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深(1 / 1)

“曾栾。如你所知,我是一个孤儿,从出生起就一直走在被丢弃的路上。3岁被爸爸丢弃,6岁被妈妈丢弃,12岁被养父养母丢弃,14岁又被变态的庞庆麟缠上……庞庆麟说我的出生就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没有人会爱我。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生命廉价得就如同市场的烂菜叶般,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将喜儿抚养长大。可有一天你闯入了我的生活,我只道是为了自尊与你处处针锋相对,却浑然不知早已心如止水的我为何会对你敌意满满,现在想想多半是初见你时就喜欢上你了吧。你会帮我找回丢失的自行车、变着法地让我吃饭、带我去医院检查伤口、替我背下作弊的黑锅……你就像一颗近在咫尺的太阳一样,烧灼着我的同时又照亮了我那如阴沟一样的命运!”

“恩荣……”

“最重要的是,在那个我自己都要放弃自己时的那个夜晚,是你将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又独自担下了所有的责任。”

恩荣擦掉眼角刚刚冒出的液体:“我承认我是个缺爱的小孩,但凡别人给颗糖都要感激他好久,但我知道,我绝不会因为一颗糖而喜欢上对方,唯有你是个例外。鹏哥劝我放弃对你的执念,说你是临安这棵树上最高的果子,妄图去摘的话,一不小心摔下来就会粉身碎骨,可我不在意。因为我能感觉到你也喜欢我。”

“……”

“在你消失的6年里,我不止一次尝试努力忘记你,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所以今天我想挽回你,和你在一起,但谁知你对我却没有那方面心思。不过也好,”恩荣低声浅笑了一声,像是要做个告别般说道:“曾栾,我欠你一个道歉。你是一个内心纯良的人,而我虽说不上是个恶人,但也绝算不得好。对不起,当年拿你做筹码与你父亲做交易,今天,我们就为那段模模糊糊的关系挂上个句号吧。”

曾栾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急切道:“恩荣,不要把话说这么绝。”

“或许在你的世界里,凡事都可以商量,但在我这里,尤其是关于你,我只要清晰的Yes或No。”

恩荣拿起身后的双肩包,拉开拉链,从里面翻找出一个破旧的、几乎掉光了漆的钥匙扣递给曾栾:“这个东西是那年春节时,为了感谢你帮我赶走庞庆麟而特意挑的,不过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导致忘了送出去。这6年来每当我想你时都会拿出来看看,被我摸得都不成样子了,给你吧,谢谢你当初为我做的所有事,是扔是留随你处置,曾栾和恩荣之间的旧账从今天开始就彻底清了。”

他将钥匙扣递到曾栾面前,曾栾不去接,他便起身放在了床头桌子上。然后把挂在椅子上的双肩包摘下来,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果有再见的机会,希望我们之间会成为你希望成为的关系,但至少不会是现在。还有,好好甄别女孩子,别再戴绿帽子了。”

“悬案”破了、心里话说完了、礼物也送出去了,一场谈话解开了缠绕恩荣6年的结,令他顿觉卸下了千斤的重担那样神清气爽,他轻飘飘地拧开门把手,无论曾栾在身后如何唤他,他再没回头。

途径北方联大活动广场时,恩荣迎着北方38°的高温,站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好久。待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经年累月沉积的腐味在太阳底下一点点散去后,才开心地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北方联大。

第二天比赛结束后,恩荣随着赢了冠军的南方大学篮球队班师回朝。从北到南,一路颠簸,待回到南方大学研究生宿舍时,已接近深夜。

因为提前被保研,恩荣在6月份时便搬离了本科宿舍,并在指导员的协助下提前沟通出了一间研究生宿舍给他住。所以,种种原因下,恩荣也暂时享受到了与曾栾同样的单间待遇。

回到宿舍后,他甚至顾不得吃饭,扔下行李就将掏空一切的自己交代到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之后的两天,恩荣一直将自己固定在图书馆和宿舍,赶出了教授要求的那份随队心理报告,第三天便整理好行政材料,马不停蹄地前往深州市儿童福利院报道。

“欢迎,欢迎你小恩医生,能把李教授的得意门生请到我们院里做心理医生,这些孩子们有福了。”

说话的人自称是深州福利院的行政主任,姓叶。四十岁上下,日常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年纪虽然不大,头顶却已一片“光明”,看起来和善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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