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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泽得知成屿也将和他一同前往蒲州,这心里是喜忧参半。一边是感情纠结,一边是理智撕扯。正烦闷着,蒋干一撩帐篷进来了。

“刺史大人,前头在办庆功宴呢,还不过去?”

韩泽站起来,冲着蒋干后脖子一呼,“瞎叫什么。”

蒋干笑眯眯的说道:“我说这圣旨都下来了,有什么不能叫的。就是可惜我和路大哥留在河东,与你可是相隔万里。”

韩泽捞过对方的肩膀,笑道:“行了,兴许我在那待个几年又回来了呢。走,吃饭去。”

这几日韩岳带兵将麟州周边流兵清理了个干净,料想经此一役河东或许能安稳几年,朝廷已经下达了议和的指令,就等北夏派出使臣了。

营帐里灯火通明,凡是能走动的将士都来了,好不热闹。行伍之人没什么刻板礼仪,一堆人围着划拳喝酒,吵吵嚷嚷的。

韩泽在一众混乱中一眼就瞧见了成屿。成屿穿了件素色的襕衫,在一众深色军服中显得尤为突出,韩泽隐在人群后,默默地看着。

身边有几个人围着喝酒,成屿推辞不了,喝了几杯就晕乎,连忙寻了个由头溜出帐篷透气。

在场的大多都是武人,几个文官如何比得上他们的酒量。成屿站在外面喘了几口气,正打算不告而别,突然一摸腰间,“坏了,荷包落在里头了。里面还有五两银子呢。”

成屿急急忙忙往回赶,推掉了几个人递过来的酒杯,嘻嘻哈哈糊弄完可算是回到了座位上,蹲下身好一番摸索,拿到荷包准备退出去的时候,那门口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几个人堵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屿四处看了一下,准备从后门穿过去。刚撩开帷幕,还未待反应,一只温热的手就覆上了他的双眼。

成屿怔了一下,正准备挣脱,身后那人却一手环过他的腰,将人往后一拉,紧紧地拢在怀里。紧接着,略带酒气的气息喷洒在成屿耳侧。

“先生这边走。”

成屿反应过来,是韩泽。正欲说话,就听见附近有靡靡之音传来,成屿一愣。他竟然忘了这后门和另一个帐子相通,现下许是有些人喝了酒在这招妓。

耳边还在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呻吟低语。成屿瞬间臊得慌,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后退。

韩泽侧头看到成屿泛红的耳廓和脸颊有些心猿意马,一时不察被成屿一脚踩到。

“嘶。”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成屿急忙扭头向韩泽道歉。

韩泽的手没放下来,成屿一转,原本覆在眼睛上的手滑到脸颊上,另一只手还扣在成屿腰上。这样的姿势仿佛韩泽捧着成屿的脸,宛若恋人一般。

韩泽如今已比成屿高许多,成屿堪堪到他的唇下。现在成屿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只要自己低低头,只要再低一点,就能……

猛地,韩泽如同烫到一般瞬间放开了手,往后退了半步。成屿还盯着他,韩泽闭了闭眼,低低吸了一口气,“没事,先生跟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屿喝了酒之后格外乖,亦步亦趋的跟在韩泽身后。走出营帐,入夜的凉风吹醒了韩泽。

“走吧。”说着接过侍卫递过的灯笼。

两个人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成屿说起了自己的腿伤。韩泽听见他还是落下病根,不免皱了皱眉,也是,当初伤得这么重,怎么能恢复如初。

“可是,蒲州潮湿,先生的腿怎经受得住?”

成屿摇摇头笑着说:“没事的,好歹蒲州暖和点。”

“等到了那边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开些膏方洗药平时保养保养也好。”

“嗯。”成屿心里熨贴。

送人到了,“先生早点睡。”韩泽嘱咐。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成屿突然笑开,问他怎么了,便说:“往日都是我催你早睡,如今也有你催我的一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在渭州和成屿住一起,那时成屿腿伤未愈行动不便,都是韩泽服侍,自然要等成屿睡下了他才去睡。

过去只觉得这样的日子习惯了,侍奉师长也是天经地义。可如今成屿不再需要他了,那点温存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偷偷反复咀嚼回忆。

韩泽手中的灯笼火苗抖动了一下,昏暗的烛光下成屿没看见韩泽眼中片刻的悲凉。

也许是酒的缘故,韩泽不似平常那般能好好藏起晦暗的情绪。他勉强牵起嘴角,说道:“我倒是想以后日日……。”

话一出口,韩泽就咬了咬牙,他什么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旋即向成屿告别离开。成屿神思模糊,也不追问。

韩泽快步离去,入了秋,夜风愈发冷了。他看着手中被吹灭的灯,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黄月。河东就这点好,一年四季都能看见圆黄的月亮。

可韩泽厌恶极了黑夜,夜夜梦魇难眠,他犯下错事、心生错念也都是在黑夜里。

韩泽的心彻底冷了下来,将灯笼随手甩在路上,抬脚走进自己的居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成屿和韩将军回了渭州。因为两个人都有职务调动,要赶在开春之前把东西收拾好,好骑马上任。

成屿东西不多,想着蒲州湿热,之前的一些厚棉袍估计也用不上了,挑挑拣拣几件旧的拿去当了,换了些银钱。话说回来,成屿手头其实有些拮据,倒不是韩将军亏待他,只是他自己平日里在家里闷着没事,经常买书回来看。北地纸贵,读书人不多,这书的价钱也往上涨了不少。

现下成屿正对着他两大箱子书发愁。让他卖掉是万万不能的,但又实在占地方。想了半天,哦,对了,反正是开春的时候去,那时候天气正寒,把棉袍穿身上,不就能腾出位子了吗?然后又是一番收拾,干脆就留了两身棉衣,其余的直裰、襕衣都当了。

成屿从柜子里拿出韩泽之前送的狐裘犯了难,总不能当掉,压在底下怕是要坏,还是穿身上吧。就这样磨磨蹭蹭大半日总算把东西都规整好了。

新年将近,韩泽来了渭州。左右他现在在庆州无事,干脆来渭州陪韩将军一家好好过个年,等开春再和成屿一起去蒲州。

韩启也从会州赶回来。时隔三年,一行人又坐在了一起。韩启、韩泽回来先去祠堂拜了大哥。

“韩泽,到时候你去蒲州之前再给大哥上柱香,我年后就要回会州,赶不上。”

“好。”韩泽应道。

两兄弟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韩启这几年在会州还算好过,没什么大的战役,只是对大哥的死依然难以释怀。每每北夏散兵侵袭时,一打就跑,打又打不完的感觉实在太令人难受了。

“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真烦。倒是你,麟州一战可算是真真见识到了打仗。”

韩泽闻言摇了摇头,“我倒是宁愿别见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怎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韩泽喉头犯了点酸,好像又闻到腐臭尸味,皱了皱眉,“反正,你能不见识就最好。”

吃完饭,各人回屋里睡觉。韩泽在院子里逛了半天,最后还是回了房间。成屿已经睡了,韩泽轻手轻脚的绕过屏风,回头悄悄瞧了一眼成屿的床铺。帷幔遮着,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隆起的团子。

韩泽失笑,往火盆里又加了几块炭。

过完新年,又歇了几日,韩泽和成屿就出发去蒲州了。

他们没有家眷和仆从要带,两个人驾了一辆马车,装了四个箱子。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皇帝的调令,当官当成这样的也是少有。

韩泽驾车倒是得心应手,成屿本来想着外头寒冷,怕韩泽冻着,要雇个车夫跟着走。谁想到年刚过完的,又马上春忙,没人愿意出远门。

“我不冷,一到驿站就歇,行吧?”

成屿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日行五十里,他们也不急着赶路,天还没黑就住店休息。

韩泽赶了一天的车,成屿给他暖和的手炉也是冷了又冷,热了又热。

不知是不是开春调职的官员太多,两个人到京西府时沿路驿站竟然都住满了。没办法只好继续往前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就要天黑,韩泽说:“若是在没有空房,不如直接去住店好了。”

成屿将手里的暖炉往韩泽怀里一塞,“嗯,你捂着。”

韩泽勾唇笑笑,将暖炉拢了拢。其实开春越往南走越暖和,韩泽只穿了两件单衣也不觉很冷,倒是成屿身体不好,格外畏寒。

到了驿站一问,空房是有,但只有一间了。成屿无所谓,拿了号牌就拉着韩泽上楼。

韩泽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一张卧榻,“先生要不我还是去住店吧。”

成屿弯腰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褥,铺在榻上,头也不抬地说:“住什么店,你瞧瞧这一路过来可有大镇?”

确实,多是一些小村庄,零零散散的,自然也没有客栈。

“铺好了,咱两挤一挤应该是可以的。”

韩泽有点忧愁地看着并排的两床被褥。搓了搓衣角,“我去叫热水和饭食。”

吃完洗漱了一下,成屿就脱了外衣,钻进被窝。

这被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晒,冷得很,成屿连忙把狐裘拖过来压在被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睡外面吧,离火炉近些。”

成屿摇摇头,他是一缩进被子就懒得动弹。

夜里,韩泽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这驿站是地方拨款造的,条件也不可能好到哪去,这床板稍一动弹就嘎吱嘎吱响。

韩泽本身体热,床边又摆了一个火炉,现下他躺得后背都出汗了。听着耳边成屿呼吸声渐匀,韩泽把被子掀开了点,总算舒服了。

心心念念的人就睡在旁边,韩泽反而不敢造次,他连看都不敢看,笔直拧巴地睡着。

早上鸡叫了两遍,韩泽睡得晚了点,又不大畅快,总感觉后半夜胸口压了什么东西。大早上还迷瞪着,睁眼一瞧,怎么是个黑乎乎的脑袋?!

意识回笼,韩泽愣愣的看着趴在他半边肩膀上的成屿,寻思着先生睡觉这么不老实的吗?又不敢吵醒人,只能僵硬的继续躺着。

先生虽然还没醒,但韩泽现下有件要紧事得做。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想着赶紧把晨起的欲望压下去。谁知道韩泽忍得汗都出来,也没见一点下去的意思。

欲哭无泪。若是等先生醒了发现,那还得了。韩泽往外挪了挪,准备下床解决。

成屿觉浅,方才鸡鸣就有点转醒,突然身下“床垫”一动,倒是睁开眼瞧瞧怎么回事。

韩泽看到成屿瞪着眼睛打量趴着的地方,一时心如死灰,又躺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回过神来,成屿噌的从韩泽身上下去,想把被子拖回来捂好。大概是昨晚还是冷,不经意触到韩泽没盖被子的半边身子,贪暖和才蹭过去的。

但是韩泽半边盖的是成屿的被子,两条被子搅在一起,成屿一着急便没注意,于是将被子扯回来时,韩泽半边身子就露了出来。

若是到此也就罢了,偏偏成屿手快,想着怕人冻着,又探出身替韩泽拉那半边被子。韩泽挡也挡不住,于是,腿间的反应赤裸裸的暴露在成屿面前。

成屿只僵了一瞬,立刻当没看到似的将被子一拉,遮住了,“对不住,对不住。呃,你……肩膀没事吧。”

韩泽现在只想回到昨晚,说什么也不应该答应睡一张床。

“没事,不重,没感觉。”

“哦。这个,这个,正常……”成屿看他面色不虞,以为是刚刚不好意思,正搜肠刮肚想说点什么。

“先生别说了,嗷。”韩泽实在是受不了了,转过身背对着成屿,将被子拉到头上。

成屿见状,有些啼笑皆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上的闹剧过去。韩泽吃饭的时候脸还发着烫,成屿知道他尴尬,也不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吃完了一顿早饭。

还要接着赶路,成屿担心昨晚韩泽没睡好,但偷偷一看,人倒还精神,也就放下心来。

韩泽自从那日发烧之后便没睡过好觉,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胸口压着的缘故,反而没有噩梦侵扰。

走了一段路,韩泽将车停在路边,和成屿一起去村里买点吃食。

“快到蒲州了吧,我看这天也是越来越暖和了。”成屿已经把狐裘脱了。

“嗯,再走一日就到了。待会太阳下山还要冷。”

“哦。你要是在外面待着冷,就进车里。我会驾车的。”成屿捏了捏韩泽身上的两件单衣,总觉得他会冷。

韩泽低头扒了一口饭,笑笑,“先生坐着吧,车厢太小,我坐着不舒服。”

成屿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昨天夜里那张不算大的床,韩泽这身材和自己挤着估计够呛。

分别这几年,韩泽不出意外的长得比成屿高了。有时候和他站得近了都会感觉到压迫,成屿有些忧愁地拍拍自己清瘦的胸脯,果然还是腿伤导致气血亏损,这些年也难养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傍晚到了住宿的地方,还好有空房,韩泽也不用再跟自己挤一张床,搞得睡不好觉,成屿松了一口气。

次日午时,二人经过数日的跋涉终于到了蒲州,比原定预计时间还要晚了点,主要是没想到蒲州这边山这么多,实在不好走。

韩泽一路过来也在默默观察这边地势。西南不比北方,地势环境,风土人情都大为不同,还是要好好考察一番,才能对症下药,处理这边军民事务。

到了官衙,两人分开,各自拿了官凭去交接。倒是吓了衙里官员一跳,这两个人也没个先行官通知,府里都未来得及准备迎接仪仗。

主要是成屿自觉也不是什么大官,在朝中有没有什么亲属师长牵连的,实在也没必要受那份礼。韩泽纯粹就是嫌麻烦,黑着脸等,办事文书不敢怠慢,一切交接妥当后就拿着银钱上街去找官牙。

还要再过一日才能当值,韩泽不着急就在街上四处走走看看。路上拦了几个人问找到了官牙。

前脚刚进去,里头趴在案柜上昏睡的伙计就噌的一下跳了下来。

“客官是租房还是买房啊。”一口地方话夹着官话,秃噜秃噜的,韩泽听了个大概。

“租房。”

伙计一听是板板正正的官话,不禁多了点好奇,看这人虽然寻常打扮,但眉宇间那份英气就与常人不同,“客官是过路商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新调到这的官。”

伙计闻言立刻恭敬了些,问道:“那大人几个人住?住多久?”

听到这话韩泽一愣,来时忘了问先生,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一个人,两三年吧”。官员三年一次考察,韩泽想若无杰出功绩估计是得待上这么久。

伙计心思在肚子里转了转,“害,大人孤身在外,总是要几个人服侍的,依小的看不如直接租个大点的屋子。现下就有一套,在东街上,离官衙也近,又清净……”

韩泽挥手打断他,“你直接带我去看就是了。”

“好嘞好嘞。”

伙计带韩泽到了东街这处宅子,马不停蹄地介绍到:“这宅子是之前一位官老爷留下的,如今人调走了,便卖给咱牙房。”

说着引韩泽到处转,“您看看,这前后三进大院子,外宅下人住,内宅自个儿住。内宅也大,左右有两间呢,哦对,后面还有个花园,带您去看看。”

韩泽沉默了一会,说:“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屋子。”

这下伙计惊奇了,“大人,您身边不要个人服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扫洒,一个洗衣做饭的婆婆,或许还有个门房?这不够了吗?”

伙计难得闭了嘴,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呃,大人不纳人么?”

韩泽倒是忘了还有这回事,也是,寻常男子到他这年纪小孩都有了,就是没娶也通人事了。只是他……

之前一年到头待在军营,忙得要死,也没人提起这事。猛地被人这么一问,韩泽也不知作何回答,干脆扯谎:“家里已经娶了夫人,自然不能三心二意。”

“哦。这样,那这房子……”

“先等着吧,我回去问问。”

伙计也不敢问这位大人租个房子还要问谁,又怕是人家托词,白白跑了这一单生意,急急道:“诶,大人,不是我说,整个城里也没这么得心意的房子了。后花园、后花园您看看呗,来都来了。”

有时候来都来了这个说辞总是很容易能攻破人的心理防线。韩泽于是跟着他走到了后头。

南方的春天确实暖和,花园虽然没人打理,但一些小花小草也长得喜人,花团锦簇的,看得就高兴。

“您瞧这景致,多好。到时候好好打理一番,种些个兰花月季的,别提多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摆个躺椅,闲暇的时候沐着日头,赏赏花喝喝茶,这不美么?”

赏花喝茶晒太阳这种事跟韩泽好像不太搭边,但韩泽盯着面前的花园出了神。

先生在渭州的时候似乎就很喜欢靠在窗子边的美人榻上晒太阳,无数次下值回来时都能看到先生捧着一本书坐在榻上。

温和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落在胸前的几缕发丝也是金黄的,先生气质清冷,但这时候却显出一份暖烘烘的柔软。

韩泽想到这儿,抿了抿嘴,“行了,就这间吧。东西放在官署,劳烦请几个人去搬过来。”

“诶好嘞,那大人回牙行签契书?”

韩泽点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了,明明想着要离人家远一点,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韩泽攥了攥拳,罢了,只是住一个院子,又不是在渭州那般一个屋子,也不一定……这也说不好一不一定的,这种事……

韩泽在路上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在伙计的殷殷注视下签了契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成屿这边弄好了,发现韩泽不在,正出门寻人呢,看到几个听差模样的人正牵着他们的马车,于是上前问道:“是韩大人差人来的吗?”

几个听差正是牙行派来替韩泽收拾行囊的,方才韩泽签字画押的时候便知道是新上任的刺史大人,给几个人整得一懵。

做生意这些年哪里见过刺史大人跟着跑来跑去租房签字的?

“那你们这是要到哪去,我正找他。”

“韩大人在东街租了间房,银钱已经交付了,正准备收拾呢。”

成屿吃惊,这家伙速度怎么这么快?连忙叫住人,“这车上还有些是我的东西。”

听差挠挠头,犯了难,“主家说是整车搬过去,这……”

成屿差点气笑,韩泽租房子也不跟他商量,好一招先斩后奏。不过也没什么生气的,他还省的自己去找房子,到时候把银钱算给他好了。

于是和听差一起到了东街。这地段倒是好,前院临着街,日常采买也方便,后院周围人家不多,倒是清净。

韩泽早就在屋子里等了,见到成屿进来,搓了搓手,有点紧张。

“你这几年长进不少,兵法也是融会贯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没转过弯来,“啊?”

“先斩后奏倒是用得得心应手。”成屿开玩笑的刺了他一句。

见先生脸上并无不快,韩泽稍稍放下心来。

身边跟来的那个伙计见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心中愈发奇怪。这位先生瞧着和韩大人关系不错,怎么住一起不能直接说,倒要玩什么兵法?

韩泽只不过是怕成屿不答应,但凡对方说一句“这、不大好吧”,韩泽就绝对没有勇气再提一次了。

他小心谨慎了这么些年,也就大胆这么一回。

等人都下去了,成屿一撩袍子坐在韩泽旁边,敲敲桌子,“这租金多少,我跟你摊一半。”

“每月租金三两钱,我付了两年的。”

成屿沉默了。那就是七十二两。回房间打开箱子,捧了一个小盒子回来。

“喏。三十六两,不过韩泽,你存了这么些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问题令成屿很是困扰。自己月钱也不少,虽然每月用药、买书是大笔开销,但总能剩下一点的。可是到了年底,依旧口袋空空。

成屿如今手头一共就百两银子,租房去了一半,不过他安慰自己如今俸禄比以前高了,很快就能挣回来。

闻言,韩泽解释:“呃,王将军每次打仗都按人头行赏的,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好吧,人家拿命挣的钱。

过去庆州虽然被刘昌败坏的可以,但朝廷下发给边防的银钱赏赐是他染指不了的。

王将军本是家族出身,家境殷实,对待下属也是慷慨大方,韩泽自己又挣了军功,朝廷也有赏赐,几年也攒了一笔,大约有三千多两。

韩泽平日里哪里会想到要问人家家资多少,没个比对,自然也想不到先生会拮据。要是知道就不会老老实实把账目说出来了。

不过成屿素来是个心大的,看这院子环境颇好,这几两银子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但是不久之后,成屿还是经受了一波冲击。他为司理参军,官职不大自然月俸也不算高,每月十二两白银,还有些职田够他一人吃喝,本来觉得日子也舒坦,但和一处办公的同僚闲聊时才知道五品官员月俸是五十两。

成屿微微地艳羡了一下,但一想到韩泽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边境不太安宁,又感觉这月俸还是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屿掌一州讼狱勘鞫之事,蒲州民风淳朴,讼案也不多,成屿每日只需要整理整理州下乡县送上来的案子就好,也不复杂。

倒是韩泽,一州刺史,位等知州,却不在官衙待着,日日往城外兵马处跑,常常是成屿下值了,吃了饭,才匆匆回来。

其实粗略算算韩泽应该是他的上司,不过州里军事和政事分而治之,两个人在职务上没什么勾连,不然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就是没什么也要被人背地里泼脏水。

如今蒲州的天气愈发热了起来,成屿正好休沐,便上街打算裁几件单衣。

到了裁缝铺,等着掌柜给他量体时突然想起来韩泽这么忙,估计也没时间出来,干脆替他一并订了好了。

“掌柜的,再拿几匹料子来,我给别人订两件。”

“成,那那个人身量几许啊?”

成屿想了想,拿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比我高大概半尺多一点,肩宽大概两尺,腰……”成屿犯了难,“比我粗一点。”

掌柜笑着说:“公子比寻常男子清瘦些,这粗一点是粗多少啊。”

“呃,唉我也说不准,两尺半的样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思考了一会,“这样吧,我按着身量估计,做好了回去试一试,不好再拿回来改,也不怎么费事。”

成屿一喜:“这样可好。”随即付了定金,回家等着了。

煮饭的婆婆刚把饭菜端上桌,韩泽就回来了。

“今日倒早,没事啦?”

韩泽其实是想着成屿今天休沐才想方设法早点回来的,这大半个月忙得连人都没见几面,常常是回家成屿就已经回屋休息了,顶多是晨起的时候打上一个照面。

“嗯,没事了。先生今日一直在房里吗?不出去逛逛?”

“刚回来呢,去了裁缝铺,订了几件衣服。到时候送来你试试,不合身的再改。”

“给我也订了?”韩泽暗喜。

“是啊,你天天在外面跑,粘的灰尘多,几件单衣不够你换洗的。你看看你这袖子。”说着捏了捏韩泽的袖口,都洗脱色了。

成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站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

还未等反应过来,成屿就转到他身前,抬手搂住了他的腰。

但是只有片刻就放开了手,韩泽还愣在那,鼻尖的气息还没浓起来就要散去。

“果然差不多是两尺半的样子。”成屿还在为自己眼睛厉害沾沾自喜。

韩泽在方才成屿抱上来的那一刻就僵住了,连着意识也停止了。

听到成屿讲话回过神来,有些干涩地说道:“反正还能改,多点少点也不妨事。”

成屿笑了一声,“我算是知道你是真的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韩泽哪里有个刺史的样子,官袍只穿了几次,平日里就几件衣服换来换去,就连成屿送的褡裢这么些年也还用着。

韩泽有些羞赧地笑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成屿招呼人坐下吃饭。自己家里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成屿随口跟韩泽聊了两句。

二人说起蒲州事务,成屿才知道韩泽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你是说蒲州实际守备只有两千?”成屿听到这个数字还是相当震惊。蒲州好歹也是边防重镇,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人。

韩泽无奈地点点头,“其实整个西南地带满编士兵一共也只有三万人。但依我看,朝廷轻视西南已久,官员巧立名目,真正估计连半数都不到。”

成屿在蒲州这些日子也看出一些,按理来说他的工作不可能这么轻松,偶尔与同僚谈起交趾,也都是一派不屑,完全没有将朝廷的提醒放在心上。

可见蒲州,或者说整个西南地带都处在一种无所用心的状态。

成屿叹了口气,给韩泽夹了一筷子菜,接着问道:“所以你这几天都是在忙扩军一事?”

一提起这个韩泽就更加头痛,他是因西北战功而提拔到这里,既不是本地人,又没有年纪资历,难以服众。

若是要整肃军队,少不了要牵连这里的官员,别人岂能让他如意。

“弄不出什么名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韩泽闷了一口酒。

“莫要操之过急,不如先打探打探州中各官,我听说知州余裘是曾经范大人门生,或许你能借着韩将军的名号去见上一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知道韩将军曾经受过范大人的恩,只是做官不比行军打仗,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得了成屿点拨才明白,顿时一喜,“那好,我明日就去。”

“你可别空着手,余大人是个清正文人,去我屋里挑几件东西带去。”

吃完饭,成屿从箱子里搜出一块砚台给韩泽。

只见这块砚台石色碧绿、晶莹如玉,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

韩泽放在手里掂了掂,“这是洮砚?”

“嗯。我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买到的。”

韩泽暗想这砚台一看就不便宜,要将价钱补给他。

成屿将砚台一推,“你的事要紧些,大不了以后你再寻些别的好玩物什给我就是了。”

“好。那先生还有什么嘱托?”

这家伙来这取经了呢。成屿也不藏着掖着,把这几日打探的事情都跟韩泽说了,又教他如何行事不出错。韩泽听得认真。

言罢,眼看着两个人说话忘了时间,夜都深了,韩泽连忙起身请成屿回去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屿打着哈欠走出门,兴许是坐太久的缘故,成屿的膝盖有些刺痛,他弯腰锤了锤。

韩泽一见,连忙走过去,紧张道:“先生可是腿疼了?怪我,一来这里就忙忘了。”

成屿看他自责,笑了笑,“走一走就好了,没事。”

韩泽还皱着眉,眼神仿佛要将他的膝盖盯穿。

“我明日就去找大夫。”

韩泽的执拗成屿老早就习惯了,甚至还颇为受用,他自己不太在意这些,有个人记挂也好。

“好好好,都听你的。那现在劳驾韩大人扶我去房门?”

成屿开了个玩笑,韩泽脸色稍缓,伸手将人胳膊架住。

次日,韩泽去衙门当值,午时官差把饭送进来。

韩泽一边吃着,一边想着事,突然开口:“诸位大人不知这州里有没有好点的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坐在下属的官员闻言说道:“保康街的王大夫不错,知州大人也常请他上门。”

韩泽道了谢。

“怎么,大人身子不爽利?”

“不是,替别人找的。”

“哦?是成参军吧。”

韩泽诧异,他记得他从未在同僚面前提起过成屿。

看出了韩泽的奇怪,一位胖胖的官乐呵呵道:“刺史大人行事低调,赁了东街的宅子也不办个酒。”

顿时韩泽心里就有些不悦,但面上不显,“参军不适应西南气候,我便问问。”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韩泽在北地重口惯了,还真不大适应这边饭菜。

方才听席上那些人讲话,估摸着自己和成屿的师生关系也知道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韩泽有时不察,人前就会喊成屿“先生”,实在也怪不得人家听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爽快,若是没人知道他们是师生,那他和成屿是不是就有可能?

韩泽掐了自己一把,暗斥自己真是得了先生几天好脸色就忘了尊卑,也敢径自肖想!

他们之间隔着这道天地君亲师的大山,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跨过去。

这是无解的题。韩泽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便是喜好南风也顶多是一句风流,但成屿不行,他是正儿八经天子门生,要做如许君子,名声上不能有污点。

这个韩泽早想明白了,即便心里想的要疯掉也得咬碎了牙忍着,继续当他那个克己守礼的学生。

韩泽翻过一页文书,压下了思绪。待会下值了还有事情要做。

回家换了件常服,韩泽拿着洮砚去了余府。

余大人见到洮砚果真爱不释手,洮砚产地甘肃,南方不多见。余大人捧在手里好一阵把玩,“真是个好物件,质坚而细,扣之无声、呵之便可出水珠,难得啊,难得。”

余裘把玩好一会儿才猛的想起韩泽。

“哦,本官一见欣喜,怠慢了韩大人。快快,上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微微一笑,拿起茶盖拂去漂起的茶沫,低头抿一口,“下官初来乍到,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大人指教,前些日子忙着上任事宜,故而今日才来拜会大人。”

余裘对此不甚在意,他虽是范大人门生,有些才学,但自知没范大人那般魄力,来蒲州这些年也顶多算个无功无过。

韩泽前几天在兵马处的事情他早就知晓了,不点破无非就是觉得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翻不出什么花样。

但韩泽今日不知开了什么窍,竟然送他了一件这么可心的礼物。看来是碰了壁,那他也不介意和韩泽多说几句。

韩泽斟酌着开口道:“蒲州和交趾接壤,近几年上贡越发消极,朝廷怀疑国王有不臣之心,派本官来此也是有个监督防备的意思。”

说着将这几天琢磨出来的布防图递给了余裘。

余裘接过,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盘了盘手中的串珠,“嗯,是了。你倒是有心。”便随手将图又递了回去。

韩泽看他含糊的样子,只得咬咬牙继续说道:“下官来这几日审查了蒲州和西南兵备,发现实在过于薄弱,若是有朝一日交趾真的反叛,恐怕难以抵御!”

闻言,余裘立刻停了手,瞪大眼睛说道:“呀呀,韩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依本官看,交趾臣服我朝已久,偶尔一次上贡消极也不能说明什么。再者,蒲州不是很安定吗?根本没有的事。”

韩泽气结,但又只能耐着性子,“下官是武将出身,政务上的事不懂,但军旅之事整个蒲州恐怕也没有哪个比我看得更明白。这守备兵却是万万不能少的,但凡有个万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余裘笑起来,“韩大人口气倒大,蒲州的百姓、官员都是瞎的啊?既然都没人说什么也不用费心了。再说,招兵买马哪个不要钱?”

韩泽说不出话来。

他懒得再和余裘打太极,起身告退。

余裘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砚台,还是叫住他,“诶,韩大人留步。您若是一心想办成这事,不怕惹祸,这蒲州城里也不是没有暗道好走。”

韩泽眼神一亮,“还望大人指教。”

“这蒲州城内也有许多外族人,他们自有他们的官管着。你如今想扩兵不就是缺钱吗,但交趾国内可有金矿无数。”

韩泽想了想,“大人这是开互市的意思?”

“豁,我可没这么说。虽说朝廷早几年就有鼓励开通的意思,但这许多年也不见起色,你若要办恐怕不易。”

韩泽明白了,向余裘道过谢便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送走韩泽后,成屿仰躺在床上,开始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他掌刑狱之事,能为韩泽做的事不多,也只能尽力在人际上替他多做准备。韩泽不善此道,往后恐怕生事。

成屿入睡不易,要是心里还揣着事就更难入眠。

左右睡不着,成屿坐起来走到书案边点了盏蜡烛,开始梳理蒲州官场盘根错节的关系。

上任并不久,知道的也不多。有很多姻亲关系还不太分明,成屿只能画了张图,以后知道再往上添。

夜里寂静,四下无人。成屿的思绪也很清晰,他盘算了一下自己从渭州带来的东西,有些庆幸平日都爱花钱在买稀奇的东西上。什么洮砚、和田玉、玛瑙……现在也能派上用场,虽然这种收礼办事行径有违道德,但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成屿在箱子里扒拉了一阵,将东西都分类好。看着面前摆好的礼盒,无奈地苦笑,“花钱买个安心吧,总比没有路子要好。”

他早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是损人的事,抵押一点尊严和道业又有何妨,哪个人在世上是清清白白的。

不知道是何缘由,他私心里不愿韩泽沾染这里的事务,还是由他来做吧。

想到韩泽,方才那一丝怪异又涌上心头。

成屿早年科考的时候在华京城里待了许久,也听闻许多事,只是韩泽毕竟是自己学生,或许只是他少时受难,难得有人待他亦师亦友,自然更加关心些。

成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已经三更天了,成屿把蜡烛熄了准备上床睡觉。突然院里响起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像是金属,哐哐有回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屿奇怪,院子里都还没打理呢,哪来的金属?于是拉开门一看,院子里空空如也,成屿意识到这声音不是院子,是从韩泽屋里传出来的。

他和韩泽分住东西两边,中间隔了一个庭院。成屿以为只是韩泽睡觉不老实打翻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准备把门关上。正在此时,韩泽屋里又传来窸窣的乒乓声。

这是怎么了?到底还是不放心,成屿穿过院子,敲了敲韩泽的房门。

手刚搭上房门,就发现门开了一个小缝。

怎么夜里睡觉也不插门?心可真大。成屿如此想着,干脆也不敲了,准备进去看一眼,若是无事也省的吵醒人家。

成屿拐过屏风,看到眼前的场景霎时怔在原地。

韩泽摔在书桌前,周围一片狼藉,镇纸、烛台、文书……统统被扫在了地上。

成屿一骇,急忙上前扶人查看情况。

“韩泽,韩泽,你怎么了?”连着唤了几声,总算看到人转醒,成屿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韩泽的暴起是瞬间的事。

成屿还未及反应,一双有力的大手就钳住了他的脖颈,力道大的似乎是下了死手。

成屿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韩泽身上的狠戾之气,他喘不上气,拿手去扣掐住他脖子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开,韩泽,放……开……”

听到人声,韩泽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手上的力道松了点。

成屿察觉,又是一挣,将压在他身上的人狠狠一往边上推。

总算是呼吸到了空气,成屿浑身瘫软,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成屿来不及细想韩泽到底怎么回事,方才他真的差点被掐死,死亡的恐惧让他连忙要往门外跑。

刚支起身子,身后就拢上来一个阴影。成屿大骇,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手肘往后一撞,但韩泽何许人,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本事,身体比脑子更快,反而钳住成屿的胳膊往后一拽。

这人究竟怎么回事?怎会连我都认不出?

成屿被韩泽拉得又摔回地上,紧接着,韩泽就欺身上前。

成屿心如擂鼓,他莫不是失了智真要杀我?

但韩泽就这么摁着他,盯着他的脸,没有任何动作。

成屿颤抖地叫了一声“韩泽”,企图唤醒他的神志。

听到有人叫他,韩泽的眼皮轻微地跳了一下,但下一秒发生的事却出乎成屿的意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放开了他的手,却从成屿腋下穿过,将人搂进怀里。

那是一个很紧密的拥抱,成屿感觉韩泽好像要把他融到骨血里去。

成屿心说这叫什么事……推了推他,没有任何用处,只好仰躺着,任凭人家抱着。

过了一会儿,韩泽的手渐渐松了,成屿被压得骨头痛,趁此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似乎睡着了。

成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再不敢上前,连忙跌跌撞撞地跑了。

回了房间,成屿睡意全无。暗自思忖着明天得找个大夫给韩泽看看,刚刚他那个样子像是被魇住了才认不出来我。

但、后来呢,他应该认出我了,又为何……

成屿呼吸急促了一些,他实在不敢深想下去。

次日,韩泽起得比平常晚了一些,成屿已经在吃饭了。

韩泽向成屿问了声好,坐下拿碗筷时,偷偷睨了成屿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是不是情绪波动的缘故,昨夜梦魇尤其重,韩泽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早上看到一地的狼藉,可想而知干了什么,不知道有没有吵到成屿。

看到成屿眼下的鸦青,韩泽忍不住问道:“昨夜先生是不是被我吵的睡不着?”

成屿抬起头看了他几秒,确信这家伙是忘了,暗暗松了一口气,“是你啊,我就听到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你昨夜是做梦吗?碰掉这许多东西?”

韩泽脸色一僵,含含糊糊道:“嗯,兴许是累了。”

“你常常做梦吗?”

“偶尔”,韩泽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个问题。

“要不还是去请王大夫看看,开点安神的药也好。往后你可有的忙,睡不好可不行。”

韩泽只得点头。他其实有些怵看病这事,心里的东西要是被翻出来会很难受。

见到韩泽点头,成屿也满意了。既然人家不记得晚上的事,那他也当不知道,对谁都好。反正韩泽还年轻,往后总要娶妻生子的,渐渐就会忘了的。

成屿只当他是一时糊涂,却不知韩泽自十七岁起就已经断绝了其他念想,一心一意地要守着自己那颗无法为外人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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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屿入睡不易,要是心里还揣着事就更难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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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寂静,四下无人。成屿的思绪也很清晰,他盘算了一下自己从渭州带来的东西,有些庆幸平日都爱花钱在买稀奇的东西上。什么洮砚、和田玉、玛瑙……现在也能派上用场,虽然这种收礼办事行径有违道德,但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成屿在箱子里扒拉了一阵,将东西都分类好。看着面前摆好的礼盒,无奈地苦笑,“花钱买个安心吧,总比没有路子要好。”

他早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是损人的事,抵押一点尊严和道业又有何妨,哪个人在世上是清清白白的。

不知道是何缘由,他私心里不愿韩泽沾染这里的事务,还是由他来做吧。

想到韩泽,方才那一丝怪异又涌上心头。

成屿早年科考的时候在华京城里待了许久,也听闻许多事,只是韩泽毕竟是自己学生,或许只是他少时受难,难得有人待他亦师亦友,自然更加关心些。

成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已经三更天了,成屿把蜡烛熄了准备上床睡觉。突然院里响起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像是金属,哐哐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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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韩泽分住东西两边,中间隔了一个庭院。成屿以为只是韩泽睡觉不老实打翻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准备把门关上。正在此时,韩泽屋里又传来窸窣的乒乓声。

这是怎么了?到底还是不放心,成屿穿过院子,敲了敲韩泽的房门。

手刚搭上房门,就发现门开了一个小缝。

怎么夜里睡觉也不插门?心可真大。成屿如此想着,干脆也不敲了,准备进去看一眼,若是无事也省的吵醒人家。

成屿拐过屏风,看到眼前的场景霎时怔在原地。

韩泽摔在书桌前,周围一片狼藉,镇纸、烛台、文书……统统被扫在了地上。

成屿一骇,急忙上前扶人查看情况。

“韩泽,韩泽,你怎么了?”连着唤了几声,总算看到人转醒,成屿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韩泽的暴起是瞬间的事。

成屿还未及反应,一双有力的大手就钳住了他的脖颈,力道大的似乎是下了死手。

成屿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韩泽身上的狠戾之气,他喘不上气,拿手去扣掐住他脖子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开,韩泽,放……开……”

听到人声,韩泽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手上的力道松了点。

成屿察觉,又是一挣,将压在他身上的人狠狠一往边上推。

总算是呼吸到了空气,成屿浑身瘫软,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成屿来不及细想韩泽到底怎么回事,方才他真的差点被掐死,死亡的恐惧让他连忙要往门外跑。

刚支起身子,身后就拢上来一个阴影。成屿大骇,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手肘往后一撞,但韩泽何许人,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本事,身体比脑子更快,反而钳住成屿的胳膊往后一拽。

这人究竟怎么回事?怎会连我都认不出?

成屿被韩泽拉得又摔回地上,紧接着,韩泽就欺身上前。

成屿心如擂鼓,他莫不是失了智真要杀我?

但韩泽就这么摁着他,盯着他的脸,没有任何动作。

成屿颤抖地叫了一声“韩泽”,企图唤醒他的神志。

听到有人叫他,韩泽的眼皮轻微地跳了一下,但下一秒发生的事却出乎成屿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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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很紧密的拥抱,成屿感觉韩泽好像要把他融到骨血里去。

成屿心说这叫什么事……推了推他,没有任何用处,只好仰躺着,任凭人家抱着。

过了一会儿,韩泽的手渐渐松了,成屿被压得骨头痛,趁此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似乎睡着了。

成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再不敢上前,连忙跌跌撞撞地跑了。

回了房间,成屿睡意全无。暗自思忖着明天得找个大夫给韩泽看看,刚刚他那个样子像是被魇住了才认不出来我。

但、后来呢,他应该认出我了,又为何……

成屿呼吸急促了一些,他实在不敢深想下去。

次日,韩泽起得比平常晚了一些,成屿已经在吃饭了。

韩泽向成屿问了声好,坐下拿碗筷时,偷偷睨了成屿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是不是情绪波动的缘故,昨夜梦魇尤其重,韩泽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早上看到一地的狼藉,可想而知干了什么,不知道有没有吵到成屿。

看到成屿眼下的鸦青,韩泽忍不住问道:“昨夜先生是不是被我吵的睡不着?”

成屿抬起头看了他几秒,确信这家伙是忘了,暗暗松了一口气,“是你啊,我就听到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你昨夜是做梦吗?碰掉这许多东西?”

韩泽脸色一僵,含含糊糊道:“嗯,兴许是累了。”

“你常常做梦吗?”

“偶尔”,韩泽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个问题。

“要不还是去请王大夫看看,开点安神的药也好。往后你可有的忙,睡不好可不行。”

韩泽只得点头。他其实有些怵看病这事,心里的东西要是被翻出来会很难受。

见到韩泽点头,成屿也满意了。既然人家不记得晚上的事,那他也当不知道,对谁都好。反正韩泽还年轻,往后总要娶妻生子的,渐渐就会忘了的。

成屿只当他是一时糊涂,却不知韩泽自十七岁起就已经断绝了其他念想,一心一意地要守着自己那颗无法为外人道的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泽嘴上应了成屿,但一直拖着也没去找王大夫看。

他最近一得了空就跑去兵马处找人吃酒,几天下来倒是和几个军官混熟了。韩泽深知州里文官大多看不起他这类武人,就来这里试试套话。

韩泽在军营呆了这么些年,劝酒套话的功夫倒是不赖。几杯酒下肚,那几个人喝的都要跟韩泽称兄道弟。

如此一来,韩泽便知道了这州里和外族人的一些门道。

总有些要钱不要命的商户要过境做生意,这里头有个名叫吕纪的人做着中介的生意。其实就是个山匪头子,替两边人介绍生意,从中抽钱,也不怎么爱犯事,蒲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好像是个串儿,母亲是交趾人。不过更多的事在城里打探不到,韩泽准备去边境一趟。

韩泽当然不会觉得就凭吕纪一个人就能制衡整个边境,这其中一定还有许多帮派得一一搞定。若吕纪是个有野心的,那便好操作了,毕竟边境势力中,他算是比较安分的。

韩泽回到家还在想这事,过两天找个由头出城一趟。

“呦,韩大人回来了。”王清在屋里给成屿诊脉。

韩泽一愣,七日这么快就到了。现在人在家里,韩泽自知躲不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成屿就说起韩泽梦魇一事,请大夫看看。

王清若没有两把刷子,就凭他这个脾气,早就被人磋磨死。

韩泽坐着位子上等着,看王大夫凝眉,有点焦虑。

“唔,大人,您这病倒是少见。”

“怎么?很严重?”成屿一听就急了。

“啊不不不,怎么说呢,大人我问问,您这梦里都梦到些什么?”

韩泽收回手,漠然道:“做完就忘了。”

王清皱皱眉,“大人,依我看,您这梦魇之症已经快一年了。常人几日休息不好就难以忍受,大人若再忌讳就医,往后可就要发为癔症了!”

“癔症?”成屿听说过这个,发病之人会言行失常,严重者则会失忆,有的甚至性情大变,不知自己是谁。

一想到前几日韩泽掐着他的模样成屿就惊怖,竟然这么严重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清又说道:“大人可要想明白,这病任由发展下去,你可要变成个疯子。”

韩泽的嘴唇颤了颤,“已经好多了,我都……快习惯了。”

成屿见韩泽这副模样有些心疼。

“这病其实也是心病。要我治我也只能下针、下药,若想根治还得把心结解了。”

王清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回头冲成屿说道:“成大人是他师长,平日里也多宽解宽解。”

成屿点点头,送人出门后将药方给院里的小厮,再回前厅人就不见了。

成屿摸了摸脖颈,这几天他一直小心遮掩着上面的掐痕,也没上药,好的慢,现下也还有一点痕迹。

成屿敲了敲韩泽的门,“我进来了。”

韩泽很少见的没应话。成屿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但劝还是要劝的。

成屿坐在书桌对面的太师椅上,看着面前的布置,想起那晚的事情,心中狠狠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积在心里,可以与我说说。”

韩泽依旧不说话,冷着脸。他其实不想这样对成屿,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地烦躁。

“若是不愿意,不说也行,但还是让王大夫开点药呢?晚上至少能睡好点。”

成屿语气越温和,韩泽心里越烦躁。他的心病早就不是那次北夏抛尸那么简单。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残忍地告诉成屿一切事情。

告诉他战场上的血腥和恐怖,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恶念和龌龊,告诉他自己三年日夜的思念和卑至尘泥的感情。

他想看成屿知道一切后破碎的表情。

成屿坐在对面,看到韩泽变幻莫测的神情,心中惴惴。最终还是站起来,走近,拉开了自己的领口。

脖子上青青紫紫的掐痕暴露在韩泽面前。

瞬间,韩泽所有的想法都化为乌有,他不忍,他只想要成屿好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干的!”韩泽怒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成屿保持姿势不动,沉默地看着韩泽,眼神透亮。

“我?是、我?……那天晚上你来我房间了。”

不是疑问,韩泽不可置信地看着成屿,像泄了气似的滑坐在椅子上。

“我治,我治……”韩泽死死的攥紧拳头,颤抖着说。

成屿拢了拢领口,安慰道:“那天夜里我见你不对就掀开你跑了,也没什么事。”

韩泽再次开口的时候有点哽咽,“对不起,我……”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再过几天痕迹也就消了。”

“不,不是的。我从未想过我有一天会伤害到你,可就是发生了,痕迹就算消失也改变不了我曾经差点杀了你!”

韩泽情绪不对,成屿没见过他这么愤怒的时候,也不能说是愤怒,就是很偏执。他对成屿向来耐心又体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屿叹了口气,走到韩泽身边,拉起韩泽的手,往手心放了块东西,“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害我,都是那劳什子病的错,咱们治好就好了。”

韩泽侧头,手心里是块温润滋泽的羊脂玉。韩泽捏了捏——还带着成屿的体温。

“这块玉我没事的时候就盘盘,倒也好看,给你了,当个玉佩使也好。”

成屿在哄他。韩泽意识到这个顿时觉得心酸,哪有人反过来安慰施害者的。

韩泽收拢了手心,低了语气,“谢谢先生。”

想起成屿脖子上的伤,又连忙翻柜子,找出一瓶药膏,“这个活血化瘀,好得快。”

成屿接过,“知道了,我会好好涂的。”

韩泽苦涩地笑笑。

就这样,韩泽也和成屿一样,日日喝上了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过了几日,韩泽去见了余裘一面。

“你说你要去见吕纪?!”余裘一脸震惊地看着韩泽。

“你知不知道吕纪他就是个土匪头子?”

韩泽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知道”。

“那万一谈不拢,这人直接动刀枪了可怎么办?”

“不会,吕纪是生意人,犯不上杀我。”

余裘见劝不动,只得拟了一道公文,“你是下死心准备做了?”

韩泽接过,向余裘行了个礼,正色道:“是,往后行事还得多仰仗余大人。”

余裘沉默了片刻,“我在蒲州多年无功绩,也是为了保身。但若是你真想干出事业来,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韩泽又是一躬身,“下官无家属亲眷,只有一位老师,以后若我有不测,还望大人能替我保下先生。”

“成参军是吧?”余裘笑着摆摆手,“你那老师是个明白人,你顾好你自己就是了。”说着指了指身后桌案上的洮砚。

余裘为官多年,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蒲州人际复杂,远离京城,当地自有一套公序良俗,他也难以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韩泽是头北地的狼,生死不论,比自己强多了,兴许还真能被他闯出一条路来。

得了公文,韩泽就挑着日子上路了。

到了阳坡城,就是商户往来之地,鱼龙混杂,做得也大多不是正经生意。韩泽早就易了行装,换了他之前灰扑扑的旧长衫,头发也随便扎了,胡子几日没刮,真有点行路多日的邋遢样。

韩泽将几个漆黑的铜板往桌上一掷,“住店,先来半斤烧酒。”

小二将铜板拿起来,在袖口蹭了蹭,鄙夷道:“地里捡来的钱吧。”

韩泽混当没听见,自顾自就在堂下坐了。这阳坡城还真是破,说是个城,也不见几户人家,路上都是些赶脚的马夫,挤在破草棚前吃酒。

烧酒端上来了,冷的。

韩泽面不改色地灌了一口,这时边上一个胡子拉渣的老车夫闻见酒味,两眼直勾勾地转过来盯着。

“诶,老匹夫看什么呢,要吃便吃。”韩泽将碗往人面前一扔。

“哟,竟然遇见好人了。”老马夫也不客气,坐下就喝。

“我说这位大爷没事来这干嘛啊。”一双小眼睛里透着精光,“你看着不像这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笑了笑,“是啊,这不是来找出路么。”

老马夫咂吧咂吧嘴,伸手欲拿酒壶。

韩泽一把摁住,“我说,这酒可不是白喝的。老先生在这浸淫多年,总该有些门道。”

老马夫讪讪地放开,“我顶多向我主家将你荐上一荐。”

韩泽瘪瘪嘴,“那还是算了,一看你也混得也不怎么样。”

老马夫被韩泽一说,来了气性,“我说你一个年轻人来了这还是学点这儿的规矩吧,省的到时候被人剁了下酒。”

“你还知道这儿的规矩,那不如说说,再饶你一碗酒。”

老马夫嘿嘿一笑,将酒壶拖过,“我便行个善事,与你说了。”

“这阳坡城啊,没有官兵,在这做生意都得听万老大的。”

“哦?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万老大,我可听说这儿是吕纪做主。”

老头眯了眯眼,“你是来投奔吕纪的?那我还是劝你省省吧。这吕纪是个串秧儿,不受交趾人待见,早没了势,虽是这阳坡山山主,但这下面都是二当家万小爷在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子你唬我,既然二当家管事那还不把大当家弄死?”

“嗐呦呦,这吕纪也快死了,多久没见着人了,听说生了病,万小爷懒得计较。”

韩泽抿了口酒,“你方才说吕纪不受交趾人待见,这可怪了。两边的生意,哪能光顾着一边呢。”

“你看你就是外头来的。你到时候去万祥街上逛逛,有几家店铺是梁朝人开的?”

原来交趾的手已经伸到这里了吗?也怪朝廷多年不重视。若是吕纪失势,那这个姓万的估摸着是交趾人,怕是不好打交道。

韩泽夺过老头子的酒壶,“赖皮鬼,你已喝了三碗了。”说完便抱着酒壶上了楼。

老头子舔干净碗里最后一滴酒,骂了一句“小气。”

进屋子把行装整理好,韩泽脱掉外衫,把里头的短打往裤腰里一塞,打开窗户四处看了一下,翻身下去。路过马棚随手捡了一个破烂草帽往头上一带,就在街上逛了起来。

确实如刚才那人所说,街上商铺大多是交趾人所开,两族打扮不同,倒是好辨认。

韩泽晃到一个酒馆,入夜了这里还很热闹。地上都是草根泥泞,还有一些秽物,韩泽佝偻着身子,将草帽盖在头上,在角落里躺下了。

细细分辨着这些人的话,韩泽对此地形势大概有了个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高,也就是“万小爷”,连着部下叛了吕纪,将人扣在山里,据说是活不长了。往来商户若是交趾人便从商货中抽一成,便能安排下家,若是梁朝人则抽五成。

韩泽听到这便觉不对。这万高如此安排摆明了是将此地据为交趾所有,若说背后没人推动,韩泽不信。

阳坡城是边境,按理不属于任何朝廷,两方互市也得交涉条目,不至于不公平,交趾这样搞,难道还不算有反心吗?也就蒲州那群呆子不知道。

韩泽又回忆起街上的情形,惊觉有处不对。

街角有几家店铺里操持的都是女人。按理,交趾小国,民风不开化,男尊女卑思想比梁朝更加严重,怎么会让女人坐店?若说她们是家眷,那大白天的男人都去哪了?

再细细一想觉得那几家店铺卖的东西也很奇怪,交趾多产皮货或者玉石,那几家却卖药材。

韩泽爬起来,准备再回去看看。

到了店,韩泽似是不经意地抓起一把箱子里的东西,问道:“这个怎么卖?”

现下天黑了,店里倒是几个男人倒是回来了。他们上下打量了韩泽一眼,摇摇头。

他们直白审视的眼神让韩泽很不舒服,就好像肉食动物之间天性的威胁。

韩泽直觉这几个人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卖?”

韩泽的执拗或许令几个人烦了,他们站起身,一把将韩泽推了出去,“我们只接一家的生意。”

出乎意料的是,这几个交趾人的官话说得很纯正,倒是稀奇。

韩泽微微眯了下眼睛,将手上粘的一点草药攥紧,转身走了。

又是翻窗进的房间,韩泽将草药拍在帕子上,想着等回蒲州找王大夫认一认,然后点上蜡烛,坐在床上冥想,这是王清教他的法子,能让自己放松些。

没过多久,韩泽闻到一点幽香,若有若无的,在这霉味颇重的屋子里尤为明显。

韩泽睁开眼,察觉是面前的草药发出的味道,抓起来闻了几下,突然感觉脑内一沉,紧接而来的是过往那些血腥的记忆在眼前飞速闪过。

韩泽迅速把草药丢回去,胡乱一包,严严实实地压到柜子下。

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会这样?自吃了王清的药,韩泽虽然还是会做梦,但绝对不至于在清醒的时候翻滚出记忆。

看来这阳坡城不平静,自己得加紧探访,明日就上山,去会会那个万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泽骑着马来到阳坡山下,几个守卫迅速拿着刀枪围了上来。

韩泽下马,将先前准备好的文书交给其中一人,“劳烦去知会一声,就说蒲州刺史要见万高。”

今日特地退了房后换了装扮,一身绯色官服,从城门外直奔阳坡山,省的叫城里的人认出来。

本身气度不凡,又兼之身量高大,一时几个小兵都不敢造次,连忙上山去禀了万高。

万高不识字,请了山上军师看了那封文书。

“这蒲州莫不是发觉了什么,竟然差了人来?”

“主子担忧什么,他是一个人来的,若只是来劝降招安的,想必也不大重视,到时候应付过去就好。”

万高没什么眼界,自从反了吕纪,这地位是水涨船高,连交趾朝廷都要他帮忙办事呢,听多了了奉承,忘了自个儿身份,竟然吩咐底下把韩泽引上来,却不去迎接。

韩泽没见到人来,轻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这么跟着小兵上了山。

刚走进门厅,就沉声说道:“区区匪寇,真是好大的谱。”

万高还瘫在虎皮毯子里,听到这一声,抬头一看,就见韩泽背着手,迈着步子走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沙场出身,也没收着气势,就这么闲庭信步般走过来,站在万高面前。

“见官为何不行拜礼?”韩泽负手站立。

万高以为是个文弱书生,好拿捏,顶多就是闹一闹,没想到来了个看着就不好惹的。

只见韩泽一双剑眉,两目璨若朗星,自生威严,万高被这气度一震,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下台。

走近了韩泽,才意识到此人身量也非凡,南人少有这么高的,即便是穿了宽袍大袖的官服,也难掩他宽肩窄腰、身形剽悍。万高心里犯嘀咕,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身边的军师见状,连忙也跟上前,“不知刺史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韩泽看也不看他一眼,“文书里说的还不明白吗?招安。”

“大人这……我们几个兄弟虽是土匪,但从未欺压百姓,这些年也不曾闹出什么事端。”

“圣上早就有意和交趾开通互市,阳坡城这几年互市发展甚好,不正合了两国交好的意。只是你们这些人无官无职,没个编制,当着地头蛇、土匪的,面上不好看。”

万高一听就要动怒。怎么几年前不管,一看的形势好,闻着肉味就来了,这不是抢吗?再说自己不是梁朝人,谁知道往后会不会卸磨杀驴。

军师在一边递了个眼色,万高忍了忍,说:“这阳坡城并非梁朝辖地,刺史此举是否不合规矩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闻言,顿时面露奇色,“那这也不是交趾辖地啊,你又凭着什么在这搜刮钱财?”

“再说,又不是要卸了你,不过是再安排一个人,你们二人好共管此地。历来互市都是这么干的。”

万高想溜,随口糊弄了几句就要请韩泽去接风洗尘。

韩泽也不推拒。酒过三巡后,韩泽醉的不省人事,被人扶到了后厅休息。

待下人都走后,韩泽脱下官服,露出了里面的夜行衣。四处看了一下,也不知道万高此人是太过自大还是怎么的,房门口也没个把守,韩泽顺利地溜了出去。

他想见见吕纪。

方才在席上套了话,万高把吕纪锁了,反正已经重病难医,他也懒得再添一刀,丢在后面等死。

来到后院,四下无人,总算把门打开,韩泽心想,看来此人真是活不了了,万高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吕纪察觉到有人来,以为是万高又派人来侮辱,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莫动,我问你几件事。”

吕纪艰难地抬起手拍拍,示意自己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交趾在阳坡起势,意欲何为?”

吕纪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懒得管这人是谁,没什么起伏的说道:“你既问出这个,还看不出?”

“那交趾遣细作一事你知道多少?”

这时吕纪有些好奇了:“你连这个也查到了?怎么,你是梁朝人?”

“别废话,你若是有用,我自然为你寻名医诊治。”

吕纪哈的一声,“我中的香毒,无解。罢了,告诉你也好,若交趾事败,也算是报仇了。”

“交趾早有反心,将我拉下马,扶持万高上位,为的是借阳坡互市收集消息,想必最近几个边防重镇的兵力布放都了如指掌了吧。还有,他们产了一种奇特的香毒,估计是打算以后用在大梁士兵身上。”

“什么香毒?”

“就是我中的,白日里无妨,夜里一旦入睡就会装若癫狂,丧失理智。这种毒就好在下时只需要点燃,闻之有异香,令人不设防,而且只需一点就够。”

韩泽想起了那天的药草,心想那应该就是原料之一,当时只是闻到一点就有如此反应,不敢想真毒会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想你们胜算也挺小的,到时候毒香一点,全都中招。等士兵们几天几夜睡不好,直接死掉咯。”

韩泽借着月光看清面前的人,脸颊凹陷,看样子也是饱受折磨。

“不对,香味会传,交趾人若是闻到,也要中毒。”

“他们有秘药,在交趾王庭里呢。再说,只要往你们军营里投一点,隔老远早散完了。”

韩泽心沉了沉,吕纪知道这么多想必也没少打探,兴许是露出马脚才被迫害至此。

“你若是还能撑几日,届时我送你下山。”

吕纪动了动身子,苦笑,“得,那我再撑几日啰。”

他其实根本不抱希望了,连日的折磨极度损耗了他的神经,他恨不得一刀解决了痛快,他的病已经严重到清醒时就出现幻觉了。

韩泽又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泽骑着马来到阳坡山下,几个守卫迅速拿着刀枪围了上来。

韩泽下马,将先前准备好的文书交给其中一人,“劳烦去知会一声,就说蒲州刺史要见万高。”

今日特地退了房后换了装扮,一身绯色官服,从城门外直奔阳坡山,省的叫城里的人认出来。

本身气度不凡,又兼之身量高大,一时几个小兵都不敢造次,连忙上山去禀了万高。

万高不识字,请了山上军师看了那封文书。

“这蒲州莫不是发觉了什么,竟然差了人来?”

“主子担忧什么,他是一个人来的,若只是来劝降招安的,想必也不大重视,到时候应付过去就好。”

万高没什么眼界,自从反了吕纪,这地位是水涨船高,连交趾朝廷都要他帮忙办事呢,听多了了奉承,忘了自个儿身份,竟然吩咐底下把韩泽引上来,却不去迎接。

韩泽没见到人来,轻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这么跟着小兵上了山。

刚走进门厅,就沉声说道:“区区匪寇,真是好大的谱。”

万高还瘫在虎皮毯子里,听到这一声,抬头一看,就见韩泽背着手,迈着步子走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沙场出身,也没收着气势,就这么闲庭信步般走过来,站在万高面前。

“见官为何不行拜礼?”韩泽负手站立。

万高以为是个文弱书生,好拿捏,顶多就是闹一闹,没想到来了个看着就不好惹的。

只见韩泽一双剑眉,两目璨若朗星,自生威严,万高被这气度一震,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下台。

走近了韩泽,才意识到此人身量也非凡,南人少有这么高的,即便是穿了宽袍大袖的官服,也难掩他宽肩窄腰、身形剽悍。万高心里犯嘀咕,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身边的军师见状,连忙也跟上前,“不知刺史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韩泽看也不看他一眼,“文书里说的还不明白吗?招安。”

“大人这……我们几个兄弟虽是土匪,但从未欺压百姓,这些年也不曾闹出什么事端。”

“圣上早就有意和交趾开通互市,阳坡城这几年互市发展甚好,不正合了两国交好的意。只是你们这些人无官无职,没个编制,当着地头蛇、土匪的,面上不好看。”

万高一听就要动怒。怎么几年前不管,一看的形势好,闻着肉味就来了,这不是抢吗?再说自己不是梁朝人,谁知道往后会不会卸磨杀驴。

军师在一边递了个眼色,万高忍了忍,说:“这阳坡城并非梁朝辖地,刺史此举是否不合规矩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闻言,顿时面露奇色,“那这也不是交趾辖地啊,你又凭着什么在这搜刮钱财?”

“再说,又不是要卸了你,不过是再安排一个人,你们二人好共管此地。历来互市都是这么干的。”

万高想溜,随口糊弄了几句就要请韩泽去接风洗尘。

韩泽也不推拒。酒过三巡后,韩泽醉的不省人事,被人扶到了后厅休息。

待下人都走后,韩泽脱下官服,露出了里面的夜行衣。四处看了一下,也不知道万高此人是太过自大还是怎么的,房门口也没个把守,韩泽顺利地溜了出去。

他想见见吕纪。

方才在席上套了话,万高把吕纪锁了,反正已经重病难医,他也懒得再添一刀,丢在后面等死。

来到后院,四下无人,总算把门打开,韩泽心想,看来此人真是活不了了,万高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吕纪察觉到有人来,以为是万高又派人来侮辱,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莫动,我问你几件事。”

吕纪艰难地抬起手拍拍,示意自己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交趾在阳坡起势,意欲何为?”

吕纪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懒得管这人是谁,没什么起伏的说道:“你既问出这个,还看不出?”

“那交趾遣细作一事你知道多少?”

这时吕纪有些好奇了:“你连这个也查到了?怎么,你是梁朝人?”

“别废话,你若是有用,我自然为你寻名医诊治。”

吕纪哈的一声,“我中的香毒,无解。罢了,告诉你也好,若交趾事败,也算是报仇了。”

“交趾早有反心,将我拉下马,扶持万高上位,为的是借阳坡互市收集消息,想必最近几个边防重镇的兵力布放都了如指掌了吧。还有,他们产了一种奇特的香毒,估计是打算以后用在大梁士兵身上。”

“什么香毒?”

“就是我中的,白日里无妨,夜里一旦入睡就会装若癫狂,丧失理智。这种毒就好在下时只需要点燃,闻之有异香,令人不设防,而且只需一点就够。”

韩泽想起了那天的药草,心想那应该就是原料之一,当时只是闻到一点就有如此反应,不敢想真毒会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想你们胜算也挺小的,到时候毒香一点,全都中招。等士兵们几天几夜睡不好,直接死掉咯。”

韩泽借着月光看清面前的人,脸颊凹陷,看样子也是饱受折磨。

“不对,香味会传,交趾人若是闻到,也要中毒。”

“他们有秘药,在交趾王庭里呢。再说,只要往你们军营里投一点,隔老远早散完了。”

韩泽心沉了沉,吕纪知道这么多想必也没少打探,兴许是露出马脚才被迫害至此。

“你若是还能撑几日,届时我送你下山。”

吕纪动了动身子,苦笑,“得,那我再撑几日啰。”

他其实根本不抱希望了,连日的折磨极度损耗了他的神经,他恨不得一刀解决了痛快,他的病已经严重到清醒时就出现幻觉了。

韩泽又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成屿特地跑了一趟医馆,问王清香毒的情况。

韩泽带回来的其实是天仙子,正常也不至于吸入一点就如此严重,应该是加了一点其他什么东西,王清心里有了计较。

“我想此毒也不算难解,但保险起见,若是有现成的毒或者中毒之人或许能看的更明白些。”

成屿苦笑,中毒之人,韩泽不正准备去救么。

回了衙门,成屿一头扎进文书里,但脑中总时不时闪出韩泽。

呔,成屿把公文往桌上一推,现在估计人都已经到阳坡城了吧,他自己都不担心,我替他操心什么,真是的。

不过这确实是冤枉韩泽了,因为他打算晚上出发……

夜里成屿慢吞吞地回了宅子,没想到门房说韩泽回来了,成屿连忙进去。

在花厅转了一圈没见着人,问一个院里扫洒的下人,“韩大人不是回来了吗?”

小厮抓了抓脑袋,说:“大人在房间里,说是无事不要打扰。”

成屿闻言脸色一沉,哼,说什么无事不要打扰,人早就翻窗走了吧。

如此想着,但还是推开了门,果然,没人。但桌上留了一封书信,上头写着成屿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搞什么花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捡起来打开。

里面就几行字,看清内容后,成屿微微勾了勾嘴角,“惯会拿捏人心。”

纸上写着:学生昨日言行有失,冲撞先生。阳坡山茶花正盛,折花望先生宥予之罪。

成屿把信收进袖子。这实在也怪不了韩泽不告而别,阳坡城有交趾细作,蒲州城里也许也有,是该谨慎些。

成屿出去后,让院里的几个人回去歇着,说是韩大人办公事需得清净。

韩泽连夜赶到阳坡山,也是一身夜行服。

过关卡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困难,难的是进了寨子,到处有土匪巡逻。

幸亏山里植物繁茂,韩泽小心遮掩身形,总算是到了关吕纪的柴房。

但今日吕纪似乎不太对劲,老远就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几个走过的山匪嘟嘟囔囔,听语气也不是什么好话。

山匪都嫌这儿吵闹,也不往这儿走,倒是方便了韩泽。

刚翻进屋里,吕纪就扑了上来,韩泽闪身一躲。发现吕纪此时真是状若癫狂,一边吼叫着,一边疯了一样往地上撞。

韩泽怕人出事,连忙钳住他的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纪,醒醒”,韩泽不敢大声,只能死死的掐他人中。

估计是毒素太深,吕纪没有任何好转,依旧挣扎着,脸上一团污糟。

韩泽心下一叹,上次他来的时候人虽精神不济,但身上干干净净,看样子平日里是个体面人,没想到今日就成了这样。

吕纪这样绝对带不出去,韩泽一狠心,一手刀将人打晕,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连忙背着人跑了。

前路都还顺利,马上就要出去了,背上的吕纪突然不安了起来,韩泽一时来不及捂嘴,边上巡逻的就警觉起来。眼看着人往这边来,韩泽也顾不得许多,凭着记忆往山里一钻。

韩泽当初为了备军,熟记周边山路,这回派上了用场。

处理了吕纪,韩泽更加小心。不一会儿,身后的山头有火光,看来是发现了,韩泽轻蔑一笑,量他们现在也追不上我。

但黑夜里,韩泽没看见有几丛烟气升起。

猛地,韩泽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连人摔在地上,接着鼻尖飘过一缕异香,越来越浓郁。

韩泽暗叫不好,连忙捂住口鼻,加快脚步。总算跑到马边,韩泽再顾不得其他,拼了命地往蒲州城赶。

吕纪的状况已然很不好,趴在马背上开始抽搐。韩泽也好不到哪去,那些东西又出来了……

韩泽死死的咬紧牙关,但惨叫、刀光、喷涌而出的鲜血,还有梦里无数次的没有面目的头颅……不停在他眼前闪过,充斥了他整个大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泽头痛欲裂,他对自己太自信了,这是完全不同于梦魇的痛苦,他会成为一个疯子,会伤害别人。

不行,不行!韩泽抽出腰间短刀,往自己胳膊上狠狠一划,肉体的疼痛唤回一点理智。

他不能、不可以失控,会伤到别人,会伤到……先生。

刹那间,韩泽的脑海里闪过成屿那日脖颈上的伤痕,无尽的懊恼几乎将他击垮。

为什么,为什么?偏要先生看到我这样,不能、不能让先生看到。

可他却越来越偏执。

可成屿不是看到了吗?他会厌恶,会厌弃我。绝对不行,不如都告诉他,全都告诉他,让他和我一样。

他要跑就把他关起来,在我身边,哪都不能去,就不会离开我了。我要让他,眼里、心里都是我……

韩泽在恍惚间寻到一丝理智,悬崖勒马般赶在病发前对着自己的脖子中央一掐,那儿有个穴位。

韩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了,刚动了动脑袋就见成屿一脸阴沉地站在他床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身旁候着的王清见人醒了,连忙上前施针,灌药。

韩泽现下怵得很,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倒是成屿冷笑道:“韩大人一身犯险,总算遭万高暗算,为我大梁军队找了个绝佳的由头。”

王清见势不妙,手上忙活着说:“我刚给吕纪下了一味药,已有好转,想必这解药两三日就能配出来。成参军不必惊慌。”

“我慌什么?他大了,不服我的管教了,自个儿有了主意。”

韩泽从未见成屿如此,一时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卖乖怕是熄不了他的火,只得勾着头,小心睨着对方的神色。

王清下完针便连忙出去吩咐煎药,成屿一撩袍在床边坐下,搅了搅手中的汤药,“自己能坐起来吗?”

韩泽身上除了自己割的那一刀重一点,也没什么大事,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药碗喝。

喝完,成屿就要端着碗出去,韩泽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支压扁了的山茶花,放在成屿手上。

“对不起先生,昨晚是我大意了。”

成屿看着手中的花,一时心中酸涩地不知说什么好,张了张口,终于还是心软了,“我只是气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若是想要一个中毒的由头出兵,随便在家里装装样子就好,又何必非要铤而走险去救一个吕纪。”

韩泽沉默了一会儿,他救吕纪也不全是为了自己那一句承诺。吕纪执掌阳坡多年,根基深厚,若是能活,或许今后还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这点事情成屿不会想不到,韩泽明白他只是恼怒自己以身犯险。

成屿见他不说话,还是忍不住念叨:“王大夫说了,解毒还需两日,这两个晚上你会非常难熬。”

韩泽点点头,昨晚骑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那样,韩泽知道自己若是真正发作会比常人更加恐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到时候还请先生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靠近我身旁,晚上让手下先给我绑床上。”

成屿面有不忍,但他知道韩泽情况特殊,还是答应了。

成屿出去后找了王清告知此事。

“这小子倒是对自己下得了狠手。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伤及旁人。”

这几日相处,成屿已经习惯王清这般不拘礼的性子。想到韩泽的梦魇之症,担忧地问道:“他状态如此不好,是不是和旧病有关?”

“嗯,确实。他这心病难消,届时香毒发作,脑子里会涌现出过往最恐惧的东西。韩大人征战沙场,平日心志坚定,能压制,但病发时是最脆弱的,会比常人更加痛苦。”

成屿低头不语,他想着韩泽心里最恐惧的东西是什么。

“哦对了,成参军,此毒就算解了,他这原来的梦魇还是得旁人多劝导。”

成屿苦笑,“他到如今也不肯与我说,叫我如何帮他。”

“这倒是难办,不过我先前见过几个老兵,也有类似症状,不过没这么严重,或许是在战场上看到什么场面了。”

闻言,成屿的心猛地一抽。韩泽十七岁就上战场了,麟州苦战,死伤无数,成屿想,他自己年纪也不大,见到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怎会没有阴影?

成屿咬了咬嘴唇,心叹道,他如今也才二十一,正是少年壮气、鲜衣怒马的年纪,怎么偏偏要背上这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清见成屿面色,也不再多说,转身找吕纪去施针了。

天快黑了,成屿端了饭食给韩泽吃了后,就请人拿了布绳给他手脚都绑在了床栏上。

韩泽愣愣地躺在床上,心想若是自己不睡着会不会就没事,像那日的吕纪那样。

但他错了。

夜半三更,阳气虚衰,阴邪炽盛。韩泽头靠在床栏上,眉头紧皱,呼出的热气在床栏上结成一点薄薄的雾气。头好痛啊,韩泽往床里面蹭了蹭,逐渐焦躁。

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一片猩红。韩泽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接着就是一阵剧痛,头皮好似都被撕扯开。再也忍受不住,韩泽控制不住地往墙上撞去,但手脚被束缚住,只能徒劳地挣扎着。

又来了,比昨夜更为剧烈。韩泽心如死灰地想着,反正没有人看到,干脆放任吧。他的理智逐渐丧失,什么也认不出了。

成屿在一声巨响过后就立刻从房里出来。走到韩泽门口却又停下,想起许多天前那只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窒息的感觉似乎还清晰。

一扇木门挡不住什么,听着里头人痛苦的嘶吼,以及沉闷的撞击声。成屿心如乱麻,他想,不是已经吃了药吗,怎么还是没用。

突然门里传来木头断裂倒塌的声音,成屿心下一跳,连忙凑近分辨。但没有人声,成屿有些着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吧,晕过去了?急急忙忙就要去外宅找王清。

王清正熬夜研究解药,就被成屿拉出去。“韩泽不大好,大夫快去看看。”语气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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