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现在坐在这里,看见那么多那么多亮着灯的房子的时候,我突然不羡慕了,也不想编故事了。
顾寄青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因为刚才看见那个庄园的时候,就那一秒,我好像就知道家是什么样子了,我能想象到我们在秋千上一起看书,粥粥就趴在我们旁边,我能想象到我们一起工作,工作累了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喝一杯红酒,我甚至还能想象到过年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在庭院里看雪,你妈妈追过来问我们有没有穿秋裤。
所以周辞白,我们以后都不要分手好不好,不然我就没有家了。
顾寄青看着他,说得很认真而温柔,漆黑温润的眸子装着星星,装着真诚的希望和爱意。
以至于周辞白准备好的一肚子甜言蜜语突然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慌乱地解释着:我们本来就不可能分手,而且我们肯定会有更幸福的故事,那个模型现在只是模型,但是我已经和我爸说好了,他会留给我一块地,等我们毕业之后,就可以等比例扩大变成真的,到时候就是我们的婚房,我们再养很多狗狗和猫猫就唔
不等周辞白说完,顾寄青就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丝滑柔顺的液体被渡入口中,带来微醺的醉意,他被周辞白拥入怀里,红酒杯被打翻在地发出破碎的声音,粥粥被吓得嗷呜一声,飞快逃离了原地。
远处有风掠过,带来春天的味道,他们含了一个吻,藏进无人处的灯,身下玫瑰是绯色的云,如果不在醉意里道尽我爱你,又如何配得上这样的情人和风景。
于是顾寄青轻轻抬起了眼睫,问:周辞白,你知道其实锁骨也可以盛酒吗?
如果剪断所有的玫瑰也不能阻止春天的来临[1],那苏醒的爱意,再疯狂一点,又何尝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1]化用自聂鲁达的诗:你可以剪掉所有花,但不能阻止春天来临
第63章
酒精是一种会让人疯狂的东西。
尤其是当暗红的液体在平直凹陷的锁骨里轻漾,再顺着清瘦的骨骼流淌过白皙细腻的肌肤,每一寸纹理都被晕染成绯色烟墨画的时候,总会让人有把素白的宣纸彻底揉碎撕破的冲动。
玫瑰花瓣也在宣纸上被碾碎,形成深深浅浅的红。
长烛一直炽热地灼烧着,直至最后只剩下一滩白浊的蜡油。
微醺的状态让顾寄青比平时似乎更热情直接,也更能承受周辞白带来的羞耻和痛意。
而周辞白在他的纵容下,就像一只恨不得把心爱的猎物生生拆吃入腹的狼。
顾寄青最后是实在再也承受不住一点消耗,才在几近空白的崩溃中昏睡过去的。
以至于他第二天醒来时,大脑都还倦怠疲惫得不愿动工,只是感受着自己浑身上下要散架了的痛意,裹着被子,往周辞白怀里缩了缩:疼。
这个字一出,本来撑着脑袋在旁边欣赏着他的睡颜的周辞白,立马俯身着急问道:哪儿疼?
顾寄青闭着眼:你自己不清楚?
意识到这个痛是那个痛后,周辞白心虚地红了耳朵,偷偷把顾寄青抱紧了点,小声道:我们不是已经上过药了嘛,怎么还疼。
你被大狗子咬过吗?
嗯,咬过,怎么了?
那你当时是只上了一次药就不疼了吗?
顾只只!你又说我是大狗子!周辞白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去挠顾寄青的痒痒。
顾寄青一边没力气地笑着躲着,一边叫着大狗子
大狗子大狗子。
气得大狗子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狠狠就是一顿挠痒痒。
顾寄青最怕痒,立马像一个蚕宝宝一样,一边笑着,一边原地拱来拱去,试图摆脱酷刑,然而根本摆脱不了,反而是压碎了床上仅剩的几朵勉强还算完整的玫瑰。
而身下传来玫瑰被压碎的声音的一瞬间,顾寄青突然顿在了原地。
等等,玫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他们先是在天台直接就衣衫不整,然后他就被周辞白连人带红酒一起扛回了房间,再然后就是周辞白在浴缸里在他身上喝完了所有剩下的红酒,最后就是疯狂到失去意识,所以
周辞白。
顾寄青眨了下眼,叫了一声。
周辞白看着他突然变得有些呆呆的表情,停下手上的动作,嗯了一声。
顾寄青抬眸看向他:你早上有早起收拾阳光房吗?
周辞白说:没有啊。
顾寄青又问:那客厅的玫瑰呢?
也没有。
顾寄青抱着最后的希望:那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周辞白想了想:应该快了吧。
周辞白!
顾寄青顿时着急地就轻踹了他一脚,那你怎么还不去收拾呀!
周辞白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收拾?
还为什么!
这不收拾不就被发现了吗!
顾寄青想着,飞快地起身洗漱穿好衣服,着急地就想往外跑,却被周辞白一把捉回,搂进怀里,轻声笑道:顾只只,你是笨蛋吗?
啊?
顾寄青抬着眼,眨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
看着一向再聪明从容不过的理性主义思考者,因为关心则乱而变成了一个小笨蛋,周辞白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嗓音裹着笑意:原来我们顾只只也会当小笨蛋,生日快乐,小笨蛋。
什么生日快乐?
顾寄青一时有些懵,还没有意识到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外就传来了周小越欢快的一声:寄青哥哥!你醒了吗!醒了就快出来吃蛋糕了!
什么蛋糕?
顾寄青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宿醉,不然怎么脑子突然有点转得笨笨的呢。
周辞白看着他笑了一下,伸手替他理好衣领和几根被睡得有点呆呆的毛,然后牵着他的手,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瞬间传来砰的一声开香槟的声音,金黄色的液体立马喷洒而出,粥粥带着可爱的小领结,一个嗷呜,就是热情迎接。
寄青哥哥!生日快乐!祝寄青哥哥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钱!苏越白晃着香槟,笑得一脸灿烂。
周小越垫着脚捧着一个大蛋糕:寄青哥哥生日快乐!这是妈妈亲手做的蛋糕哦!小越也有帮忙哦!那个发发就是小越做的!因为妈妈说发发就要送给好看的人!
嫂子则拿出一个礼盒,对着顾寄青温声笑道:嫂子也不太知道送什么,就和你们大哥选了对情侣手表,希望你和小辞可以珍惜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一起走过以后很多很多个生日。
周臻白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侧倚着门框,扔出一句: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就还是之前那句话,如果以后周辞白欺负你,告诉我,我这个当大哥的负责揍他。
还有我这个当妈的,要是小辞以后不懂事,你就直接揍他,揍不过,就告诉阿姨,阿姨给你撑腰。
周太太说着拿出两个平安符放到他手里,眼里带着慈爱的笑意:阿姨作为长辈,也没有太多的心愿,就希望我的孩子们都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所以这是阿姨和叔叔那天爬山的时候亲自给你和小辞求的一对平安符,希望可以保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