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察的工作一直很忙,这样的家庭旅游非常少见,刚上小学的陈若飞兴奋到难以自抑,他伸着脑袋四处看,指着各个地方问东问西。陈若景却完全提不起兴趣,他戴着耳机,静静地听着歌,静静地望着窗外。
斑驳的树影自他的余光里一掠而过,沉闷的声音,以及无法忽视的震感传来时,激昂的乐曲刚刚结束,陈若飞睁大眼睛,问是什么声音。
叶敏犹犹豫豫地说,好像是一条狗。
陈若飞慌张地按下车窗,扒着车窗往后看,声音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那怎么办呀,爸,妈,我们回去看看它吧,它会不会受伤死掉啊?
车速没有降低,车继续往前行驶,两旁的景观绿植以一个均匀的速度飞快地往后掠去,陈察毫不在意地说,马路是给人走的,它自己跑过来往我们车上撞,死了也活该,死了说明它寿数到了,正好去投胎,我们应该替它感到高兴。
这番说辞有没有说服陈若飞,陈若景已经不记得了,陈若景只记得,自己听见这句话时,只欲作呕的心情。
思绪渐渐回笼,时间回到当下的这一刻,陈若景木木地坐在地上,想,自己跟陈察,应该至少,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吧。
黑猫走到树丛深处,回头再看陈若景一眼,便纵身跳进无尽的黑暗里,那一闪而过的翠绿色的瞳孔却让陈若景很长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分明没有丝毫关联,陈若景却诡异地想起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块大玻璃,那块青绿色玉佛吊坠,还有宋晏。
宋晏说这块玻璃开过光,能够给人带来好运。
于是陈若景怔怔地将那块吊坠从衬衫领口里拿出来,想,继毫无缘由地放了对方鸽子,又忘了朝对方道歉之后,他似乎又欠了对方一句感谢。
手变得麻木,脚也变得麻木,陈若景掸了掸身上的雪,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脸很冷,手脚都变得僵硬,几乎不停使唤,心脏却不知为何,一下一下,跳得沉稳而用力。
拉开车门,陈若景坐上车,把暖风开到最大,呼呼传来的风声让他的手脚重新恢复知觉,也让他的大脑重新恢复清明,他把已经变得冰凉的玉佛吊坠塞进领口,捂热了,然后他拿出手机,给宋晏拨去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接通后,他就清了清嗓子,对对方说道,你们那个吹冷风的派对,还欢迎我去吗?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冒出一个脑洞,人类攻X黑猫受,据说猫咪的身体很柔软,这样也行,那样也可以,嘿嘿
防止有人还不知道,我的更新时间是每天中午的11:11:11,谢谢支持,明天见啦!(对了,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48章 娇气
陈若景驱车赶至目的地时,宋晏已经到场了。
出乎陈若景的预料,派对虽在楼顶举行,四下却没有冷风,可遥控的透明玻璃幕墙阻隔了寒风和冷空气,却不阻隔星空和美景,四下摆放的绿植、星星点点的小灯和半空中纷纷扬扬的大雪更是将这样的场景衬托的美轮美奂。
长长的桌子上摆放各式样式精美的点心和色泽诱人的食物,各类酒水高低错落地摆放,舞台在入口的侧前方,热闹早就开场。
光年乐队在台下,谭胜和他的女朋友却在台上,话筒只有一个,谭胜单脚站立,吃力地抱着女朋友,女朋友拿着话筒,颤颤巍巍地唱歌。
这是做游戏输了,挨罚了?
霍宇端着餐盘找吃的,其他人也没闲着,宋晏高挑的身形就混迹在这一片的热闹之中。
当然并不孤单。
他的身旁还站了个小姑娘,小姑娘模样稚嫩,顶天了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她穿一身浅米色蕾丝公主长裙,长长的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她亲昵地挽着宋晏的胳膊,小鸟依人的姿态依偎在宋晏身旁。
看向宋晏的眼神,崇拜和仰慕无处可藏。
陈若景:
心里清楚宋晏不会对这样的小女孩感兴趣,可不知为何,有那么几个瞬间,陈若景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有点酸,有点胀,不太舒服,有点想把手上的这杯酒,泼在宋晏的脸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定了定神,陈若景一口饮下那杯酒,待躁动的心绪稍稍被安抚,他抬脚朝对方走去。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真心话大冒险?走到宋晏身后,陈若景朝着舞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开口朝宋晏问道。
宋晏转过头,看见陈若景眼睛就亮起来,你来了?
嗯。刚到。陈若景朝他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宋锦书,这位是?
宋锦书的眼睛早在看见陈若景,听见宋晏喊他小景的那一刻睁得溜圆,闻言便立刻激动地走上前,自我介绍,你、你好,嫂唔唔唔唔唔唔
话没说完,被宋晏捂住嘴巴,余下的话音便全都变成人类耳朵所无法识别的乱码。
宋晏将她按在怀里,低声威胁,出来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
宋锦书推开他的手,有些委屈,同时也有些跃跃欲试,可是
宋晏斜乜她,宋锦书终于老实下来,她规规矩矩地朝陈若景打了个招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哥,他真的好好看,你眼光好棒啊啊啊啊啊离开之前,她又压着声音,对宋晏道。
宋晏:
陈若景看着他们的互动,心中对女孩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等女孩离开后,他便问宋晏,刚才那是宋小驴?
宋晏有些惊讶,你看出来了?
距离远的时候只看得见纤细的身形,距离近了才看见具体的面部轮廓,新苑小区墙上的照片虽然老旧,女孩的轮廓却无多大变化,尤其那双眼睛,小鹿一样,圆溜溜,水润润。
陈若景不承认自己松了一口气,他朝宋晏笑笑说,你们兄妹长得还蛮像。
像吗?宋晏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像啊。陈若景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嘴巴和鼻子,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自己不觉得吗?
宋晏耳朵有点红,撇开眼不去看他,过后又移回来,嘴硬说,不像。我比她好看多了。
陈若景失语片刻,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刚要放下酒杯,手被人握住,宋晏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若景愣了愣,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多处两条长长的血痕,像是被碎石一类的东西划破的。
方才心神震荡,陈若景没有留意,这会儿平静下来,他才发现划破的地方隐隐有些刺痛,血液已经干涸,上头的灰土却并未清理干净。
这幅姿态出现在公开场所可不是陈若景能够接受的事,他问宋晏哪里有可以给他清理和包扎伤口,还没说完,就听宋晏沉下嗓音对他说,跟我过来。
陈若景:
他是不是听错了,宋晏的语气怎么听起来有点凶?
宋晏的确在凶,他生气的原因也很简单,老实开车的人不会弄伤自己的手,陈若景这副姿态出现在这里,必然是碰见了什么事,但他故作轻松,全然不提,显然没把自己当做可以交心的人。
宋晏心里不舒服,但也明白这种事情急也没用,陈若景不是喜欢埋怨的人,比起剖析自己的内心,更多时候他都宁愿将负面情绪藏起来,一个人慢慢去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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