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太过分了,我怎么觉着侍郎府对咱们家有敌意似的,”若是能就此与侍郎府那边断掉关系,或许以后能找到法子跟他们彻底划开关系呢,姜沅宁不吝于夸张些说辞,“这还只是侍郎府的下人,就敢这样轻视我们,姜芸雅还故意推我,把错忘我头上按。难道就因为咱们家式微,我大哥没那么争气,他们就这样看不起我们吗?这是作践人。”
到这里,她试探着说了几句,“咱们沾不着侍郎府的光,别再被他们算计牵连了,比如,他们谋逆……”
“阿宁,可不敢乱说,”姜父吓了一跳,忙截住女儿的话茬,然后紧张地拉开窗子朝外看了一圈,见附近没有人经过,才松了口气。
虽然这是在自家马车上,但难保会被人听了去。
“老爷夫人放心,”铃兰和紫鹃都是信得过的心腹丫鬟,当然不会出去乱说,各自保证。
姜沅宁没想到姜父反应这么大,可也更心痛。阿爹只是听他议论就这般畏惧,可想前世侍郎府真的谋逆暴露祸及自家时,他有多惶恐。
“阿宁啊,”姜父安坐下来后,“你还小,还不太懂祸从口出的厉害,若是在咱们自家私下里偷偷说还好些,但在外面,这种字词的话还是要多防范万一被人听到。”
“我知道了,阿爹,谨言慎行,”姜沅宁乖乖应下。
肖氏维护女儿,“阿宁也是今日吃了委屈,孩子知道轻重的。”
姜父知道,也不是责怪女儿。只是自家女儿说话一直很直,大了以后便改了性子,在外面装的话少不好接触那样,但方才那话也太敢说了,“侍郎府有太子妃这个外嫁女,便是太子一脉,这便是正统了。”所以,不存在女儿假如的谋逆,除非太子昏头了才会想提前当皇帝。
姜沅宁本想悄悄用气音说上一句,太子被废了呢?可就算说了,阿爹也未必会相信,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何笃定太子被废,倒不如等太子被废后再提,她赶紧想出办法避开这大祸。
路上,姜父和肖氏非要先寻了医馆给姜沅宁把手上伤处理了,上过药罢,问郎中真的无须开内服汤药,才重新回马车上往家去。
今日侍郎府一行,发生了这许多事,姜沅宁的脑子现在也有些乱,扯过软枕垫着便斜斜靠在车厢壁上,闭上了眼。
肖氏和姜父以为她累了,肖氏见她闭上眼就不动,像是要睡的样子,便想让女儿靠在自己身上睡会儿,低声唤了声,“阿宁,”她却没有应声,看样子是累到了,又看了看她用软枕垫着往里面角落处歪着也还行,便没再打扰她。
姜沅宁其实没睡,只是这会儿想捋一捋今日去侍郎府的经过,看看能不能有些头绪或者思路。
可惜细细地想了一遍,除了侍郎府借着继太子妃身份势头正盛,侍郎府内各房并不和睦,私下里矛盾不少,并没有什么收获。
肖氏看着姜沅宁应该是睡着了,终于忍不住将方才就想说的话低声与姜父道:“夫君,我觉着你跟父亲的想法不妥,今日发生,可见侍郎府那边对咱们依然抱有不善心思。虽是祖辈旧事了,难保侍郎府那边依然在意咱们这一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