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宁一边笑着,眼儿在屋里头睃来睃去,没放过一处,最后眼儿搁多宝阁上摆的各类贵重物什上,有些挪不开眼睛:“我们玩射覆吧,大姐姐这个玩得最好,家里恐怕没有一个能比上她的。”
说完,就捏着帕子遮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在笑什么。
虞兼葭淡白的唇间一抹嫣红,些许娇态:“今儿大姐姐是主角,咱们客随主便,玩大姐姐擅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拾”了二哥哥一通,虞幼窈坐到凳子上,春晓递了一杯茶过来,虞幼窈伸手接过,低头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就将茶杯往小几上一丢,杯底儿碰着桌面,盖子“哐当”响了声,不轻不重。
“我是不如三妹妹、四妹妹,在家学里头学得好,最会附庸风雅这一套子,也就射覆勉强拿得出手,不过大哥、二哥,还有表哥,精学君子六艺,咱们这小打小闹的,哪敢在他们跟前献丑,四妹妹说我这个玩得最好,却是言过其实,也当不得三妹妹一句擅长。”
君子六艺,其中就有一个“射”,可是正儿八经的射箭,跟她们闺阁里头拿着木箭玩儿,是完全不一样。
虞清宁明摆着讽刺她不学无术,只会玩乐,虞兼葭仿佛无辜,但虞幼窈一点也不吃她这一套。
虞兼葭低头轻咳了一声,小脸儿一片苍白,叫人有些心疼。
虞清宁还要说话,身边的丫鬟却眼疾手快地递了一杯茶过去:“小姐吃干了,快喝口茶润润。”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便在这时,虞善言出声打圆场:“就玩射覆吧,大妹妹小迁是喜事,难得齐聚一堂,就该一团和气,热热闹闹才好,就不必附庸风雅那一套了。”
虞清宁不高兴地撇开脸,虞幼窈脑袋笨,只知道玩乐,这是府里头都知道的,她又没说错。
哼,二房里头的人一个个尽盯着老夫人屋里头的东西,就知道巴结虞幼窈。
虞善信也附合:“射覆挺好的,京里头盛行这个,这样吧,咱们一男一女两人一组,你们几个姐妹儿一起玩儿,输了的人罚酒,由同组的男方来受罚。”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幼窈瞧了眼表哥的腿,连忙道:“梅子酒没甚意思,不如贴条子吧,输了的人在脸上贴条子。”
梅子酒虽没甚劲儿,但那也是酒啊,表哥还是不要沾酒比较好。
周令怀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颔首。
其他人也没意见,其中就数周善言闹腾得最欢实,大哥平时一本正经,如果把脸上贴上了条子,肯定很有趣儿。
“我和表哥一组。”虞幼窈说完就转头去看周令怀。
周令怀点头:“好!”
小姑娘听了,顿时眉开眼笑。
最后,周令怀、虞幼窈一组。
虞善言、虞霜白一组。
虞善信、虞清宁一组。
虞善思、虞兼葭一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庶出的虞善礼、虞莲玉一组。
二房的庶女虞芳菲六七岁,胆小了些,也不太会玩射覆,就坐在凳子上吃果子,如此一来,就刚好分了五组。
丫鬟们搬来花壶并精致的小木箭。
虞幼窈一马当先,一箭投中,屋子里一片叫好声,她得意地回过头,朝周令怀眨了眨眼。
周令怀弯了弯唇,渊深的眼中也染了些笑痕。
玩了几轮后,除了周令怀之外,几个哥儿脸上全贴了纸条。虞善信最多,脸上贴得满满当当的,足足有十几条。虞善礼也有七八条之条。
虞善言最少,额头一条,两边脸上各一条,拢共三条,但一向稳重得体的人,这会儿脸上贴着字条儿,就显得滑稽好笑。
大家笑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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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趁屋里气氛正好,虞清宁眼珠子一转:“大姐姐,听闻祖母寻了个打宫里头出来的姑姑,教导你规矩?也不知道妹妹们有没有福气,沾沾大姐姐的光,跟着一起学?宫里头规矩大,多学一些也能落个好教养的名声,府里头也有光。”
虞清宁想着,家里头的兄弟姐妹都在场呢,虞幼窈就算不愿意,怕也不好拒绝吧!
身为家里头的嫡长女,拉带着姐妹天经地义。
虞幼窈要是不答应,就是她自私自利,不敦亲家中姐妹,叫父亲知道了,也免不了她一通责骂。
屋里静了静,周令怀眉峰轻动,轻轻合上了书册。
虞莲玉几个庶女也是眼巴巴地看着虞幼窈,等着虞幼窈的回答,眼中的渴望与期待不加掩饰。
她们这些庶女,如果能得了宫里头的姑姑教养,也能谋个好名声,将来前程也更好一些。
虞霜白瞥了一眼虞清宁,拿了一块花饼子吃。
大姐姐没了娘,现下祖母年岁大了,也没精力太管着大姐姐,寻个厉害的嬷嬷过来,既当娘,又当嬷嬷地教导些,有她们什么事?
也不知道这些个瞎闹腾啥?
虞兼葭端起手边的茶杯,垂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粉白的唇儿,微微翘着,含着柔弱的笑意。
虞幼窈很惊讶,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如你去问问祖母,祖母同意了,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这个回答和虞清宁想得不一样,虞清宁脸色有些难看:“大姐姐这是什么话儿?许嬷嬷不是你房中的人么?你这个主子还做不得主?还是大姐姐不愿意,所以故意拿祖母作伐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说得也没错,大家都看向了虞幼窈。
虞幼窈垂下眼睛:“许嬷嬷从前在太后娘娘宫中伺候,是个体面人,还得了太后娘娘的恩典,出宫养老,祖母也是使了不少气力,才把人请到府上。”
她刻意加重了这个“请”字。
话说三分,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周令怀手里合了好一会儿的书页,又轻轻翻开了。
虞清宁不甘心,许嬷嬷越体面,她就越想跟着学规矩:“大姐姐身为府里头的嫡长女,平日里比我们风光体面,但也要帮着管教、拉带家中弟、妹的才是。”
虞幼窈表情淡了几分,干脆把话挑明了:“这府里头,柳嬷嬷规矩不比许嬷嬷小,你们怎的不找柳嬷嬷学规矩?”
“那怎么能一样?”虞清宁不服气,拨高了音量。
柳嬷嬷是老夫人跟前最得力的人,和祖母情分不同一般,就是父亲、母亲也得敬着些,又岂是她能使唤的。
“怎么不一样了?”虞幼窈淡淡反问了一句。
“许嬷嬷她……”虞清宁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窒。
好好的庆祝,闹了个不欢而散。
虞清宁回到家里,又大发了一顿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姨娘得了消息赶过去,问了虞清宁跟前的丫鬟,这才知道了小宴上的事儿,哪还不明白,虞清宁这是让人当了枪使,顿时好一通气恼。
“你说你傻不傻,许嬷嬷打宫里头出来的,就是老夫人也要敬着,柳嬷嬷也不如她体面,哪容你造次,人许嬷嬷是得了恩典,风光出宫的,是有功之仆,京里头谁家敢欺辱了去?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儿。”
虞清宁瞪大了眼睛:“我、我……”就是觉得,这打宫里头出来的,还不得来虞府里做奴婢,没什了不起的,平时敬着几分,也算是给了她几分体面。
何姨娘一脸恨铁不成钢,恨声道:“我什么我,主院里头,眼红虞幼窈得了这么一个体面又得力的嬷嬷,故意撺唆着你搅和。”
虞清宁一脸茫然,这事儿和主院有什么关系?
瞅着她一脸蠢相,何姨娘手指狠戳了她额头几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猪脑子,许嬷嬷进府,是专门照顾大姐儿的,如果大姐儿答应让你们跟着学规矩,许嬷嬷还能高兴?主仆俩离了心,许嬷嬷还能在府里头呆下去?主院成功将许嬷嬷弄走了,达成了目的,你跟虞幼窈交恶,在老夫人跟前能讨得什么好?”
真是好一出一石二鸟之计!
也怪她,因为杨氏在老夫人跟前吃了挂落,管家的权利也收了一半,一时间得意忘了形,就忽略了女儿。
哪晓得竟然主院的人钻了空子。
何姨娘越想越觉得心惊:“你可得想一想,你将来的婚事可都要经过老夫人的,老夫人不喜你,你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我这个当娘的,往后还有什么倚靠?”
虞清宁听完这话,转头扑进了何姨娘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姨娘,我、我没想这么多,我就是……”
就是嫉妒虞幼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姨娘好生安慰了虞清宁一通,总算敲开了她的脑壳儿,当下就命人将刚提了二等丫鬟的桂子绑来,好生审问了一通。
桂子是个嘴硬的,没叫人审出话来。
何姨娘气青了脸,让跟前的丫鬟掌嘴,左一下,右一下,生生把脸都打肿了,索性带着桂子上了主院里头,哭哭啼啼地向杨氏告状。
说虞清宁年岁小,心性未定,桂子心思不正,撺唆主子,只差没明着说,桂子是主院安插在清秋院的眼线子。
瞪着何姨娘哭得梨花带雨的骚媚样,杨淑婉气得心窝子疼,当下就使人拿了桂子的卖身契,叫人领出了府。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虞幼窈屋里头。
春晓皱着眉:“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在胡闹腾什么?”
虞幼窈坐在镜前,瞧着镜中稚嫩的容颜,唇儿轻轻翘了翘:“你又怎的知道,她们只是在胡闹腾?”
春晓怔愣当场。
虞幼窈轻抚了一下眉心,只有她能看到了血玉莲花浮现:“何姨娘是故意闹腾让人瞧的,好让府里头都晓得,今儿虞清宁是受了桂子的挑唆,才在小迁之喜上惹了我不快,何姨娘处置了桂子,教训了虞清宁,我当然不好再跟虞清宁计较,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PS:府里只有这么些人,可一个个都不省心,等着小表妹一个一个地收拾,噗。。是真收拾,绝不含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春晓脑袋一胀,顿时也回过味来。
“至于桂子为什么会挑唆四妹妹?”虞幼窈弯了弯嘴角,声音里透着一丝欢快。
冬梅掀开瑞脑兽首香炉,添了安神的香片,漫不经心接了一句:“何姨娘将桂子带到了主院。”
老夫人将她送到大小姐跟前,是希望她能时常从旁提点些,以免大小姐懵懂,教人糊弄了去。
虞幼窈轻笑了一声,做了一场梦,再仔细看身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倏然发现她们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便在这时,许嬷嬷端着铜盆走进来。
虞幼窈只穿着粉色的绣荷小兜儿,披着鸦青色的长发,坐在床上:“嬷嬷,如果我今天同意让虞清宁往后同我一起学规矩,你会生气吗?”
许嬷嬷将手浸进了铜盆里头,闻言后,不由一顿:“进府前,老夫人交代我只需照顾你一个。”
意思不言而喻。
她进虞府伺候虞幼窈,是想将来老了能得虞府荣养,也打听过,虞老夫人明理宽厚,赏罚分明,虞府分了家,大房里头人口简单,是不错的人家。
尽心尽力照顾虞幼窈是本份,但拉带着整个府里头的姐儿们,教这些个主子呼来喝去,又算什么?
岂不真成了人人使唤奴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宫里头是卑躬曲膝,弯腰折背地伺候了贵人几十年,好不容易得了恩典,风光出宫,也只是想寻个安身之所,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的。
虞幼窈爬到了床上,咕噜了一声:“一个个都觉得我年岁小,只知道吃喝,变着法子算计我。”
就是从前还懵懂着,不懂这些个算计,她也不会答应虞清宁,自个屋里头的嬷嬷,又岂容其他人呼来喝去?
许嬷嬷瞧着小姑娘雪肤凝脂,毫无瑕疵,不由暗赞了一声:“我打小就进宫了,什么样的聪明人都瞧见了,往往那些机关算尽太聪明,都不会有好下场,像姐儿这样,该明明,明白,该糊涂,糊涂,紧着自己日子过得舒坦的人才好,老祖宗说人生难得糊涂,正是这个理儿,太较真的人,都是作茧自缚,苦的是自己。”
她到虞幼窈跟前拢共也没两天,但虞幼窈待她亲近,没有隔阂,与柳嬷嬷态度一般无二,是将她拿自己人瞧,瞧着没心没肺,但心中自有城俯,是个有造化的人。
虞幼窈撇了撇嘴:“这人啊,最忌劳神,思虑太过是要不得的,心高气盛、太过聪明的人往往弱症伴体,不是咳嗽气喘,就是头疼脑热,常放宽心,才能储血养气,也就百病不侵了。”
“姐儿,是个明白人。”许嬷嬷笑容盛了一些,取了一瓶色泽黄金的花露,倒了几滴在掌心上,缓缓搓匀,然后覆于姑娘的后背蝴蝶骨上,以一种十分独特的手法揉按。
不大一会儿,虞幼窈就觉得骨头烧得慌,有些难受,瘪着小嘴儿:“嬷嬷,你都没有告诉我,塑骨竟然这么疼,呜呜,我不要塑骨了。”
见小姑娘撅着嘴儿,跟个小猪崽儿,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哼哼哧哧,柳嬷嬷道:“姐儿身子骨还没长开,骨头也不会太嫩,这个年岁塑骨最好,骨相长好了,姐儿将来就能长出一副美人骨,曲颈、削肩、薄背、纤腰、又长又直的大长腿,还能矫正姐儿驼背,弯背,脊骨不正。”
女孩子家就没有不爱美的,一听说塑骨能变美,虞幼窈“啊呜”一声咬住了枕头,小脸都皱成一团。
经历过在梦里被扎心取血之痛,虞幼窈觉得我可以!
“塑完骨,我再教您几个动作,往后每天睡前练一盏茶,练好了,您将来不仅骨美身段好,对身体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塑骨塑身后,女子身娇骨软,将来无论是伺候丈夫,还是生养孩子都极有好处,旁人想学也学不上。
不过姑娘还小,这等事她自然不会多说。
虞幼窈哀嚎一声,哭唧唧:“嬷嬷,不如我就跟你学一学规矩算了,这什么塑骨、柔身宫中贵人那一套,就算了吧!”
塑完骨,还要塑身?
吃吃喝喝的日子不好过么?她为什么要找罪受?
许嬷嬷:“老夫人托我教养姑娘,尽心尽力照料姑娘是我的本份,凡是对姑娘好的,我自然不遗余力。”
但凡为她好的,祖母哪有不答应的?虞幼窈满脸哀怨,气焉了,哭兮兮:“嬷嬷,你就告诉我,除了这些,我还要学些什么,让我心理也好有个准备。”
“姐儿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许嬷嬷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不过虞幼窈爬着身,瞧不见:“基本的仪容、仪表、仪态、仪礼等都要学一学,您……”
“等等,”虞幼窈惊瞪了眼睛,也顾不得礼不礼貌就打断了许嬷嬷的话:“虞府里头有专门教导姐儿们规矩的教养嬷嬷,我五岁就学了这些,为什么还要重新再学?”
大户人家重规矩、教养,虞府也不例外,祖母就算再疼她,她该学的基本规矩,也是一样没少。
许嬷嬷也有自己一套说辞:“您是在老夫人屋里头长大的,又是府里的嫡长女,仪礼方面理应比府里头其他人更出众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嬷嬷果然不愧是宫里头出来的,这才将将相处一天,就把虞幼窈的性子给寻摸上了,这小姑娘瞧着没心没肺,可却是个明白人。
就算虞幼窈散漫惯了,听了这话儿后,也不禁握了握小拳头:“嬷嬷说得对,如果我仪礼不如家中其他姐妹,岂不堕了祖母的名声?”
祖母疼她,她也要祖母为她骄傲才行。
许嬷嬷又道:“除此之外,京中各家最基本的情况也要熟背,女红、中馈、调香、烹茶等,便不需要精学,但也要懂一些。”
虞幼窈兴致缺缺,打了一个呵欠。
许嬷嬷倒是不意外:“再过两年,您就要在京里头走动,与各家夫人小姐们一起往来与话,若是连人也认不清楚,彼此关系也闹不明白,丢了颜面是小,得罪了人是大,而且,与人往来,也少不得要谈风论雅,闲话家常,若是事事不通,岂不是拙了嘴,在一旁干站着,还要教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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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柳嬷嬷是请进府里的,没卖身,不算是奴仆,所以自称“老奴”却是不大对,我就改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虞幼窈一听,这哪里成啊?
什么都能丢,就是不能丢脸。
不大一会子,散漫惯了的虞幼窈,就被许嬷嬷忽悠着要学一大堆东西,直教一旁的春晓和冬梅瞪直了眼睛,瞧着许姑姑,星星眼里闪动着崇拜。
这也太厉害了吧!
果然不愧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软鞭子笞得“啪嗒”直响。
许嬷嬷:“我已经为姐儿安排好了,从明个起,您每日卯时5点起身,学一个时辰的仪礼,白日里要学烹、香、茶、药等,戌时末8—9点塑骨、柔身,泡二柱香养身的药浴,亥时9点准时歇息。”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不太紧要的可以慢慢学,虞幼窈从前散漫惯了,眼看着都要十岁,学东西也要紧着些时间。
虞幼窈疼得头都麻了,许嬷嬷的话儿在耳朵边上飘啊飘的,就是入不了耳,就胡乱哼唧了声。
完全没想到,她已经把自己给卖了。
大约二盏茶的时候,塑骨终于结束了,虞幼窈全骨头疼,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许嬷嬷倒了一杯茶,喂虞幼窈喝了几口,之后又将虞幼窈拉起来学塑身。
拢共十二个动作,每个都能大幅度调动全身的肌理骨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幼窈爬在床上,许嬷嬷握住她的脚腕子,可劲地往背上扳,直到脚尖儿抵住了后脑勺子。
虞幼窈的腰都要断了,整个窕玉院都有听到她“嗷嗷嗷”嚎叫,“哇啊”嚎哭的凄惨声音。
“姐儿,身骨柔韧,第一天就能将动作做到位,坚持几天适应了,就不大疼了。”许嬷嬷一摸骨头就晓得,虞幼窈天生骨柔身韧,是个难得地好苗子。
虞幼窈疼得不想说话。
约摸一盏茶,柔身术好歹练完了,虞幼窈全身汗津津地,瘫在床上成了一团烂泥,连手指头也不想动了。
许嬷嬷一早就亲自熬了药浴,冬梅和春晓命人准备了沐浴,当下就让婆子背着虞幼窈去了浴房里。
虞幼窈悄悄往药浴里放了一滴灵露,泡了一会儿,身上的酸疼也缓解了一些。
待到第二天一早,虞幼窈睡得正香,就被许嬷嬷打被窝里拉扒出来,一张冷帕子罩到脸上,整个都是懵的:“嬷嬷,窗外头天还是黑的……”
许嬷嬷笑眯眯:“您昨儿答应了我,今儿卯时起身,跟我一起学仪礼。”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怎么一点也不记得?虞幼窈惊瞪了双眼,转头瞧向了一旁的冬梅和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冬梅和春晓齐声道:“小姐真的答应了,奴婢们都听见了。”
我怀疑你们和许嬷嬷一道驴我,但我没证据,虞幼窈一脸崩溃:“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反悔?那是不可能反悔的。
柳嬷嬷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一诺千“斤”重,让春晓打箱拢里挑了一身繁复精致的九重衣,一重一层往她身上套,足有九层,后又将她身上戴满了金银首饰物。
虞幼窈咽了咽口水:“学规矩,穿这么一身衣裳,岂不是要累死?”
柳嬷嬷:“学礼仪,一应规矩比平常要大些,九重衣正合适您的年岁,再大点,就要穿十二重衣,不会累着姐儿的。”
还有十二重衣?虞幼窈惊瞪了眼睛,涨见识了。
到了二楼绣阁里头,许嬷嬷将一本书搁到她头顶上:“姐儿,走段路给我看看。”
身上残留着昨晚饱受“摧残”的酸疼,虞幼窈这个时候也只想走稳当些,别摔着了,哪里还会去注意什么仪态风姿的。
许嬷嬷见了,面色不显,自己上前走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步履轻盈间,她腰肢款摆,臀间轻摇,端仪婉约,风姿仪美,藏在裙摆里的鞋脚,只露了一个鞋尖尖,这样将露未露,更显得优雅大方,裙幅不动,裙摆却宛如涟漪轻荡,步步生花,简直看呆了虞幼窈。
认真学下来,虞幼窈不知道摔了多次,许嬷嬷也不骂她,更不会摆脸色,只会一遍一遍让她重做,一直到做好为止。
虞幼窈爬在地上嚎哭:“嬷嬷,你骗人,学规矩累不死人,能摔死人……”
学了半个时辰左右,虞幼窈总算是走稳了,许嬷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姐儿从前规矩学得不错,走几天适应了,稍加引导就成,不过姐儿走动时,也记得管理脸上的表情,喜、笑、怒、哀、思,嗔等,都需注意。”
等到了辰时,虞幼窈重新梳妆后,拎着茶去北院给祖母请安,一头扎进祖母怀里,委委屈屈地撤娇。
却没告状,也没说不学的话儿。
待虞幼窈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北院,虞老夫人终于忍不住捻着帕子笑:“窈窈打小就要面子,自个打树上摔下来,叫府里头的人瞧见了,就将头埋在我怀里头哭,脸都不敢露出来,所以说,这叫一物降一物。”
柳嬷嬷也跟着一起笑:“姐儿也不是什么面子都要的,还是要寻摸她的性子,我听冬梅说,是许嬷嬷拿了老夫人您做伐子,姐儿才硬着头皮学。”
虞老夫人笑容更开怀了。
往常总想让窈窈多学些东西,但窈窈一皱小眉头,她就狠不下心,硬不来心肠,养成了窈窈散漫的性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有了许嬷嬷,可算是放心了。
回到窕玉院,许嬷嬷寻了一本比砖头还厚的《药典》,拿给了虞幼窈:“我擅长药膳、药香、药茶等调养之道,想学习烹、香、茶、药,要先学些药理才行,姐儿学会了,将来做来教敬长辈也是极好。”
本以为虞幼窈对这些不会太感兴趣,但是很快许嬷嬷就发现,一篇药理,虞幼窈看一两遍就差不多记住了,难一点的三遍就能记住。
而且她在药理上极有天赋,许多药理知识讲一遍,就能举一反三,融汇贯通。
一个时辰下来,许嬷嬷神色复杂。
这几日相处下来,虞幼窈虽然娇气,吃不来苦,但身上有一股韧劲,塑骨、柔身再疼,喊的再大声,哭得再凄惨,还是坚持下来了,学仪礼摔的再狠,嘴里哭兮兮说不学,但爬起来后,就又是一条25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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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虞幼窈性情散漫,好逸恶劳,但只要一提及祖母,仿佛天塌了都能顶住。
外头传言虞幼窈脑袋笨,又顽劣,连府里头的庶女都不如,是朽木不可雕也,可虞幼窈分明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连晦涩难懂的药理,都难不倒她。
到了晚间,虞幼窈自个用了晚膳,喝了一杯消食茶,才歇了一小会,许嬷嬷又拿出了《茶经》、《天香录》、《鼎食》三本书。
虞幼窈呶着小嘴儿,很不情愿地搁下了手里头刚拿的白玉莲子糕,焉嗒嗒地跟着学。
倒也不是虞幼窈好学。
还是许嬷嬷这人太厉害了,不仅能拿捏虞幼窈的性儿,有许多虞幼窈不得不学的道理,并且很会教,晦涩枯躁的药理,经她一张嘴妙语连珠,就变得趣味横生。
最重要是,这些东西虞幼窈学起来并不难,很容易就学会了,轻易就能掌握的技能,为什么不学?
她又不是傻!
就在虞幼窈深陷在水深火热的学习中时,到了二月初七。
结束了一个时辰的仪礼,虞幼窈身上汗津津的,让春晓服侍沐浴后,回到房里。
冬梅拿了一身雪青色暗纹襦裙,搭浅青色外衫给虞幼窈。
正值二月,乍暖还寒,京里头早早就褪了袄子,换上了春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幼窈觉得这身挺好看的,没甚意见。
许嬷嬷却不大满意,亲自挑了一身藕色内襦百褶裙,浅粉对襟妆领外衫,罩粉白色绣蝶及腰斗篷,较冬梅挑的那身要娇嫩些,也厚实了些。
许嬷嬷伺候虞幼窈穿衣,借机教导冬梅和春晓:“虽是上寺里进香,要穿得素一些,但姑娘年岁小,家中长辈康泰,宜娇俏,不宜寡淡,二月春风如扎刺,要仔细不能让姑娘冻着了,年轻的凉,老年受!”
冬梅和春晓低头应是。
“少学些主院里头不入流的丧气手段,那都是做给人瞧,不是做人的道理,浅显得很,你当为什么三小姐聪慧,老夫人不喜欢!”许嬷嬷警告地扫了一眼冬梅和春晓,给虞幼窈梳了个双螺髻,两边各套了一个粉璎珞珠串儿。
打磨光洁的琉璃镜里,小姑娘衣简饰单,却娇嫩可人。
梳洗完毕,丫鬟端来早食。
虞幼窈简单用了一些,老夫人屋里的青袖便过来了:“府里头的马车等在门外,老夫人让大小姐去前院垂花门。”
虞幼窈带着春晓和冬梅,沿着抄手游廊走到了前院垂花门。
虞老夫人由柳嬷嬷搀着等在那儿。
虞兼葭偏头与身边的杨淑婉说话,眼周红红的,白唇间含着一抹红艳,穿了白色缠枝纹长衫,衣领边处刺红蔷薇花,一抹艳色,衬一身素白,白中透着艳,艳中透着灼灼的白,十分好看。
大约是穿得太单薄了些,瘦弱的身子微瑟轻颤,打着轻盈的摆子,更显得她身单体薄,纤弱娇柔,惹人怜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幼窈向祖母、杨淑婉问好。
跟着许嬷嬷也才学了几日规矩,就已经有模有样,虞老夫人满意点头:“窈窈,打扮起来可真好看,”说着,便握了握她的小手儿,手心里也是热的,唇边这才有了笑意:“不怕冻着了。”
说完,就瞧了一眼虞兼葭。
小姑娘家爱美也是人之常情,但虞兼葭本就骨弱,穿得这样单薄回头冻病了自己受罪,还要教府里陪一起折腾。
这就算了,整天素衣裹身,瞧着就晦气,她这还没死呢,没到真正美的年龄,这么一副作态,也不知道作给谁瞧?
杨氏刚嫁进门来,就是这么个作派,有其母必有其女,真真是一点也没错。
又过了好一会儿,四小姐虞清宁才姗姗来迟。
虞清宁何止是精心打扮,淡红色石榴花坠枝外衫,搭同色八面湘裙,双螺髻上一朵赤红镶红宝花,显得眉眼精致俏丽,从头到脚无疑不是精雕细琢,就连裙底的石榴花鞋,也隐隐露出精致来。
虞老夫人瞧了一眼,便转了眼。
一个太寡淡,浑似家里丧了人似的,一个又太张扬,忘了自己是去寺里进香,而是去参加宴会。
到底是小娘养的,上不得台面。
想着,虞老夫人又忍不住瞧向了窈窈,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清宁上前向虞老夫人请安,又低着头乖乖地唤了杨淑婉一声:“母亲。”
杨淑婉淡淡地夸了句:“清宁今天真是漂亮。”
难得出一趟门,她可是把压箱底的衣裳首饰都穿出来,虞清宁有些自得,看了眼虞幼窈、虞清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出了门子,外头停了四辆大马车。
二夫人姚氏,领着虞霜白并几个庶女过来请安之后,一行人这才陆陆续续上了马车。
虞老夫人、姚氏、杨氏一辆车,姐儿们分了两辆车,另跟车的丫鬟婆子们一辆,马车轮子轱轱辘辘向宝宁寺驶去。
车里头很宽敞,三面座位,铺着柔软的绒褥子,主子带着两个丫鬟各坐一面,也不觉得拥挤。
黑檀木小几上头瑞脑兽首香炉青烟袅袅,茶水、果物、零嘴、点心满满当当。
虞幼窈闭目靠在马车里小憩,虞兼葭不时捂着帕子轻咳,白生生的小脸,透着一抹不正常的嫣红,显得格外娇艳。
虞霜白瞧她一身单薄,便让身边的珍珠,将自己的备用的斗篷拿给了虞兼葭。
虞兼葭摇头,只说不冷。
虞霜白也不勉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得出门,虞清宁显得很活跃:“大姐姐怎的一上车就睡觉,从前出门子,家里就数她最高兴了。”
虞霜白咽了一口千层酥,淡淡道:“你小点声,大姐姐每日卯时就要起身学规矩,肯定是困觉了。”
提起学规矩,虞清宁悻悻地闭了嘴,撇开头,掀开了车帘子,瞧见外头有不少马车,和他们家一样,都是往宝宁寺驶去的。
“每次春闱,宝宁寺的香火比往日不知要旺了多少,寻常一点的人家,连香也进不上。”
虞兼葭深以为然,小声道:“咱们家上个月就使人捐了香油钱子,跟宝宁寺定了今儿的厢房与斋饭,还求了菩萨跟前的香灰,回头塞福包里头,送给虞氏今年参加会试的子弟们,也能讨个吉利。”
这都是往年的惯例。
——
ps:也不是所有庶女,都上不得台面,只是大房这边有杨淑婉这么一个继室,庶女也没有好好教养,在嫡庶有别的内宅,哪还好?
二房的几个庶女,我就写得比较好啦!
对庶女没偏见,大家可别误会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便一路无话。
到了宝宁寺,已经时至隅中10点。
宝宁寺修得宏伟庄严,始建于前朝太祖时期,寺内香火鼎盛,来往的多是京里头大户人家的家眷。
虞老夫人由柳嬷嬷扶着下了马车,领着姚氏、杨淑婉、姐儿们,以及一干奴仆们进了寺里头。
腕子上缠了一串佛珠的知客僧殷勤上前:“各位施客,这边请。”
宝宁寺修了不少小院,方便各家女眷们歇脚憩息,虞府住的这间小院,院里头种了一簇紫竹,并一株不高不矮地菩提树,树下摆了石桌石椅,虽然简陋,但胜在整洁清净。
院里头有五间房,虞老夫人独住正北大房,东、西两面各两间房,大房和二房各住一面,房间倒是紧够了。
虞老夫人拉着虞幼窈的手:“窈窈就同我一起!”
杨氏和姚氏也各自带着虞兼葭、虞霜白一起。
大房里虞清宁独占一房,神色间难掩得意,二房这边两个庶女住一间,倒也方便。
安置后,虞老夫人就领着一众人先去大雄宝殿进香,添了香油钱,又到侧殿拜了文殊菩萨。
虞幼窈瞧见宝殿门口摆了一个签筒,一时好奇,捧住签筒摇了一支签,竹签“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她弯腰捡起:“欲求胜事可非常,争奈亲姻日暂忙,到头竟必成鹿箭,贵人指引贵人乡,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老夫人接过她手中的签子,看了一遍:“瞧着像是上签,外头有解签的僧人,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到了外头,果真见了一个灰袍老僧人坐在蒲团上,身前摆了一张小几,上面搁着几支解过的签文。
虞老夫人将签文递给了老僧人。
老僧人接过,垂目看了一眼,目光就瞧向虞幼窈:“施主这支签是上签寅宫,【书荐姜维】,乃上上签。”
虞老夫人心中一喜,问:“此签何解?”
老僧人阖上双眼:“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此卦因祸得福之象,诸事营谋吉利,虽有意兴变,到底安然,若问用事,只近贵人。”
“多谢大师解惑。”虞老夫人听明白了,签文的意思是,窈窈命中有一贵人,亲近贵人,凡事逢凶化吉,因祸得福,事事可成。
便在这时,杨淑婉带着虞兼葭,虞清宁出来,笑问:“窈窈抽了什么签?”
虞幼窈:“是上签!”
杨淑婉笑容微滞,拿着帕子按了下嘴角:“窈窈打小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对了,葭葭和清宁见窈窈求了签子,也都跟着一起求了。”
大户人家到寺里进香,若心无所求,便不会轻易求签子,不过虞幼窈几个也只是孩子,倒没甚讲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虞幼窈求了上签,虞兼葭轻抿了一下唇角,刚要递出去的签文,又缩了回来,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签文,上面只刻了一幅简画,她也瞧不出是什么意思,是需要解签才能清楚。
虞兼葭握紧了签子,心中有些迟疑。
虞清宁就显得格外兴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签子,又忍不住伸着脖子,去看虞兼葭的签子。
虞兼葭心中不喜,挡住了她的目光,虞清宁撇了撇嘴,见虞兼葭站在那里,也没有解签的意思,笑嘻嘻地说:“三姐姐怎的不解签文?莫不是听到大姐姐抽了上签,担心自己求的签不如大姐姐好,就不打算解了?”
这一句话戳到了虞兼葭的心里头,令虞兼葭心中恼怒,捂着帕子咳了两声,正要说话——
虞清宁就接着道:“既然二姐姐不解签文,那我就先解了。”
今儿一早,她房间外头的石榴树上,落了一只鸟儿,叽叽喳喳吵闹不停,惹得她心烦,正要让丫鬟撵走,姨娘说,喜鹊登枝,是有好事临门。
刚才摇签时,她在心里头背了一篇《心经》,肯定能求个上签。
虞兼葭喉咙里一痒,这下是真的咳出声了,也顾不得拿帕子遮掩,就哑声道:“既然如此,四妹妹先来吧,我稍后再解也使得。”
虞清宁正要上前,就见杨淑婉的目光向她看来,虞清宁脸色不大好看,不甘道:“长幼有序,还是三姐姐先来吧!”
长幼有序,嫡庶有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头,都是越不过去的理儿。
虞兼葭颔首,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将握在手里的头的签文递给了老僧人:“有劳大师。”
老僧人瞧着上面的简画:“下签【董永遇仙】,是燕子衔泥之象,临风冒雨去还乡,正是其身似燕儿,衔作泥来欲作垒,到头垒坏复须泥,凡事劳心费力,千般用计,万般心机,晨昏不停。”
一听到下签,虞兼葭淡白的唇止不住地轻颤着,其上那一抹红,透着薄媚与娇娆,更是娇弱堪怜。
老僧人复了又言:“施主,心安则处处顺遂,劳神则身心不宁。”
“多谢大师。”虞兼葭道了声谢,忍不住看了一眼虞幼窈。
她正挽着祖母的胳膊,小声地与祖母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祖母眉开眼笑,根本就没有注意她们这边。
虞蒹葭忍不住低咳了几声。
“呀,三姐姐竟然求了下下签。”虞清宁惊呼了一声,好像十分吃惊,但幸灾乐祸的表情掩也掩不住。
杨淑婉险些没忍住一巴掌挥到虞清宁脸上,打得她面红嘴歪。
杨淑婉扶着摇摇欲坠的虞兼葭,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在这时,虞清宁的签文也解出来了。
她也签中了下签,是【苏娘走难】,拖泥带水之象,卦意是退身可得,进步为难,只宜守旧,莫望高攀。
虞清宁一脸不可置信,眼儿瞪得老大,死死盯着老僧人,不死心:“大师,你确定,你没有解错?我抽的明明是上签,怎么会变成了下签?你再帮我解一遍……”
老僧人阖上双目:“阿弥陀佛!”
虞清宁气不过,还要说话,杨淑婉却寻了机会,厉声道:“清宁,你是怎么对大师说话的?府里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ps:求签这个,只是灵机一动,体现一下大表哥是小表妹“命中的贵人”这一点,哈哈,其实“小表妹”也是“大表哥”命中的贵人,他俩是互相治愈,互相救赎,如不能相遇,两人的下场,如噩梦之中那样,一个不到十八卒,一个变成了药引,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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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场被继母斥责,虞清宁委屈又怨恨,连眼眶也红了。
虞兼葭柔声劝:“娘,可别在寺里头生气,教菩萨瞧了可就不好了,四妹妹年岁还小,方才也是一时情急,想来也不是故意失了礼数,您身为母亲,往后多提点些就是了。”
轻轻柔柔的一席话,明理又良善,教几个准备上宝殿进香的香客听了,也不禁多瞧了虞兼葭几眼,低头向身边的人询问,这是哪家姑娘。
可杨淑婉却想到,虞清宁嘲笑葭葭求了下签的情形,听了这话儿,无疑是火上烧了油,火气蹭蹭往上冒,她冷冷道:“回去给我禁足一个月,罚抄《女戒》二十遍,月银也减少一半。”
挨了骂,受了罚,虞清宁委屈的快要哭,想到抽了上签的虞幼窈,心里头更是十分不甘,忍不住狠瞪了一眼虞幼窈。
倒叫一旁的虞幼窈有些莫名奇妙。
虞老夫人瞧了一眼,就没有管,杨氏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在外头就开始教训起家中的女儿,也不怕教人瞧了笑话。
接着,姚氏也带着虞霜白几个出来。
几个庶女都求了不错的签,尤其是虞霜白,竟求了【窦燕山积善】,是福德现身,大吉大利之象,比虞幼窈的“因祸得福”签还好。
离开宝殿后,虞老夫人见没求上签的几个都有些闷闷不乐:“签文只为求一个心安,不必太往心里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人说得是,”姚氏也笑言附合,话锋一转,就说:“头些日子,我娘家侄女因为贪玩摇了一支签,竟然是《李旦龙凤配合》签。”
虞幼窈几个好奇这是什么签,一个个眼巴巴地瞧着姚氏,等着她下文,可姚氏说完后,捂嘴自个儿笑不停。
虞霜白急得不行,扯着姚氏的袖子:“娘,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这是什么签?”
姚氏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捏着帕子压了压眼角:“这是求子签,意婚姻孕男。”
虞幼窈愣了一下:“也没什么好笑吧!”
虞霜白却一脸古怪:“我那个表妹,好像今年四岁还是五岁来着?”
这下大家都捏着帕子笑,签文这茬总算过了。
虞老夫人要去了禅房里头听禅,自个先去了。
宝宁寺里种了晚梅,这时节晚梅正好,杨淑婉要带虞兼葭几个去赏梅。
姚氏碰见了闺中的手帕交,少不得要说些私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房互道了一声,就分道扬镳。
虞幼窈不耐和主院的人凑和一堆:“母亲,我有些累了,想回厢房憩息,就不同你们一道去赏梅了。”
杨淑婉也不大想带她一起,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于是有些犹豫:“难得出来一趟……”
虞清宁也不大想和虞窈一起,笑道:“大姐姐每日卯时就要起身学规矩,大约是困觉了,刚才在车上睡了一路呢。”
杨淑婉眉目一松,颔首:“也好,我让李嬷嬷送你回去。”
虞幼窈忙说不用,杨淑婉也没坚持,后院是各府女眷们休憩的地儿,安全得很。
虞兼葭轻咳了一声:“宝寺宁七弯八拐,大姐姐若是不认得路,可以寻僧里头的知客僧领路。”
待杨淑婉一行人走后,虞幼窈沿着青石小路,一路慢悠悠地走着,宝宁寺修得大,寺里头假山、湖泊、石桥、花木一步一景,显得清幽宁静。
走了一会子,虞幼窈瞧见前面假山处,湖泊岸边栽了一株春杏,姿态苍劲,孤植于临水之边,枝头上繁花丽色,艳态娇姿,宛如胭脂万点,占尽春风。
虞幼窈喜欢杏花含苞待放时,朵朵艳红,花瓣绽放时,浓红渐粉,花落之时,就成雪白一片,转头对冬梅和春晓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折一枝春杏带回去,给表哥做一个香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得出府一趟,总得给表哥带点什么才是。
春晓点头,冬梅有些犹豫:“奴婢们陪小姐一起过去吧!”
“那倒不用,这边僻静不见人,你们守在这边盯着些,有什么动静就唤我一声。”虞幼窈谨慎吩咐。
到底是在外头,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冬梅和春晓一转头,正好瞧见一左一右两条小径,显得幽深静僻,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有人从里头钻出来,确实不好跟着一块。
虞幼窈提着裙子走到假山旁,瞧见头顶上杏花斜枝,红、粉、白一片烂漫,踮起脚尖,伸手够了一下,没有够到,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假山后头传来一道声音。
“少主,您进京也有些时日,在虞府住得可好?”
乍一听见外男的声音,虞幼窈心中一惊,顾不得折花,就要避开,也没清听对方说了什么。
“嗯,尚可。”淡薄的声音,宛如春寒料峭时的一抹寒,直透人心,蚀骨至极。
这声音怎么和表哥这么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幼窈身形一顿,忍不往假山凑近了些,眼睛从假山孔洞眼瞧去——
表哥一身玄黑色暗纹直缀坐在轮椅上,周身宛如化不开的阴云,透着风雨欲来的危险,他膝盖上搁了一本书,正是那本《鬼谷子》,表哥脸色很苍白,眉目间笼着阴狠与冷戾,和在府里时完全不同。
在表哥对面,还有一个黑衣劲装,单膝跪地的男人,他一直低着头,瞧不清长相,但是从声音隐约能判断出,应该四十多岁。
真的是表哥,虞幼窈惊愣不已。
“少主,虞府人丁简单,在世家勋贵之中虽然并不显眼,但是您身份特别,还是要多加小心。”黑衣人有些不放心地提醒。
周令怀不可置否,转开了话题:“春闱将至,威宁候府……”
“威宁候府”四个字,让虞幼窈心中猛然一跳,下意识想要避开,便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饱含了警惕和杀意的声音:“谁在那儿?”
糟了!虞幼窈惊慌不已,转身想逃,就有一道雪亮的剑芒冲过来,铺天盖地的杀意,令虞幼窈脑子里一片空白,猛然闭上眼睛,大喊了一声:“表哥,救我。”
ps:小表妹,你摊上大事了,你造吗?需要小伙伴们投票,评论,打赏支持,小表妹才能安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颊边一缕黑发被剑气削断了,虞幼窈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等了一会儿,她还好端端站着,预料之中的死亡与疼痛也没来。
虞幼窈心里头惶然,小心翼翼地将眼晴拉开了一条细缝,眼前并没有什么黑衣人,仿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虞幼窈忐忑不安,将眼睛又睁开了些,还是没见有人。
难道那个黑衣人离开了?
刚才她分明感受到,黑衣男人是想杀她灭口的。
为什么又不杀她了?
还是她刚才叫声太大了,黑衣人担心惊忧了寺里头其他人,所以没有杀她,反而自己逃了?
耳边传来轮子轱辘的声响,是表哥过来了。
虞幼窈心里头慌得一批,将睁了一半的眼睛赶忙紧紧闭起来:“表、表哥,我才刚刚过来……”
言下之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
周令怀眼底蕴着杀意,瞧着小姑娘一身娇俏,小身板儿抖得跟花摆子,眼睛也闭得紧紧地,浓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扑棱轻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身上下都透着紧张与害怕,却又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求生欲真的很可以。
没听到表哥说话,虞幼窈慌得快哭了:“表、表哥……”
小姑娘声音甜软可怜,宛如小兽弱小、无助,毫无威胁,周令怀突然想到进虞府那天,小姑娘粉嫩一团儿,笑嘻嘻地喊他表哥,眼中充满对他的好奇,却一片明净,肉乎乎的小手轻捏着他的袖子,想要与他亲近,因为推着他撞着门槛儿,让他打轮椅上摔下来,就大张棋鼓修了整个院子。
还会每日使人送一盅补品给他。
起初他以为只是寻常的补品,也没太在意,但几次后就隐约察觉,每次吃完补品,他通体舒畅,连麻木了的双腿,也隐隐有些发热,虽然效果轻微,轻易不会让人察觉,但是他一向敏锐谨慎,自然发觉了不同。
孙伯说这是对他极有好处的药膳,只可惜查不出里头放了什么秘药。
思及这些,周令怀不自觉地轻笑了声:“表妹,这里只有我和你在,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表、表哥,你,”虞幼窈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利索,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你、你不生我的气吗?我刚才……”她猛然捂住了嘴,眼巴巴地瞅着周令怀,黑眼珠子跟浸在水儿里头,水头十足,又黑又亮,可怜兮兮地。
周令怀满脸疑惑:“表妹不是说刚刚才过来的吗?”
虞幼窈眼睛一亮,点头如蒜捣:“对对对,我就是刚才路过,瞧见这里的杏花开得好看,想折一枝回府做香包,送给表哥戴。”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眼儿干净明澈,就算害怕,也没有一丝闪躲,说要折杏花做香包送给他,那就是真的了。
自己出门,也不忘记给他带礼物,周令怀眉目残余的一丝冷戾,宛如化开的墨,透着一股子丹青写意般的雅致。
小心翼翼偷瞄表哥的虞幼窈,见表哥脸上的阴冷如冰消雪融,透着薄薄的冽色,就像之前在府里头那样。
虞幼窈猛然松了一口气,巴巴地跑过去,蹲在表哥身边,仰头看他:“表哥,我最喜欢杏花,你喜不喜欢杏花呀!”
周令怀目光落在她发顶,抬起了手落在她发上。
虞幼窈眨了眨眼睛看着表哥,偏了偏脑袋,有些疑惑。
“你发顶落了花瓣。”周令怀将一瓣褪了色,一片雪白的花瓣,轻柔地从她的发顶拿下来,捻进了掌心里。
她窥破了表哥的秘密,表哥也没伤害她呢,虞幼窈笑弯了眼睛:“表哥,你真好。”
好?她大约没想到,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周令怀怔忡了片刻:“怎么一个人在寺里头乱走,身边的丫鬟呢?”
虞幼窈嫩生生的手指头,往假山另一面一指:“我想自己下来折花,就让春晓和冬梅在上边帮我放风。”
周令怀淡淡道:“今儿上宝宁寺进香的人多,寺里头杂乱,不要到处乱跑,丫鬟也要一直带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幼窈眼儿亮晶晶,点头:“知道了,表哥。”
周令怀抬起头,头顶上斜枝伸出一枝春杏,开得十分漂亮,伸手便折了下来,递到她手上:“回去吧!”
“谢谢表哥,”虞幼窈手里拿着花,转身就跑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跑到周令怀跟前,小声道:“表哥,我不会告诉别人在宝宁寺见着了你。”
说完,转身又跑了。
周令怀唇畔含了一丝笑意,看着小姑娘拿着花,带着身边的两个丫鬟渐行渐远,直到瞧不见了。
这时,藏在假山里头的黑衣人显露身形,有些不赞同:“爷,您就这样放过她了?今儿宝宁寺人多杂乱,这里又僻静无人,就算推进湖里头……”
“我的话需要质疑?”周令怀头也未抬,拿起搁在腿上的《鬼谷子》,翻到之前看到的那一页。
淡薄的话透着一股子摄人,黑衣人垂头闭了嘴,不敢再多说。
不大一会儿,周令怀又翻了一页书,警告:“不要动她,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黑衣人心下一凛,欲言又止地看着周令怀,过了一会儿才不甘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爷的意思无非是,不许他动虞幼窈,也不许他让其他人私底下动虞幼窈,爷住进虞家不过几天,怎么就对虞幼窈维护上了?
真让人难以理解。
“少主,您赶在春闱之际突然上京,我们是不是该……”黑衣人手握着腰间的剑柄,声音里隐忍着激动。
“不急!”周令怀制止了他未尽之语。
黑衣人面露失望之色,急声道:“少主,我们已经等了整整三年,终于可以为王、”可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黑衣人猛然顿住后,恢复了正常:“为老主人和夫人报仇了,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为什么还要等下去?”
“报仇的事,我自有分寸。”周令怀目光阴冷地瞥了黑衣人一眼。
ps:这一章,是小表妹与大表哥之间关系的一个转折点,从前他俩,亲近不太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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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一头恶龙伸出爪牙杀了人,你说有罪的是恶龙本身,还是杀了人的爪牙?”
周令怀低头翻动手中的书册,他侧脸苍白削瘦,透着令人心碎的病态之色有种难以言喻的俊秀矜贵,垂下的眼睫很长,在眼底投了晦涩地淡影,令人捉摸不透。
陈叔神色变得复杂难言,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手背上青筋跳动,五指关节泛白。
“只因出手是恶龙一只爪牙,所以斩掉恶龙一只爪,就算报仇?你右手杀人,我斩你右手,这就是报仇?”他唇边浸润了一丝冷意,邪肆,墨一样眼眸中,一片暗无天光:“我却不是这样认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个八字,舔呧着他的舌尖,被他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令人心中胆寒。
头顶上传来平静的声音,宛如深潭般毫无波澜,却仿佛正酝酿着汹涌的暗潮,黑衣人猛然抬头,脑中陡然浮现了“屠龙”二字,眼神中震惊、愕然、复杂、激动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周令怀淡声问:“你觉得呢?”
黑衣人努力平复了内心的震惊,脑中迅速分析了局势:“自从三年前幽州惊变后,朝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皇上沉迷丹术,不常临朝,朝政把持在内阁、及威宁候等一干勋贵朝臣之手,朝臣们结党营私、中饱私囊、贪脏枉法,勋贵们横行无忌,跋扈嚣张,各地藩王也是蠢蠢欲动。”
说到这里,他话锋略微一顿,抬眼看了少主一眼,见少主手里握着书卷,似是没听到他的话。
但是他知道,少主在听。
“沧州、梁州、云州也不大安稳,东夷、西戎、南蛮履犯大周边境,与镇守三州的藩王履履交战,每有损伤,三地藩王叫苦连天,履次上疏奏明皇上,请皇上派兵驰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闻年前,梁州平王奉昭入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说梁州苦寒,连税都收不上,每年大小战争不计其数,打仗要钱、要粮、还要兵,他军中的将士,已经三年没换过兵甲,向皇上索要钱粮。”
提起这个,黑衣人语气似有不屑,堂堂一地藩王,手握重兵,竟然连脸也不要了。
“你以为他们是在哭穷?”周令怀轻址了下嘴角,轻轻合上了书册:“他们哭的是命,谁哭得最难看,最不要脸,最窝囊,就最让人放心,才不会步上幽王的后尘,他们倒是聪明,有仗打、有损伤、还穷,这样的藩地才是某些人最希望看到的。”周令怀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黑衣人愣了一下,赫然明白了少主的意思。
四州藩王镇守大周边境,本就为了守卫疆土,有仗打才有存在的必要,有损伤,还穷,朝庭才不会担心藩王屯兵自重。
而幽王镇守北境,常年与北狄交战,是四州最为苦寒之地。
北狄是大部族,狄人个个人高马大,擅骑、擅射、擅战,每年秋季便会到边城烧杀劫掠,镇守幽州的幽王不得已才会大量屯兵,没成想……
周令怀微眯了下眼:“能放得下尊严,连脸面都不要了,就说明他有所图谋,且所谋甚大,大到连尊严也不值一提,甚至能将自己丢失的尊严,加倍讨回来。”
黑衣人呼吸一滞:“少主,您的意思是,平王……”
周令怀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厉:“派人盯紧梁州。”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幼窈带着春晓和冬梅快步离开,忍不住想,那个黑衣人叫表哥“少主”,对表哥也十分恭敬,不像平常家仆。
表哥他,似乎很神秘的样子?
而且表哥还提起了威宁候府。
近几日,她对京里各府也有一些了解,威宁候府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家中出了一位皇贵妃。
这位陆皇贵妃,在皇上还在潜?之时,就被封了侧妃,从此之后荣宠不断,一路宠冠后宫,至今隆宠未衰。
因皇后娘娘身体有恙,后宫凤印也是由陆皇贵妃代为执掌,宫中一应事务也都交由陆皇贵妃执理,陆皇贵妃在后宫里头,是一手遮天。
做为外戚的威宁候府,也是京里头最显赫的人家,没有之一,远非虞府可以比拟。
虞幼窈隐约意识到,她大约可能也许在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关于表哥的惊天大秘密?!
表哥突然进京,住进了虞府,肯定不会是投奔亲戚这么简单。
春晓见小姐回来后,手里拿着花枝,抿着唇一言不发,一直闷头往回走,有些奇怪:“小姐,你刚才怎么跑到假山背面去了,奴婢都瞧不见你了。”
乍一没见小姐的影儿,她和冬梅吓得差一点魂飞魄散,好在姑娘及时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方才惊险的一幕,虞幼窈也有些心有余悸:“假山背面的花,开得更漂亮一些。”
春晓连忙道:“这外头不比府里,小姐以后可不行这样。”
虞幼窈心不在焉地点头,也不敢再到处乱走,回到了厢房,坐了一会儿,觉得房里头有些闷,领着春晓和冬梅去了禅房。
一路上奇石、叠山、理水,透着宁静大气,地上都是磨出花纹的青石砖,两旁种着常青菩提。
不大一会儿,虞幼窈就听到不远处有诵经声,禅房到了,守在外面的青袖迎了上来,领着虞幼窈进了其中一间禅房。
屋里头不大,内里只摆了桌椅,显得十分空旷,四足博山香炉散着檀香味,丫鬟、婆子垂手站在两旁,虞老夫人半靠着紫色圆寿字彩锦引枕。
另一旁,还坐着一位圆脸老妇人,穿着墨蓝色绣金五蝠纹褙子,头上戴着祖母绿抹额,头发已经灰白了泰半,瞧着比祖母还要年长一些。
虞幼窈反应过来,这个老妇人,是镇国候府的老封君宋老夫人,也是祖母闺中时期的闺友,恭敬地上前行礼问好。
宋老夫人将虞幼窈叫到跟前,握着她的手:“过年那会子,我记得窈窈穿了一身红彤彤的石榴花裙子,圆乎乎地,瞧着一团喜气,”说着她忍不住笑:“这才不到一个月,就出落成了大姑娘了,我记得窈窈还得两月才十岁。”
ps:大表哥的心机浮出水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老夫人丰腴了些,圆脸笑起来时慈眉善目,目光瞧着虞幼窈,眼中难掩喜爱。
九岁多的小姑娘,瞧着比一般姑娘家要圆润精致些,身上褪了孩子气,多了几分娇俏,模样儿也是一等一的好,眉目间透天真娇憨,再过两年长开些,单一个美名,也少不得她一个。
虞老夫人也跟着笑:“她是抽了条子,一天一个样。”
“那可不,”宋老夫人越瞧越喜欢,将腕子上的羊脂玉镯子撸下来,套进了虞幼窈腕子上:“听你祖母说,最近跟着宫里头的嬷嬷学东西,都学了什么?”
“不止学了规矩,女红、中馈、茗茶也都学了些。”药理、调香这些,虞幼窈没有提及,许嬷嬷说月满则盈,才名也好,贤名也罢,姑娘家显露在外的东西要不过不及,恰到好处。
这些都是姑娘家该学的,宋老夫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拍了拍她的手:“慧姐儿经常念叨你呢,以后常到我家里头来玩。”
十岁的姑娘,已经可以在亲近的人家走动。
虞幼窈点着头,乖乖应“是”。
镇国候府是老勋贵,家里头还没有分家,四房人住在一起,长房嫡子继承了勋爵。
宋老夫人嘴里说的慧姐儿,是镇国候府长房嫡出的七姑娘宋婉慧,是宋明昭的胞妹,与虞幼窈同岁,两房往来时,同虞幼窈关系不错。
大约说了不少话,宋老夫人觉得胸闷,不禁咳了两声。
虞幼窈就在她跟前,眼疾手快从侍立一旁的丫鬟手里接过了铜胎的痰盒,奉到宋老夫人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老夫人不肯用,瞧了一眼跟前的丫鬟。
丫鬟连忙从虞幼窈手里头接过了痰盒,宋老夫人这才低头吐了痰,捏着帕子按了按嘴角,一杯温茶已经递到了眼前。
宋老夫人一看,奉茶的还是虞幼窈,就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漱了漱口,便吐进了痰盒里。
虞幼窈将茶杯转手递到丫鬟手里,扶着宋老夫人靠到引枕上。
虞老夫人担忧地看着宋老夫人:“你这咳喘之症,每到季节交替就不消停,咋还往外头跑,”说着,就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宋老夫人摇摇头:“人老了,也就这样了,”说着又睃了虞幼窈一眼,她已经坐到虞老夫人身边,瞧着乖巧又可人:“倒是你这老货,身边有窈窈这样伶俐的丫头讨人欢心,瞧着比以往精神了些,倒像比我小了三岁似的。”
虞老夫人比她长了两岁,但脸上的皱纹瞧着比她还少,精神头儿也利索,叫人不羡慕也不成。
府里头的姐儿有十几个,也时常在她跟前伺候,从前觉得有几个还能瞧得上眼,这会子有了对比,便不禁摇了摇。
虞老夫人也睃了虞幼窈一眼,眼中透着笑意:“没白养她一场。”
她对祖母可孝顺啦!虞幼窈坐在小杌wu上鼓了鼓脸儿,一时无聊,眼神没忍住朝隔间里头瞧了一眼。
里头供奉了一座金身菩萨,虞幼窈没认出来是哪个菩萨,一个老和尚,并六个年轻和尚坐在蒲团上打坐,念经。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老和尚掀开耷拉的眼皮子,瞧了她一眼,浑浊的眼神定在她眉心一瞬,又阖上了双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幼窈呼吸一滞,被他这一眼瞧得眉心发烫,背脊上都出了汗,赶忙转开了眼晴,不敢再多瞧。
她觉得这个老和尚,似乎能瞧见她眉心的血玉莲花,有些坐如针毡。
虞老夫人转头:“窈窈觉得闷,就让丫鬟陪着你出去走一走。”
虞幼窈也不想呆里头,正准备起身,外头就传来脚步声,虞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白芍进了屋:“大夫人,二夫人,带着姐儿们过来了。”
青袖领着人进了禅房,杨淑婉和姚氏两人,带着几个姐儿热热闹闹地向虞老夫人和宋老夫人行礼请安。
虞老夫人表情淡淡地,瞧不出喜怒,倒是宋老夫人面上含笑,夸了几句姐儿们长得好的话,眼神不动声色,一一打几个姐儿身上滑过,在虞兼葭身上顿了一下,又掠过了虞清宁,看到一身粉紫的虞霜白时,笑容和煦了几分。
杨淑婉想要说几句讨喜的话,宋老夫人又咳嗽不止,丫鬟、婆子忙上前伺候,折腾了一阵,杨淑婉才等到宋老太太平稳下来,可这会子,也不好再刻意凑过去,一时间表情有些失望。
站在杨淑婉身边的虞兼葭,见此情形,也不好再杵在那里,只好坐到虞幼窈身边的小杌上,眼神一晃,瞧见了虞幼窈腕子上羊脂玉镯子白如截肪,宛如凝脂,透着细腻柔光的光。
早上,她没瞧见虞幼窈戴了镯子。
虞兼葭接过丫鬟递来的茶,低头喝了一口,眼角子瞧见宋老夫人腕子上空空的。
关系好的人家,走动时难免会赠些礼物,可外头偶遇了,却是凭着心意。
送喜爱的后辈,是要送身上能寻摸的物儿,才能显露出亲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虞兼葭心里头憋闷得慌,喉咙里像灌了冷风声,有些痒,不禁拿着帕子掩着嘴儿重重咳了一声。
虞老夫神色越发淡了,转头对白芍说:“把窈窈带来备换的粉色绣梅斗篷拿过来,给葭姐儿穿上。”
白芍赶忙出了禅房,不大一会子就拿了斗篷过来给虞兼葭。
虞兼葭向虞老夫人道了声谢,便让茴香伺候着穿到身上,斗篷穿上了,挡住了外头一阵阵往身子里钻的冷意。
坐了不大一会子,镇国候世子宋明昭,亲自过来给虞老夫人请安,屋里头的姐儿们还小,倒是不必避着。
宋明昭秀拔高瘦,穿着宝蓝色绣竹直缀,逆着光从门口进来。
温润如玉的面庞,虽然尚且年少,但已经透着俊秀和硬朗,可以窥见梦里头成年后的从容清贵,以及风华清举。
虞幼窈呼吸一滞,感觉心口一阵阵密密麻麻,宛如针扎了似的疼意,粉嫩的小脸儿也不禁白了些。
宋明昭一进屋,屋里头都变得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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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淑婉仔细打量镇国候世子,他面容如玉,是少有的俊秀,举手投足都透着清贵隽俊,又想到他是闲云先生的得意门生,去年秋闱又取了解元之名,京里头没有谁家的后生能比得上。
书香门第讲究门当户对,镇国候府是京里的老勋贵,因着虞老夫人的关系,两家从往甚密,甚至还结了姻亲,这关系就更加牢不可破。
世家姻亲,都是打亲近里头联姻,镇国候府家世不一般,世子又是这般出色,葭葭再过不久就九岁了,大户人家哪家的姐儿不是半大的时候,长辈就开始暗地里寻摸京里头出色的后生……
杨淑婉一边思量,目光就忍不住瞧了虞兼葭一眼
虞兼葭怔在那里,眼神跟着那道跨进内门的身影,不禁心跳如鼓,苍白脸儿也隐透了一丝嫣色。
英俊的男子她不是没见过。
大哥虞善言、周表哥周令怀,都是难得的俊秀男子,尤其是周令怀,矜贵中透着雍容,只是他们都比不上刚才不经意那一瞥……
似有若无的目光淡淡地扫来,虞兼葭冷不防就对上了宋世子,那双显得淡漠的双眼,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虞府和镇国候府隔了一层亲,因着她们年岁小,也不用刻意避着,但宋明昭却是外男,就算长辈在场也不能这样直视。
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虞兼葭垂下了眼睛,瞧见身上粉色的绣梅斗篷,心中有些懊恼。
虞幼窈长得肥圆,她身量纤细,这身斗篷穿在身上也显得肥大,而且颜色,也与自个的衣服一也不搭配,真真难看,早知道刚才她就该婉拒了祖母。
宋明昭大步上前,恭敬地向在场的两位老夫人请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老夫人眉开眼笑,忍不住夸赞:“好一阵子没见着明昭,瞧着越来越有老镇国候的风采了,”说着,又转头瞧向了宋老夫人:“你有福。”
她说的是已逝的老镇国候,宋老夫人怔忡了下,笑着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杨淑婉,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明昭十五岁就中了解元,依我看,那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她这一开口,宋老夫人便端起茶杯低头喝茶。
虞老夫人面色也淡了几分。
听到这样的夸赞,宋明昭荣辱不惊,眼神也没往杨淑婉身上睃一下,恭谦道:“都是虞祖母抬举,晚子愧不敢当。”
一句话说完,便抬了眸,不经意瞧见了虞老夫人身边,眼底有一抹娇俏,一转即失,他目光微微一顿,便对上了一双明澈晶亮的眸子,宛如天上的星子一样璨目。
四目相对,虞幼窈愣怔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亲眼见到这个梦里的丈夫,虞幼窈内心的冲击不是一点大。
不过,想到梦里的画面并未真正发生过,虞幼窈也就渐渐平静下来,坦然的向宋明昭点了下头。
突然觉得,惊才绝艳的宋明昭,也不过如此,比起表哥的清疏矜贵,却是差了许多。
有表哥珠玉在前,宋明昭即便出色,在她眼里便黯然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表哥最好看啦!
便在这时,虞老夫使人取来了一支玉管羊毫,送给了宋明昭。
和田白玉管上雕着竹纹,光泽莹润细腻,足见这支玉管羊毫的珍贵,宋明昭接下:“长者赐,自不敢辞,多谢宋祖母。”
杨淑婉寻了机会,还要说话,宋老夫人已经搁下茶杯问:“怎么来了宝宁寺?”
宋明昭恭敬回道:“有几个学友后日要下场,陪着一起来宝宁寺散散心。”
屋里头都是女眷,宋明昭不好多呆,说了几句话,就恭敬地退出了禅房。
虞兼葭心里头小鹿撞撞,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悄悄抬眸,瞧了一眼他宛如修竹般秀挺的背脊,有些心不在焉。
宋明昭一走,屋里头热络的气氛,也淡了几分,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都是虞老夫人与宋老夫人聊着家常,姚氏是个玲珑的人,偶尔插一两语,也能调动气氛,杨淑婉不甘人后,寻了机会便与宋老夫人搭话,起初两次,宋老夫人还会应一两句,之后宋老夫人便不怎么开言了。
虞老夫人瞧了杨淑婉一眼,便不理会。
姚氏目光一转,见虞霜白坐在小杌上扭来扭去,便识趣地告了两位老夫人一声,带着虞霜白出了禅房。
她一走,杨淑婉也不好再多呆了,瞧了一眼宋老夫人,就算有心留着,也不得不走,问了虞幼窈一句,虞幼窈只说要陪祖母,没有与她们一道走。
屋子里又清净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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