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宁夜里确实没再起热,但睡得依然不安稳。
没跟昨夜一般□□梦魇明显,梦里却不断模模糊糊闪现前世片段,直到下半夜被憋醒来,上了趟净房再躺下,才安稳成眠。
再醒来,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昨晚后半夜飘了细细的雪,地面浅浅覆了一层,朝阳一出大半消融掉,只余树梢上冰凌花晶莹透亮,不知打那飞来一只灰麻雀出来觅食,发出几声细细叽喳声。
“阿娘呢?”
姜沅宁起床洗漱后,舒展了下胳膊,到了次间暖榻上坐下。
铃兰正带着小丫鬟往暖榻上布置小几,回道,“夫人和老夫人一早起来往海觉寺上香了,说是给姑娘您祈福。”
往年,年前这最后一次往寺中烧香,云氏、肖氏都带着姜沅宁一起,但她才病好些,恐出门又受了风寒。虽然这烧香的海觉寺就在他们所住的延福坊北门的崇贤坊坊门不远,但肖氏知道姜沅宁才拒了今日与闺友的邀约,今日倒不好与她们一起出门了,便没带她,她们代为祈福也可。
姜沅宁差点忘了,年前还要往寺里上香,她如今重生归来,说不得是不是上天佛祖哪路神仙保佑,合该去拜上一拜,但这两天却不好出去,只等来日。
唯今重中之重,便是赶紧找出法子来避掉将来的祸事。
是以,简单用了些早食,又是一碗苦涩汤药汁子闷下肚,含着蜜饯,她便斜靠在暖榻上不动弹了。
双目朝上望着,微微涣散,脑子里快速思量起来。
“嬷嬷。”
映春看了又看自家姑娘,还是担心,轻轻出去寻了肖嬷嬷,“姑娘自从喝了汤药,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发呆,不时还唉声叹气几声,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昨晚铃兰带人守夜,肖嬷嬷不放心,前半夜没怎么睡着,也是跟肖氏一般到了后半夜,姜沅宁处无恙才睡得沉,这会儿才起了没多久,正在耳房处用早食。
本也吃的差不多了,肖嬷嬷闻言擦了擦嘴,让小丫鬟子把碗筷撤下去,一面问着映春一面往外走,“姑娘可有说什么?”
映春摇头,就是因为姑娘一直沉默不语地坐着发呆,她才担心,特意来寻肖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