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燕栖仰头,猛地吻住宋雪檐。他闭着眼,鼻息间熏着酒气,这回让宋雪檐尝出了薄荷和浆果的味道。宋雪檐想挣扎,被他按住后领,两道和呼吸融为一体,宋雪檐的唇闭成冷艳的花,被燕栖咬开,在混乱中溢出一声闷哼。
这是燕栖第一次主动和人亲,明延朝这是酒后肆意,所以他觉得要纵情,要狂放,亲得就粗蛮了些。可宋雪檐闷声哼,攀着他的肩,一副软了腰、坐不住的可怜样,他又觉得既然明延朝此时对萧枕月是表面七分欲、三分情,实则七分情,三分欲,那他也应该温柔一点。
舌/齿碾磨的力道刚一放松,燕栖就被宋雪檐的尖齿攫住了舌。他吃痛睁眼,捏着宋雪檐的手微微使力,却见宋雪檐抬起湿润的眼皮,挑衅似的弯了弯眼角。
方昼寂喊停,特写镜头留在这一记眼神上。
燕栖松开宋雪檐,将他抱了下来。舌/尖还刺疼,他气不过,伸手按住宋雪檐的眼尾,揉碎了一片红云。
方昼寂看着监视器,满意地点点头,却不忘秋后算账,小燕,刚才怎么回事?我差点就喊停了。
燕栖支吾,哪好意思说他真以为宋雪檐不愿意挨亲,下意识地就退后了。
宋雪檐舔了舔唇,被嘴里的酒气轰得头晕眼花,哑声说:是我的原因,力气使大了。
是吗?方昼寂狐疑地瞅了燕栖几眼,小燕看着也不虚啊?
燕栖没法争辩,闷声不吭地坐在一边的圆凳上。他嘴里还留着方才得滋味,宋雪檐这么冷清的人,内里却温热粘腻。这感觉前所未有,他甚至不敢去回味,生怕冒犯了宋雪檐。
宋雪檐觉得方昼寂真是没眼色,挑眼道:难道我看起来很虚?
方昼寂尝出点护短的味道,连忙举手说:ok,是我多话了,准备准备,拍下一场!
下一场的戏份要换场地,燕栖起身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向宋雪檐。他这一眼装得若无其事,虚得很,却在触及宋雪檐时凝为实质。
宋雪檐的手指还按在唇上,眉心蹙着,特像个大写的「愁」。突然,一道阴影遮住身旁的烛光,他抬头,见燕栖俯身罩着他,伸手过来,他一怔,被燕栖碰了碰侧脸。
别不开心。燕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含糊地道了声歉。
齐女士但凡生气,他爸不论三七二十一,都会先道歉,齐女士的怒气瞬间就能消散一半。这办法屡试屡灵,燕栖问过原因,他爸说虽然不确定齐女士是不是在生他的气,但只要有这个可能,就得妥善处置。事态不明不要紧,态度先得摆出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宋雪檐不知自己哪里表现出了不开心,更不知道哪里需要燕栖道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方昼寂在旁边「哟呵」一声,取笑道:小燕,你比明延朝会疼对象啊。
对象?
燕栖一怔,那些理不清、想不明白的情绪杂团似乎被一根针挑松了点。还没来得及细想,宋雪檐就倏地站了起来,缓步朝外走去,不知是不是被「对象」两个字冒犯了。
燕栖顺势没接方昼寂的话,却莫名失落地低了低头。
走出一段距离,方昼寂往回看了一眼,燕栖耷着脑袋从室内出来,跟着副导演往片场去了。他小声说:你突然走什么?
那你想听他怎么接你的话?宋雪檐也转头看了一眼,他不禁逗。
黄昏消逝,三两星光穿过枝丫,透在石桌上。
小饼从拐过树丛,见宋雪檐正闭眼小憩,眉眼安宁,嘴角却微微扬起,这是做美梦了?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现在过去,下一秒又看见宋雪檐将嘴角放平,美梦生出波折了?过了几秒,再度扬起,这是一波平了?又压下
好啊,他看出来了,宋老师根本不是在休息,这幅神态就像电视剧里那思春的男主!难道
他猛地掰了掰旁边的枝丫,再一抬头,宋雪檐已经睁开了眼,朝他招手。
小饼压下猜测,走过去,将俩袋子放得一南一北,说:宋老师,傅总过来探班了。这一份是傅总让饭点送过来的豪华晚餐,五菜一汤一甜点。而这一份!
他用指头戳了戳另一份十分质朴的塑料口袋,这是栖哥今晚的同款晚餐,荷叶粥,虽然清淡朴实,但静心安神。栖哥的所有的心意就如荷叶上的一抹露珠,都是精华,清澈而透亮。
宋雪檐没动,只问:这是他的原意?
不是。小饼小声说,栖哥的原话是:「把这粥给姓宋的拿去,不小心多点了一份,扔了也浪费。」我私以为栖哥是口不对心,傲娇装酷而已,但为了防止宋老师不高兴,所以稍稍润色了一下。
宋雪檐轻笑了声,好,麻烦你跑一趟,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他。
好的,那我先撤了,宋老师慢用。小饼挥挥手,转身快速离开,却在远处的花树丛后戛然止步,转身扒拉着一根枝丫,偷偷往回看了一眼
宋雪檐看也没看那份豪华餐食,径直解开了塑料袋的包装。
小饼咧开嘴角,心想是不是思春,还有待考察,可是宋雪檐眼下的确在山珍海味和清淡寡食中选择了后者!他嘟囔:我栖哥的地位升了!
是啊。一道声音轻飘飘地在他身后响起,都越过我了。
谁!
小饼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身,见傅延乐也偷摸瞅着宋雪檐的方向。他按住快要蹦出喉咙的心脏,小声说:傅总?!
傅延乐啧道:他笑得好甜啊。
小饼再看过去,见宋雪檐喝了口粥,笑得当真好甜,那样子不像是喝得荷叶粥,而是蜂蜜饴糖红枣糯米八宝粥,怎么更像思春了?
喝着栖哥的粥,思着别家的春!小饼惶惶握拳。
傅延乐摩挲下巴,朝小饼挥挥手,肖峤跟我一起来的,你们去兄弟情深一下吧。
小饼半喜半忧地去了。
傅延乐从树丛后走出,扬声道:笑什么呢?嘴角和眉尾都快连上了。
宋雪檐立刻恢复如常,凉声道:那我们这儿演的是真人鬼片吧?
哟,喝粥呐?傅延乐在宋雪檐对面落座,怎么不吃我买的?我还特意避开你不喜欢吃的食物,结果我的一腔心意都没机会露面哇。
我一个人吃不了两份,现在打开也是浪费,你当夜宵吃吧。宋雪檐喝了口粥,岔开话题,怎么这么晚来探班?
傅延乐解包装袋,臣哥出差去了,我下午出去浪了半天,精神好得不得了,索性过来探探班。他打量着宋雪檐的神情,否则也看不见你坐在这里傻乐。
眼看话题被绕回来,宋雪檐不动如山,说:我想我儿子了。
你说那猫啊?傅延乐见过王爷,不愧是宋雪檐的儿子,的确是漂亮高贵的一角色。他不知道这理由是真是假,顺势瞎编,我刚才看见一猫,春天刚过,它就又思春了,真是不成体统。
哦。宋雪檐淡定地说,你看不顺眼,让它主人抱着去绝育吧。
绝得了工具蛋蛋,绝不了一腔情深。姓宋的实在太能装,傅延乐只好暂且停止试探,你们今天排到多晚?
我三点过有一场戏。宋雪檐顿了顿,燕栖要通宵。
傅延乐先把配汤喝了一半,双唇莹亮,那我吃完先去看看他,再来陪你,今晚我不回去了。
栖哥!
小饼三两步蹦到燕栖跟前,小声说:宋老师喝了你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