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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分寸,适可而止。

吴之筱做了这么多努力,就是想让赵泠悄悄地,偷偷地,暗暗地来看一看自己,可他好像是没听到她念的诗她说的话一般,连路过都没路过她窗前。他身手明明这么好,偶尔偷偷来看她怎么了?又不会被工部的那些人发现,他为什么不来?

哼!生气!气死了她了。

吴之筱心中一股气上不来,躺在床上,双手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喵喵喵……”小猫咪蹭了蹭她的床腿,哼哧哼哧地一使力,跳到她的床上来,小尾巴一甩,趴在她身侧,埋脸起来沉沉睡去。

“小猫咪啊,你说赵泠会不会是真的不愿来看我了?他会不会是真的厌烦我了?”吴之筱抚着小猫的后脑勺,口中失落地低语道:“可惜你只是一只小猫咪,不会替我传话,更不会帮我去问他。”

“喵喵喵……”小猫咪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身上被她揉乱的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一只魔爪往它身上伸过来……

第87章 87 .就是想要欺负她

赵泠将小猫的食碗藏了起来,也不再给它备下饭食,但小猫还是习惯地往他府里来看一看逛一逛。自己已经渐渐疏远吴之筱了,她还是习惯性地想要与他亲近,在他背后暗暗地盯着他,小手蠢蠢欲动,时不时地想要趁机碰一碰他的手。

吴之筱不像赵泠,她没经历过想要靠近一个人而不能的时候,赵泠经历过,就在她失忆的之后的那一段漫长的时光里,无数次想要触碰她的影子却不能。

正因如此,赵泠看到吴之筱焦灼于自己对她冷淡疏离的态度时,莫名心疼得紧。她平日里那般的坦荡张扬,喜欢也是那样的热烈不加掩饰,让吴之筱承受这般难耐而隐秘的痛苦,实在是很为难她。

今日小猫照旧来巡视一圈,从矮墙上轻轻跳下来,稳稳落地。赵泠注意到它毛绒绒的肥嘟嘟的双层颈脖里面,深藏了一小团纸团,纸团上面写着:“国朝律法卷十二户婚第十二条。”

仅这一行,字仍旧是吴之筱惯用的端端正正的小楷,很正经。

赵泠看罢轻声笑了笑,律法十二卷十二条:夫妻二人缔结成婚,必得互敬互爱,互相扶助……一方身有伤,轻重不论,另一方应看顾之,不得弃之……

她这是要自己承担起作为丈夫的责任,抽个空去看看受了腿伤的她,若是能照顾照顾,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一本律法,被她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倒真是不辜负了她在国子监读的四年书。

她既知道夫妻之间应当如此这般,那她身为妻子却为何故意惹他生气?用各种言辞刺激他,还威胁他要弃了他,就只许她与别的男人谈天说地,就不许赵泠对她避而不见?

这几日她每天晚上念叨的诗词和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还听得一清二楚,也酸得明明白白,虽然心中醋意深重不好受,但他还是强忍住了。

赵泠没有一时冲动上前去质问她,狠狠惩罚她,欺负她让她收敛些,知道些好歹。因他清楚,吴之筱这人很知道得寸进尺,若这次因为她的这点威胁便去看她的话,那么下次她便会用更重的言辞,做更过分的事来威胁他,刺激他,好让自己气得去见她。

赵泠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且让她脑子里日日念着他,想着他,盼着他,省得她用脑子去想别的人别的事。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上官先生是最好看的探花郎?”

赵泠暗暗琢磨着这两句话,越琢磨后槽牙咬得越紧,拳头紧握,关节咔哧咔哧作响。

书房内,书灯明亮若清梦。

他提笔,落字:贞和十四年九月十五日,亲亲吾妻筱儿在夜里第六次念叨《妾薄命》诗句,重在“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句上,以此威胁警告我多多去看望她,去照顾她,去抱一抱她,切莫让她有机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好看的男子。吾妻筱儿的话很是在理,余深以为然,并特此记下此账,日后吾妻筱儿若耍小性子说不要我照顾她,让我离她远点儿时,我便拿出这段旧账来与她看。

另有,亲亲吴妻筱儿还说旁人比我好看,此账亦要牢牢记下,日后再慢慢与她算账。

算起来,亲亲吾妻筱儿已欠我不少债,我闲暇时替吾妻筱儿粗略估摸了一番,这辈子怕是还不完的,我允许吾妻筱儿用八辈子来慢慢还,十辈子也行。

记于贞和十四年九月十五日亥时三刻。

记下这笔账之后,赵泠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他的拇指摁在笔管上,书灯下,札记册子上,那被他写下的“吾妻筱儿”四个字,格外可亲可欺,指腹轻轻抚过那四个字,软软的,暖暖的,若他的妻子筱儿那般。

从“她”变成“吾妻筱儿”,他花了七年的时间,从贞和七年到贞和十四年,整整七年。年岁竟过得这般的悄无声息,万幸,岁月也给了他想要的。

“亲亲吾妻筱儿”赵泠口中碾转着,柔柔地念着这六个字,若她分给他的樱桃绵糖一般,绵软细腻,甜蜜清润。

他可以唤她“娘子”,唤她“吾妻”,唤她“筱儿”,“小傻子”“小笨蛋”多亲昵都可以,这世上也只有他可以如此——只因她是他赵泠的妻子。

趁着月色清亮坦荡时,赵泠正思虑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不要装作没看到这纸团?若没看到的话,吴之筱定会抓狂到捶床,气得杏眸圆凳,小嘴高高嘟起,然后再想办法让他看到。

那便装作没看到吧,好久没见着吴之筱生他气的模样了。

却也不是赵泠想要欺负她——是,他就是想要欺负她。谁让她这几天和上官慕清走这么近的,气他几次也就算了,每次都看到她与上官慕清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每一次都是!!自己只不过是让她抓狂一次而已,比起她所做的事来,自己算是手下留情了。

说起来,赵泠心中仍旧是恼怒得很,那次上官慕清从赵府搬出去后,吴之筱竟然想让他到吴府去住。若不是上官慕清自己执意不去,吴之筱现在只怕是要和上官慕清共住一府,整日在他眼皮底下卿卿我我的了。

这一笔账他早已经暗暗记下了。

他把纸团揉成团状藏回小猫咪颈脖下,明天就能收到吴之筱鬼哭狼号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小猫咪!你怎么回事?你有点用好不好?我白给你这么多小鱼干了!!呜呜呜呜……”

果然如他所料,吴之筱一大早起来就去撸猫,然后就发现自己的纸团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仍旧夹藏在小猫那毛茸茸的双层颈脖下边。

他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小猫脖子里的玄机?赵泠肯定是看到了纸团却没打开。

赵泠居然不看她送给他的纸团?!

赵子寒,你最近过分猖狂了些,就不怕我真的喜欢上别人吗?就不怕我心灰意冷,看上别的男子吗?就不怕别的男子趁机待我好吗?就不怕我……哭死了吗?

于是乎,吴之筱连朝食都顾不上,一大清早就对着赵泠的内院朗声读律法,第十二卷 十二条读得最大声,还特地重复了好几遍,让他清楚他自己的身份,努力尽到他的责任。

念完这段律法之后,吴之筱尤觉不足,还添上一段卓文君与司马相如诀别时的诗《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之后,她又咿咿呀呀唱了一段江南小调《闺门怨妇》:“小娘子年方二八,貌若春日俊俏花儿,寻得良缘过了门,哪料得君无意啊妾心冷……”

可怜她吴之筱与赵泠成婚以来,一日不曾享受过夫君的体贴照顾,反而被他的疏离气成这般。念及此处,她口中的小调唱得更哀怨了:“君心似流水呐,妾是那落花,流水无情啊落花遍地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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