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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吴之筱身子浸在这又苦又涩的药水里,苦得她眉间一直都没舒展过,偏过脸抬眼看他时,也是欲哭未哭的可怜模样,杏眸雾蒙蒙的含着清泪,眼底红红的带着委屈,道:“我受不得疼。”

“我知道,我会轻点儿的。”

赵泠倒不计较她这一点不好,一枚嫣红发带绾起她长发,与她轻声道。

吴之筱皱眉:“我会咬你的。”

赵泠轻笑:“我受得了疼。”

“我会……我会……”她豁出去了,就算被赵泠看扁,被他知道自己对男女之事其实只是纸上谈兵,也要把这话给说出口:“我什么都不会!真的!我对这些事一窍不通,跟个傻子似的!”

这事,赵泠心里清楚得很,无需她刻意坦白,附在她耳边,唇间含笑道:“我教你,一步一步的教。”拿起方巾浸了浸药水,敷在她颈间的勒痕上。

吴之筱仰起脸看向他,认真且严肃道:“赵子寒,你这样是不对的。”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哪儿不对了?”

“律法上说了,我们虽有夫妻之名,但没有拜堂成亲,天地父母都不知道,我们便不能行男女之事,否则就是苟且,行苟且之事是要受到杖责的。”

她说得煞有其事,不知者若听了只怕是要信了她的这些话。

“律法上有这一条吗?”

赵泠问她,并抬起她下巴,用拇指轻轻揉她酸痛的下颌。

“有,我回屋把我的律法书册拿给你看!真的有!要杖责……杖责……”她自己在心里迅速地举重以明轻,举轻以明重,算了算刑罚相当,估算半晌,道:“二十一,很重的,我又怕疼。”

赵泠仍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说道:“没事,杖责可赎。”

“我没钱!”

“我有。”

“我不要你的钱!”

真真是个顶有骨气的小娘子。

赵泠笑了笑,道:“可以起身了。”

刚才看了她身上的伤势,浸一刻便可起来,待另换一种药,再浸一刻即可。把她弄来一次不容易,本想着多给她浸几次药水,每次浸得久一点的,奈何看她这般,定是不肯的。

她要起身之前,盯着他的眼,道:“你背过去!”

“你能自己穿衣服吗?”他问道。

“我能!我什么都能!”吴之筱急眼了,“我能上天能入地,还能一把榔头敲死你!”

“好好好,你自己来。”赵泠背过身去,道:“小心些,别摔到浴桶里!”

“不用你提醒!”

第59章 59 .我身上不是甜的

吴之筱裹着方巾,出了浴桶,一瘸一拐地走至浴室的暖阁处换衣裳。赵泠给她备下的衣裳是前些日子留在他府上时他给自己买的,干干净净的,折痕也被熨平了,也不知他平日里收存在何处,竟掺了些他身上的味道。

她弱弱抬起受伤的手,直直地将手伸到宽袖中去,抖动双肩拢好衣领,因手肘手腕不可弯折旋扭,圆领襕袍上的系带怎么也没法系上,只好作罢。

换好衣裳再出来时,却见浴桶内又是热气腾腾,蒸着的浓浓苦涩,比刚才更甚,扑到眼里,眼都要苦出泪来,她不由得屏住气息。

赵泠站在浴桶旁用手腕测着水温。

她不禁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给你药浴疗伤。”

赵泠扯了一块帕子擦了擦手腕的水渍,绕到她身后,微微俯身,替她将那散落于后的系带系好,省得她总悬心自己会趁机对她如何如何。

他说道:“等一刻后,再浸一次药水,你身上的这些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你早说嘛!”她扭过脸望他,嗔恼道:“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怎么样了呢,害得我白担心了一场,可吓死我了。”扶着他的手缓步至浴桶旁,望着深深浴桶里棕黑棕黑的药水,道:“你平日里浸的就是这些苦的要命的药水吗?”

“不是。”赵泠双手撑在浴桶边上,将她环住,也将她站不稳的身子护住,与她说道:“比这更苦。”

刚开始他药浴的药汁极其浓稠,而他身上的伤还没愈合,浸泡下去,灼心蚀骨,剥皮刺肉。这药不是药,而是一把把尖锐而细密的刀,划开他的皮肤,穿凿他的骨血。

而那时的吴之筱也如坠入深渊般被她自己的身体折磨,赵泠每每念及她所受之痛,竟将自己所受的痛生生熬了过来。甚至觉着两人一同受苦,很像是寻常的夫妻,夫妻两人手中牵着剪不断的红线,上天将痛苦降下时,两人便会一同承受。就因为这个,他还暗暗欢喜了一阵。

他曾经那不可理解的想法与念头,如今想起来,不禁觉得好笑。

吴之筱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道:“可你身上一点苦味都没有。”还摆出一副对他身体甚是了解的模样,十分笃定道:“真的,我在你身上闻不到苦味,也……尝不到苦味。”

凭着她多次张口缠咬他的经验,她自觉得是有底气说出这些话来的,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满脸嫌弃道:“我才浸了一刻的药,身上就有这么重的苦味了,你闻闻。”

他但看着她笑,在这水气缭绕的浴室里,他怀中的人脸上挂着水珠,冲他皱眉,与他说着最寻常不过的话,心坎融融一暖,口中咀嚼甘甜。

“真的苦。”

见赵泠无动于衷,她只怕他不信,欲要踮脚凑近他,脚却有伤,欲要抬手揽下他脖子,手却无力,只好一口咬住他衣襟,像一只猫一般,把他拽得低下头来,口中还道:“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特别苦?”

他双臂拥住她的肩,将她按入怀中,鼻尖蹭过她耳廓,轻声道:“甜的。”

“哪里甜了?明明是苦的。”吴之筱趁他低头,埋脸到他颈下认真闻了闻,闷声道:“你身上却没有,为什么呀?”

她是埋脸在他颈下说的话,唇瓣一张一合,软软地碰过他颈下凸起的喉结,酥酥痒痒的,他不由得笑出声,道:“我自有化解的法子。”

因她闻不得吃不得也不喜欢苦味,赵泠每每药浴之后便将身上的苦涩化解掉,这一步虽多余且费神,但于他而言是很有必要的。

“什么法子?”

“你学不会的。”

“你小瞧我!”

“好了。”赵泠冲着浴桶抬抬下巴,道:“水温刚刚好,进去吧。”手上又将他适才系好的肩上系带解开,不厌其烦。

“那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她警惕地看着他,说道。

“好。”

赵泠走出浴室,至东侧间坐着等她,只听得浴室里入水声,击水声,簌簌的水落声,还有她不小心喝到药水时呸呸呸的吐药和埋怨声。

声声悦耳。

他在跳跃的淡色烛光里喝了几口冷茶,望向窗外,无边的黑云欺压到窗前。风来,带起青石板上的杂草细叶,草叶打旋,风又入窗,青丝扬起,这夜里的急雨也该来了。

起身走至半月的置物架上,从最高处取下淡青色的小罐子,打开瓷盖,里边的糖渍青梅子一颗颗嫩翠圆润。

两指捏着长柄银勺,从罐中取出一颗,放入点好的清茶里,再取一颗,轻轻浸入茶水中,再取……他停住了手,想着现下她身上还有伤,甜食不应多食,这次便少一颗吧。

青梅清茶,淡抹相宜。

她老老实实浸了一刻左右,起身穿好素色襕袍出来,前边与后颈的头发都被濡湿了,前额一绺一绺的发丝滴着水,后边也滴着水,圆领上一圈都沾着滴落而下的点点水渍。

“下雨了?”

“嗯。”

“这雨看着也不大啊,上天酝酿了这么久,就下这么点雨,骗人呢!”

她望向窗外落下的小雨,拖着受伤的身子,扶着柜子,桌子,走到矮桌前坐下。双手置于膝上不动,俯下身凑近茶盏,抿了一口甜的清茶。

她问道:“赵子寒,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还需要每天都药浴吗?你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啊?是和别人打架,打不过别人才伤到的吗?那个人是谁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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