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沈照是金融系的,长得也偏俊秀,穿上西装,应该挺斯文败类的。
稳重,周辞白和对方接触不太多,但印象里确实是一个还算稳重的人。
年上
就比自己大两岁,比顾寄青大一岁,算什么年上。
而且顾寄青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对谁都露出那种笑。
周辞白也不知道今天的火气从哪里来的,反正浑身憋得难受,直接三步快跑,起身一跃,又是一个充满宣泄意味的暴力扣篮。
篮球落地,周辞白带球返回半场。
但顾寄青爱对谁笑对谁笑,跟他也没关系。
反正他和顾寄青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两个人之间能保持多远距离就保持多远距离,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谁也别打扰谁,谁也别给谁添麻烦,当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就行。
想着,周辞白又是一个迅猛助跑,准备起跳,然后旁边就传来了格外心疼的一声质问:顾顾!你这脚踝是哪个臭流氓抓的?!看看这五个手指印,都抓青了!
于是在篮球队向来以运动天赋著称的周副队长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咔的一声,重重崴了脚。
五分钟后,场馆内就响起了队医慢悠悠的声音:你们谁认识周辞白的室友,能不能通知他们来接一下,我有些注意事项要交代。
而他唯一一个还留在学校的室友则在听见动静后缓缓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
抓脚踝的臭流氓本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命犯太岁。
作者有话要说:
《保持距离》《不添麻烦》《太岁:你只是犯了爱情的罪》
第5章 洗澡
犯不犯太岁不知道,反正周辞白这次脚踝伤得还挺麻烦。
48小时内右脚不能活动,72小时内坚持冷敷,一个星期内缠好弹力绷带注意静养,路哥和陈哥都不在,这两天就只能先拜托学长你了。
但顾顾你也别累着自己,有什么事就找我或者陈逾白,还有要是抓你脚踝那臭流氓再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别自己忍着,听见没?
陈逾白和沈照帮忙把周辞白送回宿舍后,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又赶回去准备下午的训练赛了。
只剩下早上刚刚说好保持距离,互不干扰的两人在宿舍里相对无言。
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周辞白先板着脸开了口:陈逾白就是担心篮球赛的事,所以说得比较夸张,你不用放在心上。
顾寄青也轻点了下头:沈哥就是担心我,话说得有点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嗯。
周辞白应完,转身接水,然后发现饮水机空了,又想拿包薯片垫一下,然后发现零食箱也空了。
再次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顾寄青温声道: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周辞白:谢谢,不用。
拒绝得客气而果断。
然后就拿起换洗衣服和手机,扶着墙,自己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
顾寄青则低头看了眼手机。
[沈老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脚踝是不是周辞白弄的?
[沈老大]:别不承认,那么大爪子一般人可长不出来
[沈老大]:他人是不错,但恐同这种问题不是人不错就可以解决的,你要是受欺负了别好脾气忍着,直接给哥说
[沈老大]:还有,恐同即深柜,你长那么好看,小心别被他占便宜了
顾寄青觉得沈照有些多虑。
周辞白恐同成这样,还能克制住情绪主动帮他搬东西、买洗发水、放行李,那能做出的最过分的事大概就是咬牙切齿地叫他一声顾寄青了。
于是不太在意地回道:[放心吧,沈哥,我们已经说过了保持距离,互不干扰]。
他觉得周辞白应该可以说到做到。
而浴室里的周辞白也的确秉承着保持距离,互不干扰的八字方针,自力更生地以单脚着地的姿态,费力地脱完衣服裤子后,开始拆起右脚的绷带。
放在一旁置物架上的手机则一直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路见不平一声吼]:卧槽,老四,我听陈逾白说你受伤啦?!还是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能下床的那种?!
[路见不平一声吼]:那完了啊!我和陈纪最早也要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你这不是送上门给顾寄青吃吗!
[路见不平一声吼]:完了完了完了,你肯定要不清白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翻来覆去,跟个复读机似的,吵得周辞白头疼。
他实在没忍住,保持单脚支地的姿势,拿起手机回道:[你一天到晚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事]
路平秒回。
[路见不平一声吼]:你的终身大事和人身清白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你没听说过趁你病要你命嘛!
[路见不平一声吼]:他要是趁你瘸了,帮你脱衣服脱裤子洗澡的时候动手动脚怎么办!
脱衣服脱裤子洗澡。
想到这八个字,周辞白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顾寄青那只戴着乳胶手套勾着自己内裤的手。
艹。
回过神来的周辞白在心里低低骂了自己一句,他肯定是被路平传染了,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放心,我就算瘸了,也不会麻烦顾寄青]
周辞白飞快回完这一句,就扔下手机,转头去拿洗发水,试图转移思绪,然而心虚慌乱之间,右脚着了地。
不能受力的脚踝和湿漉漉的地面。
一个失衡。
砰
浴室里传来了超过80公斤的重物坠地的声音。
浴室里一丝不挂的周辞白和浴室外刚刚准备出门的顾寄青:
又一次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顾寄青轻声开了口:需要帮忙吗?
周辞白本来觉得他就算瘸了也绝对不可能要顾寄青帮忙,尤其是在他什么都没穿的情况下。
然而顾寄青下一句就是:或者我去找别人来?
找别人来就意味着别人会知道,而据周辞白了解,他们宿舍楼这群男生嘴上没一个把门的。
也就是说他光着身子在浴室摔倒的事情,大概率明天就会伴随着一些裸照传遍整栋宿舍楼。
于是艰难的抉择之后,还没打算社死的周辞白最终视死如归地挤出八个字:你等下,我围条浴巾。
而一条浴巾的大小对于一个一米九的成年男性来说,除了遮盖关键部位,基本于事无补。
顾寄青推开门时,就看见了周辞白常年户外运动养成的健康肤色,倒三角的黄金比例,精瘦结实又不过分偾张的肌肉线条,以及垒块分明的腹肌下漂亮流畅的人鱼线。
只可惜人鱼线很快就没入了灰色浴巾。
而浴巾的主人正屈腿坐在地上。
浅栗色的额发被水浸湿,塌下几缕,柔和了原本极富攻击性的眉眼,加上不自觉紧抿的唇角和低垂的眼睫,看上去像一只凶猛漂亮却因为受伤而不得不屈居人下的大型犬。
别扭又懊恼,还有些莫名的可爱和可怜。
顾寄青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初中时候收养的那只受伤的小萨摩耶。
他很喜欢那只萨摩耶,于是连带着对周辞白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起来。
他蹲下身,轻按了一下周辞白的脚踝:有伤到吗?
他按得很轻,周辞白却浑身一紧,但因为对方实在太温柔,因此回答的语气也不自觉温和起来:没。
那就好。顾寄青没有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只是认真检查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更肿,就抬起头,那我扶你起来?
因为顾寄青就蹲在他旁边的缘故,这一抬头,一双干净又认真的眸子就直直撞到了周辞白的眼底。
周辞白心里咣的一下就落了一拍,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担心自己会介意肢体接触后,连忙避开视线,低声道:嗯,麻烦了。
他说出这个回答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两人因为体型和重量太悬殊,而迫不得已进行一些比较过分的身体接触的准备。
脑海里甚至浮现出顾寄青白皙纤长的手指按上他腹肌的具体画面。
果然,一只手很快就搭上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