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莺语对着镜子擦口红,顺道和她坐了同一班飞机的李鸿儒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的口红什么色号?!”
“没记,你觉得好看?”向莺语斜了她一眼。
“好看好看,这色你涂上去更凶残了,要去吃谁家小孩啊?”李鸿儒点头如同鸡啄米。
“介意我用过吗?不介意就给你。”向莺语合上盖子,“反正之后一段时间我也用不到了。”
她对其他彩妆不感冒,却很喜欢口红这种东西,或深或浅,流露出红的忙碌,热情,深沉与胸襟。
“谢谢师姐,等你之后回国我用你之前给我100块钱请你吃麻小。”李鸿儒再次开启她夸张的表演。
“那钱还没花呢?不用谢,老子把遗产留给小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向莺语红唇勾勒出浅浅的弧度。
当然,你给我的东西我都好好收起来了,李鸿儒心想,但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哎呦不占我便宜你能死是吗?我说你最近脾气怎么变成这样啊——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自从她休假回来后,即使不说也能感觉到她心里很愉悦。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真的啊?做了吗?”李鸿儒掩下内心剧烈的失落,腆着脸问。
“算吧。”
“上垒这么快!”李鸿儒惊呼过后,不由严肃地问:“他人怎么样?不许用还行,不错之类的词。”
“还——是一个挺会玩的绅士。”向莺语张嘴把还行两字咽进了肚子,然后随便挑了几个对男性的修饰性词语。
所谓绅士风度是将距离包裹在礼貌之内,是一种清醒且刻意的优越感,一种看似柔和,实则固执矜持到让人不适的态度,所以绅士是最不会去扮演白马王子的人,上流与绅士总是挂钩,阶级感十足,况且又是月内上垒的爱玩人士,极度浪漫主义者李鸿儒啧了啧嘴,无聊。
向莺语知道,自己只是不负责任地散布出了一个很表面的错误信息。
因为他的苦涩,他的敏感,他的热烈,他的疯狂,全部全部,所有所有,都应是由她来了解的。
“你不能丢下我。”
“你说什么?”向莺语反问。
“对不起。”喻纯阳吱唔了一会,怂了,憋出这么一个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向莺语淡淡地说,“以后可别咒我死了,不过,人固有一死。”
一想到前天晚上喻纯阳变脸一样的态度,向莺语不由得摇头发笑。
她没让喻纯阳来接她,下了飞机本打算直接打车去了长海街,但李鸿儒希望向莺语能和她一起去峰会会场,向莺语想耽误一会也没什么,就同意了。
会场,喻纯阳发来信息。
“对不起,我昨天太情绪化了。”
“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情绪化的样子。”喻纯阳一高潮完内心就会敏感脆弱,爱乱说话这一规律,向莺语渐渐摸索到了。
“那你为什么要生我气啊?”
“我没生气。”向莺语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
“你那一班次飞机都到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在路上盖房子呢?!”
“你别急。”发完这三个字,向莺语淡淡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对李鸿儒说:“里面给我们准备了冰饮料,你怎么不去拿一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喝你的不行吗?”李鸿儒说。
“行,我看你也就只会窝里横,一会儿我陪你采录完之后就走,明明可以自己干的,非要我来。”向莺语随手理了理她鬓角的头发。
李鸿儒垂下眼帘,低低唔了一声。
纷扰固溺志之场,而枯寂亦槁心之地。
向莺语做完采录五点半,到源的时候已经六点了,不过这时没有那天缱绻的夕阳。
喻纯阳到底还是没学乖,门依旧是虚掩着的,向莺语是又气又好笑。
落地窗的帘子被紧紧地拉上了,喻纯阳在沙发上睡得香甜无比,红唇微张,黑发凌乱。
像一只小猪。
“喻纯阳,可以醒醒了。”向莺语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卸下自己的背包。
“唔……不……”他眼皮连抬都没有抬一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来,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向莺语平静地翻了翻包,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喻纯阳终于慢慢地睁开了他娇贵的睡眼,但纤长的睫毛还是无力的下垂,他声音又沙又软地说:“抱我。”
“没打你就算好呢。”向莺语觉得自己在这个位置抱他太麻烦,干脆掐了一把他的脸,软乎乎的。
“疼啊……”喻纯阳缓缓起身揉眼,打了个哈欠。
“你今天涂的口红配你很好看啊。”喻纯阳做为画家和男人的双重敏感,让他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可向莺语才不喜欢他这种条件反射,她用手揽过喻纯阳的脑袋,对着他的嘴就吻了下去。
“唔…啊…嗯……”
“哈……唔…”
喻纯阳刚睡醒,就被亲的脑子发昏,不自觉地发出了暧昧的声音。
“谢谢,也很适合你。”向莺语满意地看着喻纯阳被粘上口红的嘴唇,像雨后残红,晶莹剔透的,和他水润的眼睛一样惹人怜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了我四年的工资,给你买了一份礼物。”向莺语松开他,转身去拿盒子。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可能没有要花四年工资那么多钱。”喻纯阳有点失落,他可能是第一次和别人攀比礼物。
向莺语做记者的基本工资其实并不多,加上奖金1万上下,因为自己还要开销,钱主要是靠外快,四年的工资其实也没有多少,但她故意没有告诉喻纯阳,他失落的样子真可爱。
“这是我从当初那个教我看手相的民俗学教授手里买的。”向莺语慢条斯里地打开包装。
“草!这是什么呀?我不要!”喻纯阳一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瞪得像铜铃,眼圈发红。
那是什么?按摩棒?颜色好恶心!
“这是温玉做的,最接近人的触感,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向莺语拉过喻纯阳的手,把他的手放在玉势上。
“不要,这上面会不会有细菌啊?我不要!”喻纯阳的手被扯着往那个东西上放,温暖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毛。
“放心,我拜托过科研室的朋友们了,它现在很干净。”向莺语牵引着喻纯阳的手上下撸动着那根玉势。
“你——”喻纯阳一时语塞,“你怎么还敢拿给别人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好害羞的事儿吗?”向莺语亲了亲他红的滴血的耳垂,小声地说,“听说它有时候还会变得特别烫,你要不要试一试?”
向莺语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喻纯阳的肩膀上,他浑身发软,却嘴硬着说:“谁要试它呀?你快拿走,我不要。”
“你会喜欢它的。”向莺语笑着扒掉了他的裤子,分开了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
“呼……它好像真的一样…”喻纯阳闭着眼睛,舔了舔嘴唇。
“嗯,我们去吃饭。”向莺语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呼吸。
小别胜新婚,她现在真的明白为什么每次她爸出差回来家里的动静那么大了。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死磕着守恒原则的喻先生强撑着身体,穿上衣服,把向莺语拉到楼上的画室。
“你是给我画画儿了吗?”向莺语无奈地笑。
“我之前可是从来没有画过人!”喻纯阳感觉自己的艺术灵魂好像被向莺语随意的语气否认了,高声地说。
“对不起,你继续。”向莺语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喻纯阳在和垃圾堆的画里,终于翻出了他想给向莺语看的画。
“这幅画的背景和色调还挺像你那副代表作的。”
画上女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站在军械遍地的战场上,远处有白色的鸟类一层层堆积在晏云之上。尽管使用了许多冷色,但是经过作者精心柔化,使整幅画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情调。
“这就是我那幅代表作烟尘,不过呢,它现在叫熹微。”喻纯阳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水。
“还挺反战的,意境很深远。”向莺语发挥她作为文科生的胡扯能力。
“什么反战?”喻纯阳迷茫地问。
“那上面白色的不是和平鸽吗?”
“哦,那几只鸟啊,不过是我怕你在战场上太寂寞了,随便画的动物陪你罢了。”
向莺语难得一愣。
半响,她笑着说:“我不会寂寞,因为我有你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喻纯阳一到有眼睛的地方就变得骄横,机场人来人往,俩人个子高挑不怕不显眼。
“那我走了啊。”
哭泣,接吻这种事已经在屋子里面做腻了。喻纯阳只能点点头说,好吧。
“对了,我向画协会长给你讨了个会员,好办事,要好好画画,你画画很好看的。”
“我知道。”
“其实我在首都有房子,玫瑰园二期A9-2010,这是钥匙,可能没你房子大吧,但希望你有时间去看看。”
“唔。”
“别在别人面前发骚哦。”
“你小声点啊。”喻纯阳嗔怪的看了向莺语一眼。
“我偏不小声,”向莺语握住喻纯阳的手,“回来之后我还要告诉所有人,喻纯阳这个坏蛋被我给收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后记:与君同在
某天你无端想起一个人,她曾让你对明天有所期许,但是却完全没有出现在你的明天里。
——《再见金华站》
长相端正的主持人用职业笑容说:“下面播报一条讣告:Y籍战地记者向莺语于7月6日去世,年仅30岁,y城时报评论员发表人物短评,‘她是一位无畏而温柔,理性且思辨的女人’,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了解这位热爱祖国,热爱岗位的美丽战地玫瑰的一生。”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媒体总是这么自私呢?
为什么人都死了还要来所谓的价值观宣传呢?
喻纯阳双手抱着膝盖,浅茶色的瞳孔陡然收缩着,他无不迷茫地想,父亲是这样,母亲也是这样,大伯是这样,现在连他的爱人也是这样。
这就是所谓的荣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莺语出生于2088年,于2107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Y国传媒大学,她从小就性格坚毅,志向远大,在大学期间,她随老师一同见证了战争给人类带来的深刻灾难,从此决心为世界和平事业献出自己的力量。”
她哪来的这么伟大,她只不过是想去嗅一嗅,战争中那浓浓的,绝望与死亡的气息罢了。
她只不过,想去看一看人类的卑微与渺小罢了。
与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她一定要被捆绑在这宏大的背景下呢?
“2111年‘6·15’恐袭事件发生后,她作为战地记者,深入E国前线进行现场的连线报道。
次年3月初,向再赴E国战地采访,成为第一位进入E腹地琉斯亚蒂古城的y籍女记者。
2112年8月和2113年底,两度前往E国采访,成为三进E腹地的y籍女记者。
2114年H地区战争爆发,M国军队轰炸H地区中心城市卡迪时,她在卡迪市区进行现场报道。
2月初她重返卡迪,但在当地采访时受到恐怖组织的暴力攻击,身体多处受伤而被谴返,3月中旬,国家领导人亲自向她表示慰问。
在她调职之后,供职于原属新闻社,在今年7月,H地区爆发战争之后,她时隔四年,再次奔赴前线,在7月5日夜的连续轰炸中与摄影师等四人一同失联,次日确定为遇难,遗体现已由驻H地区大使馆护送至y国首都机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一生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被概括,可是明明她的人生还有更美丽的东西没有去告诉世人。
“向莺语曾在她的毕业论文中写到:‘报人是人类的,是让人类了解这个世界的光明与黑暗,并仍心怀向往的一种职业’,她身处当下的使命感和坚韧卓绝的信念、她自身的才能和光芒、她热血激荡、短暂却辉煌的一生,都值得被人铭记……”
他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她就这样被脸谱化了,成为了一个面目一新的英雄,感兴趣的人可能会记住她的奇怪的名字,而对这种消息已经麻木的人们甚至可能会冷笑着,嘲弄她的灵魂。
人们不知道她其实很坏,性癖也很奇怪,总是在床上欺负他,还总是说一不二,明明是一个一看到他的眼泪就很兴奋的变态,但有时候又温柔的出奇,她这个爱说谎的女人,说什么永远爱他,永远不分开。
明明永远是不存在,还是张口闭口就是永远。
可笑的是他竟然就相信了。
她说的话他都信了,虽然大部分都是骗他的。
喻纯阳沉默着关上手机,打开窗帘,阳光正好照进屋子里,好似波光粼粼,白色的纱帘被空调的风吹的微微起伏,窗外大树上的蝉仿佛都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树叶上跳动着的光斑,像是一场长久的梦境。
莺语,莺语,他向外伸手,不知是想抓住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空调吹出的风声,鸟鸣也消失,窗外一片死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天为什么还不过去呢。
“F国籍当代青年画家Keh,又名喻纯阳,于8月1日在我国y城的酒店中弹而亡,父母为我国着名科学家喻惠林先生,喻李梅女士。
他个人曾获得过号称‘美术界的王冠’的温顿奖,是一位以描绘灾难见长的印象派画家。我国绘画协会会长徐默文称他是一个‘深刻地了解人性,并赞美人性’的人文主义者。
据悉,Keh身亡时,他题为‘战争中的女性’的画展刚举行完揭幕式,他的代表作之一《烟尘》在死亡前已被烧毁,据Keh的朋友们所说,Keh生前俊美放纵,人员关系网复杂,存在他杀的可能性,但因为他同时患有精神疾病,也不排除是自杀身亡,具体原因警方仍在调查当中……”
被人评头论足虽然让骄傲的他很不高兴,但一想到能与向莺语见面了,他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忍下去了。
反正在遇到她之前,他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兴趣了,是她痛醒了他,又让他对未来有了期许。
和她一起,他就有了安身之处,她强势的拥抱和柔软的胸膛,是他的极乐净土。
上天堂或下地狱他都没什么想法,反正他会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人生不是一场什么冒险,而是一股莫能御之的洪流,所以呢,除了她,他别无居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病中射尿警告
喻纯阳竟然感冒了。
“倒春寒的当头,感冒很正常。”向莺语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要不是你,我能感冒吗!”喻纯阳愤怒得软弱无力,因为鼻塞,他一句话都要断成两句说。
“对不起,是我错了,这几天操你的时候应该让你穿几件衣服的。”向莺语嘴上的道歉向来不值钱。
“咳!你,怎么跟个,痞子似的!”喻纯阳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他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弊了好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来,让我给你量量体温,实在不行就去医院,我已经预约好了,不要发展成扁桃体发炎才好。”向莺语极其自然的又无视了喻纯阳的话,她放下手机,冲喻纯阳勾了勾手指。
喻纯阳长得好,代代积累下来的精贵美貌,却挥霍似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一个男人,这种小病还要去医院吗,嗯,不用了。”
“你家里有温度计吗?”向莺语从床上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高挑的身影顿时让坐着的喻纯阳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就在屋子里,你自己找吧。”喻纯阳见女人根本就不理会自己,索性扯过被子直接往身上一套,闷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莺语向来不喜欢翻别人的东西,她盯着喻纯阳的后脑勺许久,心想着他可真会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出去买一个算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向莺语穿上自己的灰色冲锋衣,大牌,穿了许多年,一根线头都没坏。
“你怎么,穿那件衣服,咳咳,出去?太难看了。”喻纯阳作为一名艺术工作者,此刻秀气的眉头死死拧在了一起。
“喻纯阳是好看,但喻纯阳能出来吗?”向莺语斜斜地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挑眉道,“门不关没事吧?”
“你一走我就给你锁外面。”喻纯阳说不过这女人,只能苍白地威胁。
向莺语没说话,她倒是想喻纯阳学会锁门,他倒是透露出一点点拒绝别人的意思也好。
小区里配的有药店,向莺语人高腿长,行动干脆利索,五分钟不到就回到了喻纯阳家门口。
走的时候那小家伙叫嚣得像模像样的,结果回来时迎接她的还是那扇虚掩着的门。
“量了之后能不能不要去医院。”昏昏欲睡的喻纯阳见向莺语拿着细长的温度计走近,忙撑着身子坐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