。
她睡得正香,她的脸蛋不知是不是被地龙的暖气染到,散着些红晕的热气来。
滕越突然想低下头,双唇轻轻贴到她的脸上。
可这念头甫一出现,他便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快了起来。
他们明明是夫妻,更加亲密的事情也早就做过了,而她明明还睡着,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他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心跳得这么快。
在这静谧无声的房中帐内,简直如同擂鼓。
滕越没敢再向前了,怕自己这咚咚的心跳声,真把她吵醒了。
若是吵醒了,她恐怕不会让他抱了。
他无奈,又失笑,深吸了几气,才把那咚咚乱响的心跳声压下去。
他暗暗摇头,将她如前两日那般抱在怀中,也睡了下来。
要是她能主动跟他亲近一点该多好,哪怕一点,他必然比今日还要高兴许多。
冬夜静谧,床边的小灯轻轻摇晃着火苗,像夏夜俏皮的萤火。
不过,能这样抱她在怀中,已经很好了。
... ...
翌日,邓如蕴睁开眼睛就见了鬼了。
里面的床铺都空着,她又挤了他睡在了外侧。
好在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见她呆愣坐在床上,还给她披了件衣裳。
“天色还早,要不要再睡会?”
不睡了不睡了。
邓如蕴皱着眉直摇头。
这床上怕不是有只鬼呀?她还怎么睡,先让秀娘拿几根桃木枝镇着再说吧。
男人在她瞧不见的地方,暗笑了一声,他说时候尚早,他先去外面走趟拳再回来吃饭。
他离开了房中,邓如蕴又想了一会。
她突然有个想法,会不会,其实这几日都是他抱了她过去的?
可她身上又不暖和,他抱她干什么呢?总不能因为他热,抱了她发凉的身体凉快吧?
但邓如蕴摸了摸自己,地龙一烧起来,她也不凉呀?
她想不明白,准备今晚,干脆跟他分成两个被窝得了。
她就不信床上的鬼,还能把她从自己的被窝里,再踹到他怀里去。
打定了主意,邓如蕴便不再把这事放心上了。
不过,长星和叔父家的张管事来给她回了信,说还真就在漏雨巷找到人了。
张管事非常确定就是那两个人,“说是什么大药堂的采买,其实根本只是在黑市上做黑买卖的骗子,老爷太太要是真把那几百两给他们了,可就真是打了水漂了!”
长星则跟邓如蕴说那两个人近期都窝藏在漏雨巷里,“他们原先跟的在黑市倒买倒卖的老大,好像惹了事避祸去了,这两个人没了营生日子不好过,一直窝在漏雨巷里,前些日不知是什么人找上了他们,他们这才往金州去了一趟。至于是什么人,就打听不到了。”
长星这么一说,事情就免得明显了起来。
果然是被人支使去邓耀成那骗钱的。
而恰就那几日,哑叔误以为老母要去世了,急赶着回了老家。
邓如蕴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那些小事她没当回事,总还想着要把跟老夫人的契约履行好,但这一次都闹到了她金州的老宅上,害得三条老狗被毒死,老树也被砍了,她要是再低头,可就是窝囊任人欺负了。
她仔细想了想,忽的抬头叫了张管事。
“八十两也不是小数目,叔父和婶娘去了边关,如荣如芝他们还是要过日子的。这样吧,我借你几个人手,今儿就去漏雨巷,直接把钱要了,若是他们不给,那就把值钱的东西抢了,也能卖了当钱。”
她同张管事说了这话,张管事听得直眨眼。
“姑奶奶,这上门要钱倒没什么,但打砸会不会惹了官司上身?”
邓如蕴呵呵笑了一声。
张管事见她笑得俏皮,若不是知道她在说打砸的事,还以为她在说笑话。
却听她道,“他们不是黑市里做买卖的人吗?这些日子正被寻查着,哪里敢跟咱们打官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