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鹿说:一杯就成,喝饮料也行。
唐宛白说:刚才延乐来这里喝酒时定了规矩:一次只喝一杯,可持续性发威,谁敢连灌三杯,酒鬼变成死鬼。
好。燕栖自罚一杯,再次倒满,举杯说,在座的都是我的前辈,这一杯我敬大家,望大家以后多指教,贺《将上白玉阶》开机大吉,遥祝本剧收视长虹。
宋雪檐取出酒杯,还没摸上酒瓶,酒杯就被燕栖推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杯白水。他愣了愣,握住水杯,和众人一同起身。
碰杯后,宋雪檐重新落座。桌上的菜肴种类丰富,摆盘精致,他却一筷子没动,不紧不慢地喝着荔枝粥。
我们刚才还在说虞总和傅总呢,他们俩好恩爱,我真的好感动。陈晚鹿揩了揩没有任何泪水的眼角,这种CP粉亲眼见到正主成双入对的欢喜,你们是不会懂的。
他们在人前已经很克制了。唐宛白无所谓地说,我还亲眼见过他俩亲嘴儿。
陈晚鹿捂住心脏,倒吸一口气。
燕栖没敢说一个多月前,他刚搬去虞家的那一天,差点撞破俩人现场,然后被虞京臣反手摔进了游泳池。
想起来就造孽,燕栖喝了半杯酒,余光扫到宋雪檐。
宋雪檐冷淡如常地坐在旁边,眼角处的皮肤冷白如细瓷,昨晚因为他而生出的那尾红霞只是一瞬间的失态,日头一照,就散得干干净净。
唐宛白喊了宋雪檐一声,宋雪檐就偏头去听,从他的视角看去,两人的脑袋差一点就会挨在一起。
敢情不是宋雪檐人缘不好,是喜欢他的人那天没出现。
燕栖搁下酒杯,带出点沉闷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
唐宛白莫名觉得头顶好冷,趁机和宋雪檐挨得更近了。感谢在20220524 20:05:5720220526 17:3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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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宋雪檐:我急了。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一桌宴席快吃到头了。
那边,包厢的人断断续续地散干净,这边,宋雪檐第一个离了席,剩下一桌观众看绍白和陈晚鹿比赛摇花手。
关上套房门,宋雪檐解了纽扣和腰带,边走边脱。宴厅开了空调,但桌上有热菜酒瓶,身上难免沾了味道,他将衣裤扔进洗衣机里,迫不及待地进卧室洗澡。
洗漱完,外面的衣服也洗得差不多了。宋雪檐换了套干净的睡衣,随意地扒拉了两下刚吹干的头发,出了卧室。
洗衣机摆在阳台上,单向玻璃外是南都的夜空,繁星银月高高在上,影视城岿然屹立在远处。
宋雪檐将甩干的衣物一一晾好,在窗前发了会儿呆,直到站得脚麻,才转身推开双开门。
门一关,他抬起头,眼神倏地一顿。
门两侧角落各自放一个实木花架,客房每天会送新鲜的花,往上头的花瓶里插一束。今早送的是桔梗,他几分钟前看见的也是桔梗。
可是现在左边花架上的花瓶自个儿长腿飞了,一支黄色月季取而代之。
宋雪檐走到花架前,拿起花,手指捻着花枝转了一圈,说:你从哪儿飞来的?
花没说话。
他等了几秒,说:再不出声我走了。
呃好吧。宋雪檐作势要放下花,这时一道闷闷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请往中岛台走。
哦?宋雪檐抬脚往中岛台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一改方向,往卧室走去,不想去。
男声急切地说:有宝贝!
宋雪檐故意逗弄人,头也不回地说:不稀罕。
真的是宝贝!男声差点喊劈叉,去看看嘛!
这尾音,九转十八弯的。
宋雪檐眉心舒展,转身去了中岛台。一个正正方方的纸盒摆在餐桌上,下面垫着张卡片,拿起来一看:蛋糕送给你,开机快乐。
一排字龙飞凤舞,张狂奔放,字迹却是粉色的,好比刚才那急出来的撒娇是生疏了点,但还是软的。
宋雪檐落座,将花放到腿上,把蛋糕盒拆开了,一切都符合他的预料,里头装的是巧克力草莓小方块。他吃了半颗草莓,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侧目一看,燕栖从沙发靠椅后钻了出来,脸色不那么好看。
娇都撒了,脸还板着。
更有意思了。
宋雪檐用叉子割了一小块蛋糕,巧克力奶油入口浓郁,带着一层浅淡的苦味。他放松下来,说:味道不错。
我的眼光向来好。燕栖走到宋雪檐身边,放下杯温水。
宋雪檐拿起,喝一口,轻轻抿掉嘴上的水光,说:你有话要和我说?
燕栖瞥了眼他的腿,我的话都放在花里了。
哦。宋雪檐说,那你让它开口。
它是个小哑巴,出不了声。燕栖语气神秘,你得用心和它对话。
宋雪檐语气冷酷,没那兴致,既然开不了口,留着也没用。他用脚点了点餐桌下的垃圾桶,扔了吧。
别!燕栖连忙伸腿将垃圾桶抵了回去,逆境使人奋发,花也一样。它又可以开口了!
宋雪檐掀起眼皮,说吧。
燕栖搓了搓裤腿,眼神直盯着垃圾桶,那什么,昨晚是我冒犯了你,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很震惊!我想了一晚上,觉得很过意不去,本来今早就想向你道歉,但你早上躲着我,不出门,今天在片场又很忙,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用余光瞄了宋雪檐一眼,黄色月季的花语是道歉,蛋糕是祝你开机快乐,你今天都没搭理我,我只能写在卡片上了。
宋雪檐沉默了几秒,说:为什么字是粉色的?
不瞒你说,笔是我弟弟送给我的,他用这支笔写了一封情书,当天就被心爱的小女生啵了一口。燕栖腼腆一笑,据他说,这笔有福,用它写字,包管能心想事成。
宋雪檐说:这笔今天不管用
什么意思?这是拒绝了他的道歉?
燕栖自认捧出去的道歉很扭捏,但也诚恳,姓宋的太狠了。他震惊,又无措,脑海中情绪翻搅,最后蹦出点委屈,抢声说:我承认昨晚是我犯了错,冒犯了你,但你就清白干净吗?
呃宋雪檐的后半句话噎了回去,也不说话了。
挑眉,垂眼,一口一口吃着蛋糕,随意散漫的样子看得燕栖脑门发热。
昨晚他们饼干似的叠成一块,压得瓷实,谁先有了动静,谁能说得清?就算是他先,可宋雪檐后来也不老实,何况有可能本就是宋雪檐先起的头。
替宋雪檐穿了鞋,送了玩偶,先道了歉,就算是扫/黄的来了,也得夸他一声:小伙子态度很诚恳嘛!结果宋雪檐这同犯竟然摆出副受害者的样子,对着他又是高贵冷艳,又是冷淡疏离,简直装叉又可恶。
真是人善被人欺!
我告诉你!昨晚我要是色,你就是淫,咱俩都是黄的,谁也别想装良家小白。燕栖一拍桌,伸手去抢花,这歉我不道了!老子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