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奇和宋雪檐虽然都在拟邀宾客名单上,但他本以为宋雪檐不来,看见人后,还吓了一跳,好在当时王德奇在休息区和别人喝酒,按照位置,是看不见宋雪檐的。
没想到还是让这俩撞上了。
涂铭叹了口气,还是有点不放心,索性掏出手机,给宋雪檐打了个电话。待对方接通,他说:诶,雪檐,你还好吧?
涂总。对面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我是燕栖。
燕栖,啊,燕栖?!涂铭压住声线,小燕总,你和雪檐在一块儿吗?
燕栖说:他在洗手间,涂总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问候一下。涂铭又说了两句场面话,赶紧挂断电话。我去,雪檐的电话不是和他一样,贴了「他人勿近」防碰膜吗?
已经驶远的汽车停在红绿灯口,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王德奇按了免提,喂?
你去招惹燕栖了?
王德奇握着方向盘,心虚地说:没
没个屁!
前不久,王芮哲正在和小蜜喝小酒,纤腰蜜/臀都坐上来了,手机突然震动。打开一看,虞京臣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微笑emoji,差点没给他吓/软。他打电话过去问情况,虞京臣语气浅淡,不怒而威,旁边还有傅延乐在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
王芮哲说:你把燕栖的话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
王德奇不敢糊弄,立刻说了。
王芮哲听完沉默了几秒,说:燕栖来南都发展,就放在虞京臣眼皮子底下,你招惹他,就是招惹虞京臣,虞京臣是什么护短的德行,你不知道?就算虞京臣不管,你以为燕栖真是个乖宝宝?那小子浑起来,他爹都镇不住他,只能靠他妈使怀柔政策!我警告你,别在外面给我作妖,否则我保不了你。
王德奇猛地踩下油门,知道了。他笑得几分谄媚,对不起,大哥,耽误您时间了。
对面直接挂断电话,王德奇脸色一僵,比外头天气还郁闷。他低骂了声,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一通铃声响到尾,对方没接。
操。王德奇又拨了一次,绷着脸等接通。
索性,那头接了,喂?王总。
王德奇冷声说:滚过来。
原末「嗯」了一声,语调拖长,撒娇道:我在睡觉呢?爬不起来,能不能改天
我睡你mmp!王德奇怒发冲冠,你他妈学宋雪檐跟我拿乔?先整个容去吧!半小时,老地方等我,否则别他妈混了!
和涂铭道别,宋雪檐和燕栖离开了宴会厅。
燕栖是一个人开车来的,回去时多捎了个宋雪檐。他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转头一看,姓宋的正伸手去拉后座的车门。
干嘛呢?燕栖不可置信,你是哪国的领导?
宋雪檐抬头,啊?
啊什么啊。燕栖命令,坐副驾驶。
宋雪檐收回手,往前钻进副驾。
燕栖系上安全带,等了两分钟,忍不住说:系安全带。
好。宋雪檐系安全带。
燕栖转头,瞅了他半天,惊奇地说:你是机器人吗?我发一个指令,你动一下?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宋雪檐瞥了他一眼,从容地说:请开车。
好的。
燕栖驱车驶出地下车库,宋雪檐的余光偷偷黏上他握方向盘的手。燕栖皮肤很白,此时手背微绷,青色血管更分明鲜活,他指条修长,细细一看,原来右手中指指关节还有颗小黑痣。
手机铃声响起,燕栖说:帮我接一下。
好。宋雪檐看了眼屏幕,是你哥。
他接通电话,按了免提。虞京臣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阿栖,还在涂家?
燕栖说:在回去的路上了。
外面雨大,开慢点,别疯。等燕栖「哦」了一嗓子,虞京臣才又说,我给王芮哲打过招呼了,他会管教王德奇。王德奇仰人鼻息,会听话一段时间。
燕栖嘲讽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虞京臣笑了一声,你还年轻,倒是盛气凌人,在外面说话也不把门。
这是来追究那句「朋友妻不可欺」的!
燕栖瞥了眼宋雪檐,心虚地说:哥哥,你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哥哥俩字叠一起,肉麻兮兮的,燕栖总是嫌弃,但他每次这么喊,就是有事相求。
虞京臣明了,却不放过,说:那我重复一遍,给你提个醒?
我突然灵光一现,听懂了。燕栖正襟危坐,目视前方,我在剧组演戏嘛,受角色影响,入戏了,这是好事,虽说成熟的演员入戏出戏都快,但我本来就不成熟嘛。何况我说得直白些,王德奇才不会转眼就忘,哥哥,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虞京臣:哦。
真的!隐约听见傅延乐的声音,燕栖立刻改变策略,何况我这个叫爱屋及乌,延乐哥知道了,肯定得夸我,你得和延乐哥一条心。你说我,就是在说延乐哥。
我什么时候说你了?虞京臣听出来了,顾左右而言他,拿乐乐当挡箭牌,心里肯定有鬼。
余光瞥到宋雪檐,燕栖耳朵都竖起来了,振振有词地说:我心中澄澈至极,诛邪不敢入身!
虞京臣哼笑一声,意有所指道:阿栖,我还不了解你吗?
大大方方自然无事发生,三缄其口正好证明心虚。
燕栖一愣,刚想开口,虞京臣已经挂了电话。宋雪檐将手机锁屏,放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他却被尾巴挠了耳朵,浑身都绷紧。
大雨洒了一路,两人总算回到酒店。
各自在玄关处换了拖鞋,燕栖快速往卧室走,突然听见宋雪檐在后头喊他。他顿足,转身摆出高姿态,干嘛?
宋雪檐迈步走到他身前,说:还没跟你说谢谢。
燕栖说:不用,举手之劳。
去宴会、挺身而出,或是安抚怕累的宋雪檐,都是他自愿,虽说他也觉得自己不对劲,正纳闷茫然。
但不妨碍做这些都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意愿,哪需要听一声道谢,受一份感恩。
那我也得说。宋雪檐看着他,谢谢你,燕栖。
冰层溅破,望向自己的目光专注柔亮,燕栖心神摇晃,突然变了想法。他改口,略显急促地说:说谢谢有什么用,你得送我谢礼。
宋雪檐仿佛不计较他的想法骤变,沉吟,说:那你闭上眼,把右手伸出来,我给你谢礼。
随手就能拿出来?燕栖上下瞅了宋雪檐两眼,除了你自己,你身上的值钱玩意儿就这衣裤皮鞋,我不穿别人穿过的啊。你也没戴手表饰品,哇,你不会要把青玉手串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