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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之疯傻后被养在庄子上这事沈让尘一直知道,但他此刻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不仔细”,才能把一个好好的人养成这样。
余老夫人不管她吗?她母亲不管吗?余崇光和余锦安也不管吗?偌大的余府,就找不出个会养姑娘的人?
外面两人打得乒乒乓乓,打斗声间或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既白:“坏女人!我对你手下留情,你居然对我下死手!看我今日不打服了你!”
沈让尘侧头看向川连,“你跟她多久了?”
川连谨慎回话,“小姐从庄子上回来后,我才跟的。”
沈让尘靠墙坐下,她的身体又靠过来几分。
他擡手想将她推开,不知怎麽又改变了主意,手慢慢垂了下来,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臂上,连他自己也不知这举动是因为什麽。
川连看着两人的动作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敢。
“下人待她很不好?”沈让尘问。
川连想了想,这应该也不是什麽不能提的事,于是说:“很不好。”
“说是小姐,在庄子上过得还不如丫鬟呢,府上拨的银子都进了丫鬟腰包,吃得和下人一般,要是不听话,就得饿着肚子,您别瞧小姐白,都是在屋子里被关出来的。”
沈让尘目色凉凉,“为何关她?担心她出去发疯?”
“这倒不是。”川连下意识回话,回完又犹豫了,“是……是……”
①顺袋:古代一种挂在腰带上盛放物品的小袋。
第 57 章 母猪上树
那颗向来沉稳的心似乎提上些许,沈让尘问:“是什麽?”
川连看出沈让尘没有恶意,但他觉得这事不好讲,讲了怕污了小姐清誉。
他所知道的,甚至比余晚之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因为小姐自醒来之后,似乎对从前的事记得并不太清楚,有些事都还是坠云同他说的,坠云说小姐不记得也好,本就不是令人开心的事。
“你说。”沈让尘淡淡道:“总比我亲自问她要好。”
川连犹豫了片刻,说:“庄子上有些男人,他们看小姐傻,不会说话也不会告状,就,就生了歪心思,坠云不敢让小姐出去,只好把她关起来,那些人不敢进院子的。”
他这样一讲,沈让尘立刻就明白过来,心里头竟有些闷得不适。
癡傻的,可有可无的,连状都不会告的小姐,庄子上的男人还能动什麽歪心思呢?
做了她也不会告状,告状也未必有人信,信了也未必有人管。
像被困于枯井,仰头可见天光,却无人为之垂下绳索。
就那样耗着,耗着,擡眼一望即是一生。
沈让尘垂下眼,盯着她因不适而轻颤的睫毛看了很久,很久。
门“咚”一下被人撞开,楼七差点摔到火堆里。
紧接着既白手握钢刀跳了进来,一把刀指着楼七朗声说:“你服不服?!”
还没等到楼七回答,既白就见自家公子眼皮一擡看向他,冷冷道:“手断了?关门不会?”
既白少见自家主子这个语气,知道这是不高兴了,但是他明明都是按照公子的吩咐阻挡楼七,打也是出去打的,怎麽就惹公子不高兴了呢?
这个问题既白百思不得其解。
既白默默关了门,风雪被阻挡在门外,呼呼叫嚣着想要沖进来。
他收了刀,此刻才注意到了公子和三小姐的姿势不太一般,他和楼七对上视线,两人都有些蒙圈。
既白睁大眼睛看楼七,挑了挑眉,似在问:咋的……咋的两人还抱上了?
楼七一摊手,意思是:你问我我问谁去?
两人同时看向川连。
川连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裹紧蓑衣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几人打完哑语,心里都有个念头。
这太诡异了!
其诡异度不亚于母猪上树。
……
余晚之翌日下午才醒,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楼七翘腿坐在椅子上,见她睁眼便侧头对着外边说:“人醒了,坠云,热药去。”
外间坠云应了一声,伸了个头进来,让楼七把桌上温着的粥给小姐垫垫肚子,又叮嘱余晚之别下床走动。
门吱嘎开合,脚步声快速走远了。
余晚之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提不起力。
“你扶我一下。”她伸手。
楼七托她起来,往她后背塞了个枕头,“就这样靠着吧你,昨晚差点死了。”
余晚之虚弱地笑,“哪有那麽夸张。”
楼七心道:有的。
要不是既白那小子拦着她,不让她把人抱出去,兴许她还真把余晚之给弄死了也说不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